东汉侠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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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师姐赵蕊

    就在张里仁仔细听着汉中帮那几名大汉交谈的时候,这时,一名女子从楼道走了上来,在座的食客顿时都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她大概二十二三岁左右年纪,身材高挑,眉目如画,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顾盼生辉。一身素白的衣裙,俏生生往那一站,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就连她腰间悬挂的那柄长剑也比普通的宝剑要修长精致,不仅不含一丝杀气,反而将这女子衬托得加倍柔弱斯文。

    女子径直走到一张空着的台子前坐下,对迎上来的伙计道:“麻烦小哥来两个小菜,一个白面馒头,一壶清茶,多谢。”声音清脆宛转,犹如黄莺初啼。

    “好咧,客官稍等片刻!”伙计吆喝了一声,然后就沿着楼道走了下去。

    那几个刚才还在谈笑风声的汉中帮大汉全都看直了眼,过了半天,一个高个汉子才喃喃地道:“好标致的小娘,咱们汉中城里可很难找出第二个来,我要能摸一摸她的手,死也心甘。”

    络腮胡子道:“听她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应该是路过的。”

    灰袍汉子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子,像是下了决心一样,道:“哥几个,干不干?”

    他们几个人平时常在一起鬼混,早已磨合得心意相通,这话虽问得没头没尾,但每个人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几乎每个人都兴奋地搓了搓手,异口同声地道:“干他娘的。”

    络腮胡子犹豫了一下,又看了那女子一眼,终于也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酒舍伙计将女子所点的饭食在桌上摆好,正要离开,那女子忽然对伙计道:“请问这位小哥,有没有见过...一个...一个...男子?”她说话吞吞吐吐,似乎将“男子”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甚是为难。

    伙计笑道:“这位娘子说笑了,我这里天天有无数个男子来来去去,不知道娘子问的是哪一个?”

    汉中帮的人听了两人的对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女子脸上一红,抬头看了那几人一眼,似乎颇为生气,但还是对伙计道:“怪我没说明白,这人年纪大概二十岁之间,身高八尺有余,长得...长得...不算很难看吧。”

    这话仍然说得不得要领,伙计听得有些不耐烦,本想发作,但看到这女子俏脸上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态,心头的那股火气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当下温言道:“这人叫什么名字你总知道吧?”

    女子脸色更加忸怩,低头犹豫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道:“他叫...他叫...张里仁,是方仙道的一个方士。”

    此话一出,凤妃心中一震,她万万没想到这女子要找的人竟然会是张里仁,她悄悄把头凑到张里仁耳边说道:“里仁哥哥,她是来找你的,你认识她吗?”

    张里仁笑着看向凤妃,声音轻如蚊哼道:“嘘,妃儿,你别作声。”

    凤妃看到张里仁的神情,倒像是早就知道这位姑娘要找的人就是他自己。

    伙计把张里仁的名字念了几遍,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

    那姑娘颇为失望,轻轻“哦”了一声,但还是对伙计道了声谢,便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过了一会,那灰袍汉子大声道:“张少侠跟我们帮主约好了在总堂见面,不知道这会到了没有。”

    那女子听到这话,脸上现出喜色,站起身走到灰袍大汉面前,一拱手道:“这位大哥,刚才你提到的人可是姓张?”

    灰袍大汉答道:“不错,正是方仙道方士张里仁。”

    女子喜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灰袍大汉不答反问道:“你是张里仁的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女子脸上又是一红,低头不语,似乎不愿多说。灰袍大汉直接问道:“你是他的朋友?”

    女子迟疑地点点头,但紧接着又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灰袍大汉又问:“那你是他的家眷?”

    女子脸色更红,头垂得更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灰袍大汉心中暗喜,当下一抱拳道:“在下包大,江湖人称‘包打听’。”

    他本以为这女子听到他的名头定会露出景仰之色,没想到这女子浑不在意,只是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包大哥。”

    包大心中微觉失望,用手一指他身边的几个人,道:“这几位和我一样,都是汉中帮洛震帮主的得力手下。”

    那女子依然面色如常,对“汉中帮”、“洛震”这些名字全无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各位大哥好。”

    包大察言观色,知道这女子的心中只有张里仁,其他的人事全不往心里去,当下道:“张少侠跟我们洛帮主有约,我们几个人正好也要去总堂与帮主会和,不如大家同行如何?”

    那女子脸现喜色,点头道:“那麻烦包大哥了,咱们现在就走么?”

