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嫁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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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交恶

    如今府中事物繁杂,多有疏漏。

    关键点在哪?

    缺人啊,缺少能管带打理的忠心奴才。

    哪谁几个最忠心?谁几个又有这等本事呢?

    按排的话,第一就数曹伴伴。

    首先资历够老,与魏胖子一样同属老王安的名下人。

    第二是能力够强,学识好,琴棋书画皆精通。

    关键是第三点,忠心耿耿啊。

    打朱由检开始上学就跟着,十多年没见出啥大差错。

    想到这,信王俭不由地搁下笔掰起手指。

    “有三十几快奔四十的样子。嗯,许是刚刚好。”

    他在推算曹化淳的年纪,大半年的都快忘了。毕竟徐应元已经五十好几了,而且阉人捱过中年后衰老加快,心性会异变,举止也常让人捉摸不定。

    “爷,还写吗?”

    “不写了,先搁这里,明天再弄。”

    为啥不让舍人代笔,他们不就干这个吗?

    不同!

    派来的都啥子人你能搞得清楚?

    即便是来路清白,又能老练驾驭文辞。

    可不知皇帝老哥的喜好,不通各部各院的抑仰,不懂该有避讳,又不谙行文格式。

    你说,这样的生手,能行吗?

    里头学问大着呢!

    “过年后该是三十有八,爷。”

    起身偶尔难免触碰到台案,滚动的云龙纹檀管羊毫被王承恩双手逮起。

    之后被放入白玉盅笔洗中微微漂动。

    “哦,三十八呀,好好好。”据说人一生中年富力强的就在这个阶段。见奴才如此贴心,朱由检高兴之余调侃笑问,“哪你呢?”

    “奴婢实龄二十三了。”

    “不错。是时候该放出去历练一番,寡人就派你接手于京城里所有经营买卖。”

    “哎哟喂~我的爷,奴才有几斤几两您还...。”

    “就这么定了。”

    讲出这话的时候朱由检的后脚跟已出了门槛。

    刚落座正殿唤进陆长史,询问前殿一些人员到位的相关情况。

    就瞧见大总管徐应元一脸灰败地入殿参见。

    招手叫近前来讲话。

    “老奴不肖,恐给主人惹下祸端了。”

    “怎讲?”

    “那沿河一排铺子原是宫里的王进忠在租用,老奴一时未察把他家派来的人当街打了。”

    “那打了会怎样?”

    问出这话信王俭莫名心虚,王进忠李进忠都叫进忠,该不会两下有关联吧?

    还真有关联!

    铺主名唤王朝辅如今,也就今年初才入司礼监秉笔,之前为乾清宫管事,兼管司苑局和银作局两处。换句话讲,內府中提督两司滴干活。

    妥妥的大内实力派人物,九千岁跟前红人。

    草~。

    当老徐遮掩着袖子,把来龙去脉讲出来,并解释自己因睡眠不足,又见来人几个于自家门口不远装逼,未及详询便叫人动了手。

    “事到如今,你待如何?”

    信王也傻眼了,双手一摊问他。

    垂手而立于一侧的左长史陆有为就当啥都没听见,也不告退干站着等话说完。

    就见袍袖一挥,朱由检总算让他先回前殿做事。

    “你先去吧,改日再议。”

    “是,信王殿下。”

    大殿内一时没了旁人,老徐退下半步,说:“奴婢自去寻魏忠贤。”

    “怕是他也不一准向着你。”

    确实有这个可能!

    自己同王朝辅在魏忠贤面前熟重熟轻可谓一目了然。

    在回来的路上,徐应元也想过。

    要平息这档子事,并保障不牵涉到主子朱由检,唯有去魏府负荆请罪。

    按江湖规矩,认错道歉加赔钱。

    否则,此番祸大矣!

    根本不需九千岁出马,光鼎鼎大名的王管事几句话。

    绝对搞到这边人仰马翻。

    “唉~,这事闹的...。”手背拍上掌心,信王连声叹气,“本还在想渐渐疏了那些嘴把式的书生,让你与他联络一二,方便早日放去封国。现在...,唉~。”

    “主子莫急,千万莫再心急扯出病来。”

    老徐虽然混混出身,却非穷凶极恶的性格,加上年纪摆在那。

    哎,平常颇信奉万事中间走,行中庸之道一类的。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巴掌拍得啪啪响,朱由检催问他。

    “老奴打算请九千岁出面做个中,赔偿些钱再解释一番,确实是误会。”

    “那还不快去?”

    “哎哎~哎。”

    顿脚的功夫,徐应元老寒腿转轴般捣腾,一溜烟出了门。

    朱由检则仰头望天花半晌,抬手捏了捏腮帮子。

    哀叹道:“这...,这都什么事哟?”

    原本做好一大堆的打算,计划下转变风向明哲保身,托人使钱尽快出京奔信阳。

    然后窝在封地,从此远离中枢做个逍遥派。

    却不想老东西这等沉不住气。

    交恶了阉贼一伙,岂是有好果子吃的?

    唉~。

    难不得非逼自己亲去恳求陛下?

    也许...。

    有的事并不是想如何便能如何,生生的环境使然,箍定你挣不脱。

    若老徐没动手人,难道阉党一伙就会放顺当过这边吗?

    信王俭心里可一点都拿不准。

    为啥呢?

    心虚。

    之前数年,约从十四五岁开始

    受某些人有意无意间导向,他渐渐形成类似于现代愤青的思想。

    以理想主义加完美主义的态度,针对朝政时局大加批驳。

    虽然仅仅是口头上滴,对话者也属高风亮节之辈。

    但按东缉事厂探子的能耐,不可能收不到一丁的点风。

    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一路行事轨迹,不难看出下一步极有可能轮到整治藩王。

    如今他们不择手段到处搞钱。

    自己虽然穷的叮当响,可不幸的却为陛下亲弟。

    又居住在京,极方便栽赃陷害罗织罪名。

    明显像极了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

    反复想着,恐惧没来由滴升腾起来,令他坐立难安。

    “殿下,王妃请见。”门口把门校尉,中气十足滴朝里通传。

    撑住额头的朱由检有些呆滞地说:“进来吧。”

    就见周玉凤身着常服,袅袅然带着方氏进到大殿正座跟前。

    摆过常礼,一脸欣喜说:“王爷,妾带人来了。”

    “嗯?”

    他不明白,为何她要把人带到这里。

    怎么连这样的事都做不来?

    即便她周家没有过这等经历,可满府上还有许多宦人和宫娥呀。

    一句话便能问出大概。

    想到这,满额头全是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