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侠武记
繁体版

第十七章、初抵洛阳

    洛阳因地处洛水之阳而得名,其雄踞黄河南岸,北面有天然屏障黄河和太行山,南面可瞻望嵩高之山,西据崤函,东扼虎牢,四周群山环抱。即所谓“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可谓山川之秀极也。因地处中原地带,向周围的交通道路四通八达。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

    古来先后有夏、商、东周等建都于此。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洛阳都城延续前朝都城制度和精髓,都城十二门,城门开三道,都城布局“多宫制”、“面朝后市”、“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等。配置有祭天的南郊和祭地的北郊建筑。

    新朝王莽执政时,改洛阳为宜阳,设“新室东都”和“中市”。

    更始帝刘玄进驻洛阳后,对都城破旧的基础设施均重新修建了一遍。

    张里仁与凤妃自离开巫山村后,乘舟渡过黄河一直南下,此刻混在入城作买卖的商旅,与赶市的农民人群里由南门入城。

    此时已经十一月底,洛阳城中已下过几场雪,空气中带有几分淡淡的寒意。

    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十街交错,井然有序。

    走了没多大功夫,两人来到了一家挺大的酒舍前,张里仁看了一眼,招牌上写着洛阳酒舍,名字倒是很实在。

    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酒舍中客人不少,谈笑声、杯盏碰撞声再加上小二上菜时的吆喝声,倒是热闹非凡。

    正好一个刚上完菜的小二看见了张里仁和凤妃,迎了上来笑道:“客官,来,这边请。”

    跟着小二来到一个靠窗的空位,小二拿起肩膀上的抹布将桌椅擦拭了一遍,随后熟练的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两位客官,请坐,吃点什么?”

    张里仁不知道这洛阳酒舍有什么好吃的适合凤妃吃,应该点些什么菜好,正在踌躇之间,凤妃已经干脆利落的点好了酒菜。

    “来一份烤里脊、烫鲤鱼片、芍药酱拌鸡肉。”

    “好嘞,客官。”小二一边用心记着凤妃所说的话,一边打量着她,见她的大部分脸颊虽被白色面纱遮挡住了,但是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还是难以掩饰她那美得惊心动魄、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心里暗暗猜想她一定是个绝色丽人。

    “再来一壶兰香酒和两个时下小菜下酒,就这些。”凤妃甜美的声音缓缓说道。

    “得嘞,客官稍后。”等都记好菜后,小二吆喝一声,便往后厨走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酒菜就陆续上齐到张里仁和凤妃面前。

    酒舍里不时来了一些新客人,两人正吃着,邻桌就坐上了几个普通的男子。这桌与桌之间间隔并不远,只听得其中一男子如是说道:“我听一个在官府中就职的亲戚说啊,更始帝有意准备迁都长安,那些官员们最近正在激烈地讨论着,到底该不该迁都长安这件事。”

    “啊...那我们这些洛阳的普通百姓如何处置?”旁边的一个人开口问道。

    “嘿,我们这些底层的普通百姓还能如何?继续在洛阳生活呗。无论是汉朝还是新朝,或者是现在的更始朝廷,迁都的事情都是朝廷上的那些官员所考虑和做的而已,与我们这些百姓何干,该继续生活的,还不是要继续生活下去,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同桌的一人嘿嘿冷笑道。

    “唉...迁都的事情,最后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地说道。

    “此外,我还听说到,这洛阳城最近出了个采花贼!”最先开口说话的男子继续说道。

    桌边的其他几人同时惊呼,连连问道是什么回事。

    那人便继续说道:“我不是在城东吴家府上干活嘛,前几日正在吴家小姐院外做事的时候,只听到小姐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与其他仆人进去一看,便见到一道黑影从小姐房间里窗户跳出来,一飞就没影了。再看那小姐,坐在房间地上哭泣不止,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城里已经有好几家府上的小姐,甚至还有普通人家的姑娘,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这些姑娘和小姐的共同特点就是长得美。你们说,这不是采花贼又是什么?”