    包大笑道:“好啊,大家这就动身吧。”

    他看了看女子桌上几乎没吃多少的饭食,道:“不如娘子吃好之后咱们再走,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女子道:“不吃了,我不饿。”

    她说话一直轻声细气,此时却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似乎晚一刻见到张里仁对她来说都难以接受。

    包大招呼一声,几个大汉一同起身,围着那女子出了酒舍。

    凤妃中间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张里仁用眼神制止,见那伙人走了,凤妃连忙对张里仁道:“你明明就在这里,这伙人却说你跟汉中帮帮主约在总堂见面,明显是对那位姑娘不怀好意。里仁哥哥,你为什么阻止奴家叫住那女子啊?我们还赶紧去叫那位姑娘不要去,不能让她被这伙恶人骗了。”

    “是啊,里仁兄弟,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出声制止那几个汉中帮的人这样做啊?”班彪在一旁问道。

    张里仁却一点都不着急,悠然道:“嘿,妃儿,这位姑娘又不是你的朋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凤妃急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啊!再说就算她不是我的朋友,却是你的朋友啊!她不是在找你么?你难道不担心她的安危?”

    张里仁依然懒懒地道:“谁说她是我的朋友,她的死活关我甚事?”

    凤妃没想到张里仁竟然会这么说,禁不住为之语塞。

    刚才那位姑娘温柔美丽,待人彬彬有礼,她心中对她甚有好感,不想眼睁睁地看她上当受骗,当下站起身来,道:“你不去,我去。”说完,迈步就往外走。

    张里仁见此,只能无奈地道:“好吧,妃儿,你和我一起去看看。班兄,你和雨荷暂且在这稍等一下。”说完,拉起凤妃就往外走。

    两人来到街上,就这一会的功夫,汉中帮的几名大汉与那女子竟然已经走出十几丈远,眼看着就要转入一条小巷之中,不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女子跟包大几个人一起走进了一条小巷之中,包大问道:“还未请教娘子尊姓大名。”

    那女子本不愿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几个陌生男子,但转念一想,人家好心好意帮助自己寻找张里仁,这份人情不可辜负,便道:“我叫赵蕊,冀州人氏。”

    包大竖起拇指,笑道:“赵蕊,果然人如其名。”

    赵蕊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众人施展轻功往前疾奔,赵蕊的轻功竟是极佳,犹如凌波仙子一样御风而行,几乎是脚不沾尘,身姿亦是美妙至极,不一会就将包大几个人远远抛在身后。

    包大连忙高声叫住赵蕊,说道:“此地离总堂不远,大家慢慢走,不必心急。”

    赵蕊道:“我走得快,不如包大哥告诉我总堂该怎么走,我一个人先去,行吗?”

    她急于见到张里仁,连一刻都不愿多等,生怕到得晚了,张里仁已经离开,恨不能肋插双翅立刻飞到总堂。

    包大道:“姑娘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赵蕊道:“不是我不愿意说,实在是师命难违,还请包大哥海涵。”心中却想:师父不让我找他,我却没听师父的话,还是下山了。

    包大心怀鬼胎,此时也不敢多问,跟其他几人使个眼色,大家一起加快脚步。

    赵蕊虽然心急,但不认得路,只得放缓脚步,跟着包大他们一起赶路。

    走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包大突然打个响指,五个人当即散开,将赵蕊围在中间。

    赵蕊吃了一惊,道:“包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包大狞笑道:“大伙陪着你一起找你的心上人,你该怎么谢我们呢?”

    赵蕊听他这么说,禁不住脸上一红,两分薄怒中倒含了三分羞涩,道:“若是能找到张里仁,赵蕊对各位大哥感激不尽,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重重答谢。”

    包大道:“此事对娘子来说绝对不难,只要你答应跟我们哥几个玩上一玩,我包你一定能见到张里仁。”

    赵蕊心思单纯,奇道:“玩什么?”

    矮个汉子早已急不可耐,粗声道:“就是要你跟我们睡觉。”

    赵蕊闻言心中大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这些人的当了。

    而在后面一直追赶众人的张里仁和凤妃,却在彼此交谈着话。

    “里仁哥哥,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她怎么会认识你,要到处寻找你的呢?”凤妃好奇地问。

    “唉...妃儿,我是真不想提起她啊!”张里仁陷入一种痛苦地回忆中缓缓道:“她叫赵蕊,是方仙道的一名术士,是当今方仙道掌教天君道人的嫡传关门弟子,也算是我的师姐。你别看她这样一副柔弱的样子,其实她武功奇高,她手中的剑是方仙道的三把宝剑之一,名为惊鸿剑。”

    “而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世女魔头,我的童年生活都是在她的魔掌下痛苦度过的啊!我在十五岁之前,与她的任何比武切磋,我从来都没有赢过她一次,都是她在欺负我。后来我跟随师父去了长安,才得以脱离她的魔掌和欺负。她就是我美好童年中的噩梦!”

    “啊?你的师姐?”凤妃一脸愕然。

    此时,两人已追到巷子中的一个拐角处,忽见前面几人停了下来,张里仁连忙把凤妃拉到角落里,站定观察前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