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砾碎片
繁体版

蚂 蚁

    他跟我说过好多次他的名字,我们也来往过快递,而我永远只记得他叫“蚂蚁”。

    蚂蚁是他的笔名,是他现代诗的笔名。我这个挑剔的人最初看到他的诗,竟然欢喜。不止欢喜,我期望他的诗变为铅字,内心绰约欢喜我认识了一位诗人,一个出版了诗集的著名诗人。认识几年之久,一步步看到他的诗在成熟、完善,我总是跟着雀跃。

    最初认识他,感觉他很难相处,自我包裹很严实。我这个冷漠的人也不知怎的竟有耐心与他相磨,大抵是因为他的诗。最初两年也不怎么往来,偶尔聊起来到现在相熟相知。我有了最好的待遇,可以第一时间品读他新鲜出炉的诗句、短文、感想。

    去年冬天蚂蚁去了版纳,我也了解了易武古树。厚脸皮的跟他讨茶喝,他倒是大方给我寄了一袋,一泡二泡都没味,三泡四泡就得倒了。再看着那么大的叶子,再看看茶色,我就诈他,说他给我寄的烂茶叶,谁知道他承认了,然后允诺重新给我寄。第二次他说寄的易武古树茶,从一斤变到七两,我估计也是能稍稍贵那么一丁点的。茶色好了一些,总归感觉也还不是好东西,那我也住了口,总不能贪得无厌,况且他许我的老班章也没给我寄。这一个冬天我贪了便宜,上了茶瘾。

    版纳的蚂蚁是我见过最开心最纯真的蚂蚁,安得他开心,又惧废了诗。安乐在星空与木房子下的蚂蚁真的无产,不是修葺房屋与摆设,就是铺路栽种玫瑰。我一直惦记他院子里那条狗,我问他能杀么?能杀我就飞去版纳。天天还要去打水,和朋友骑个电瓶车穿梭在土路上,一路风呼呼的发视频给我看景,看他傻兮兮的快乐蔓延,溢出了手机屏。爬上土堆给我视频看看的见的缅甸,还配有知无不言的讲解,他还有惦记给我买个边境的裙子或草拖鞋(超级土)。他在建设自己的乐园的时候伤了手,我很是心疼,想着在他无能为力的时候豁出去一把,这个时候我将他归为亲人。

    木房子下的茶者,他一直约我去感受,我自然也是看了无数次机票,因为种种,最终没能去。过年的时候,他归心似箭,像大多数在外漂泊的人一样。不管家庭是否温暖,或许每个人都需要归属感。

    螞蟻眼睛不大,還带副眼镜,看他第一眼感觉还有点猥琐。也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像我以前一个同事,我对那位同事印象不怎么好的缘故吧。长的好不好看也没有影响蚂蚁身边的莺莺燕燕,有段时间简直是络绎不绝。不知道他是喜欢,或者他还年轻。

    蚂蚁写诗是下了功夫的,后来才知道他的阅读量并不是太高,而那时候他写的诗却很巅峰。某次看到讲一位名家,写某山时并未去过某山,才知某些事情不是用惯有逻辑可以理解的。而我认为蚂蚁是有天赋的,我认为他可以成为伟大的诗人,热爱就是最大的成功。而今蚂蚁如饥似渴的大量阅读,最最可惜的是他越来越像我一般冰冷,连女人在他的世界里都消失了。对于一个诗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回归故里他总是一副包裹的姿态,不知道版纳天真痴傻的笑容和那一颗百分百善良的心去哪儿了?还有他的热情是消逝还是封印了?

    能写诗也能做美食,我一个吃货看见蚂蚁做炖大鹅的时候真是馋瞎了眼睛。千里之遥他对我只能大度的相授技能,我概不接受,毕竟我手残的程度我自己懂。

    想写他的太多,都留在真诚与厚重里。随之附首他的诗。

    逆行者

    ——蚂蚁

    撞钟,途经麦田

    我们怀抱树枝和篝火

    马匹和粮食的世界,低矮屋檐

    山,众生,不再歌唱

    水,夜,无眠尘世

    你的眼中含着水的孩子,你是我们意外的季节

    夜,绽放

    懒散路面,我们行走

    背靠光明的人

    撞钟,麦田的芒摇曳

    我们摁下种子的土壤热爱季节

    我们热爱睡莲和流水

    诗,躺在纸上

    十二种味道,十三种颜色

    我们是诗人

    撞钟,麦田稻草人

    我们遥远

    剥开裸露的河流流淌的白色纸张

    你翻开光明的种子

    你的姓氏正在结痂

    沾满水的镜子

    逆行的孩子,捡起你的石头,背靠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