    众人听了不禁一阵唏嘘,连连说道要回去提醒自己家附近的美貌女子晚上注意安全。

    见大伙都被自己的话拉起了兴趣,那男子得意地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采花贼的事在整个洛阳城蔓延开来后,现在一到夜晚,各家各户都关紧了家门和窗户,唯恐这神出鬼没的采花贼出现在自家姑娘的房间里。虽然官府也加紧了夜晚的巡逻和防卫,可仍没查出这采花贼的下落,洛阳城还是时不时传来有姑娘遭遇采花贼的事。”

    “不过奇怪的是,遭遇采花贼的姑娘们虽然个个美貌,但她们只记得房中来过人,却一个都记不清采花贼的样貌,也记不得发生过什么。更怪异的是她们身上也没有被轻薄的痕迹,可虽是如此,一个大黄花闺女姑娘家闺房里出现了陌生的男子,对名声也是大为不利。所以城中上下,都被这神秘的采花贼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官府更是下了重金正在征集民间异士能帮忙将这个采花贼悬赏缉拿归案。”

    这边凤妃正一边吃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这采花贼专偷相貌美丽的女子的时候,见到张里仁似有似无地瞟了她一眼,她回味了好一会这眼神的意思,这才反应过来笑嘻嘻说道:“里仁哥哥,你这样看着奴家干什么?你还怕奴家会给这个采花贼采去啊!”

    张里仁听了,笑道:“呵呵,妃儿,我只怕他有眼无珠,不来采你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不过啊,里仁哥哥。既然官府正在重金悬赏这采花贼,我们两个不就正好可以把这个采花贼捉了,好领取这笔赏金作为我们上路的盘缠。”凤妃得意地道。

    “好是好,妃儿,这等为民除恶的事情我也愿意做,就是不知道想要捉住这个采花贼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而已。”张里仁轻声说道。

    “里仁哥哥,奴家知道你心里急着去汉中。那不如这样吧,我们就以三日时间为限,如果还没捉到采花贼的话,那我们就离开洛阳继续上路,如何。”凤妃知道张里仁急着赶去汉中寻找《赤伏符》的线索,于是建议道。

    “好,那我们就以三日为限。”张里仁答应道。

    就在此时,门口吵吵嚷嚷地进来一群人,张里仁放眼开去,只见带头的是一个身宽体胖,肥头大耳,一脸富态相的人,身后跟着四五个仆人,其中两个正捉着一个头发凌乱、样貌狼狈的女子。可以看出,他们都不是什么善辈。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在见到领头进来的那人后,均闭口不语,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

    “嘿,小贱人,居然胆敢与偷情的奸夫逃跑,现在被我捉住了,我看你还怎么跑。”那带头之人得意地道。

    “跑啊,有本事继续跑,小贱人。要不是你那奸夫抛下你逃得快的话,此刻我就把你们一起捉去浸猪笼。哼...”那人越说越气,最后居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那个女子脸上。

    张里仁皱眉看着这一幕,当女子无助地抬头看向四周的人群时,双方视线正好对碰。

    而女子的嘴巴在此刻微微一动,仿佛在说“请救我”三个字。

    张里仁见此,刚想开口说话,凤妃轻声对他说道:“嘿,里仁哥哥,我们捉采花贼的行动我有计划了,你且看我的安排。”

    说完,凤妃用她那甜美清脆、悦耳动听的声音对着那群人道:“喂,那边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捉人打人?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的啊?就不怕被官府的人捉去大牢吗?”

    “哟,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还想学人英雄救美呐。哼,想英雄救美的话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不过,小心英雄没做成,反倒赔了自己的小命。”

    “嘿,这年头,在洛阳城中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我朱大福这洛阳城一霸,不知道我就是更始朝廷左大司马朱鲔的大侄子。试问还有哪个官府的人敢来捉拿我的!看来你是刚到洛阳的吧,说到底也就是个乡巴佬而已。”朱大福嚣张地说道,然后看向声音传来的张里仁和凤妃这边。

    等到看见出声的凤妃之后,朱大福不由眼前一亮,虽然看不见她的正脸,却被凤妃身上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那股自带的绝世尤物迷人气息所吸引,强装斯文地笑道:“嘿,这位小娘子,我刚才所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朱大福的为人,这洛阳城中谁不知道我是个乐善好施、为人仗义的好人。至于这女子,她是我府上的一个丫鬟,可却与其他男子勾搭成奸,居然趁我不备与他一起私奔逃跑,现在我正准备将她捉拿去官府报案。”

    凤妃听了朱大福的话,虽不知道真相如何,但从朱大福的口中却能听出是那女子有错在先,可看到她那凄惨的模样,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美目凄迷,神色幽怨迷人地撒娇道:“嘿,朱大官人,这洛阳城中谁都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何必去和一个丫鬟计较过不去呢。反正人也被你修理了一顿,你就放了她吧!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放了她还能为朱大官人你赢得个好名声呢。”

    “好,看在小娘子的份上,我就不与这丫鬟计较,你们两个把她给放了。”朱大福听了凤妃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吩咐手下的人说道。

    两个捉人的仆人听了,纷纷松手放开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