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榆儿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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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马球比赛

    皇宫内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马球比赛。第一场,亲王队与大臣队进行比赛。为了区分两队人马,他们各自穿上了本队的队服,亲王队穿的是黄衣,大臣队穿的是紫衣。开局的第一个球必须由当今圣上来踢。生性好玩的玉珍公主当然不会错过看好戏的机会。她坐在宋皇的身边,一边看球一边为宋皇解说。父女两人凑在一起,欢乐不断。

    第二场比赛,皇家的职业马球队上场,他们被称为供奉官。这些专业队员打起球来非常勇猛,每一局的角逐都堪称精彩绝伦。玉珍公主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她提出要上场参与。大家担心专业队员会在比赛过程中伤到公主的玉体。

    “和专业球队比赛,你行吗?”宋皇不相信的问。

    玉珍公主像个男人一样拍拍胸脯,说:“巾帼不让须眉,父皇别小看我。”

    “好,那我倒要好好看看这场巾帼不让须眉的比赛怎样进行?”宋皇说。

    玉珍公主换上黄色的马球装,骑了一匹雪白的骏马,扬鞭冲进了比赛现场。周围观看的大臣们都伸长了脖子也想看看公主打马球是什么样的。而此时场上的供奉官们见公主上场都不太敢向前夺球。玉珍公主知道这些供奉官并未全力以赴,便指着他大骂道:“是男人就拿出真本事跟我比赛!”

    “公主,我们是怕伤着你。”其中一个供奉官说。

    “哼,你们给我听好了。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倘若你们藏着掖着,不拿出真本事的话,我倒是要责罚你们。”

    一听公主这么说,各位供奉官们都放下了心上的重担,准备全力以赴,重磅出击。比赛开始,玉珍公主骑着她的宝马驰骋在球场上,她像一只灵动的小鹿自由穿梭在供奉官之间。很快以公主为代表的黄色马球队率先进了一球,获得第一分。此时,宋皇身边的大臣们便借机向圣上好好夸夸公主。宋皇听了,无比的欣慰和自豪掠着他嘴下的那一柳胡子。在随后的比赛中,公主又进了两个球。此刻,供奉官们互相使眼色,开始调整战术。其实,之前的几个球,他们只不过是送给公主的见面礼,接下来比赛才正式开始。供奉官们用了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便夺得了十分球。公主十分不服气,继续投入到激烈的争夺之中。在接下来激烈的竞争中,玉珍公主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受惊,开始四处乱串,疯狂地跳跃,根本无法控制住。玉珍公主使劲拽住手里的缰绳却根本无济于事。周围的人看着开始着急了起来,最担心的人莫过于宋皇,他担心女儿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快,救公主。”宋皇呼喊道。一些侍卫已经冲过去护驾了,但是他们根本无法控制局面,只能围在一旁寻找下手的时机。周围的大臣们一个个都没了声息,没有人敢跳出来担这件事,一是大家没有这个本事,二是公主的那匹马是从西域进贡而来的,大家不了解马的习性,也从未驯服过这种马,万一把自己给折进去了,这才划不来啊。

    就在公主要从马背上摔下来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跳了出来。只见他一跃飞身,横空而过,瞬间跳到了癫狂的马背上,然后一把抓住了缰绳。

    “哎呀,庞将军出手了。”有人喊道。

    庞英与马儿在场地上周旋了数圈,马儿这才消停了下来。玉珍公主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但是,自从庞英出现后,局势就被立马控制住了,安全与信任感让她对面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更多的好感。

    玉珍公主被扶下马背,宋皇赶紧走过来抱着自己的心肝宝贝连连安慰。等玉珍公主重新恢复平静后,她这才发现,刚才救下自己的人原来是那日宴会上被自己点名和相扑手比赛的武将。他的左脸上有一个赤字,一下子便被玉珍公主认了出来。

    马球比赛结束后,大家纷纷散场离去。庞英牵着自己的马匹,也准备回去了。他不喜欢带下人在身边,习惯了独来独往。此时,人群中走来一个人。

    “喂,刚才,谢谢你啊。”珍公主走过来说,她手里自由挥动着那条做工精致地皮鞭。

    庞英并没有扭过头去回应玉珍公主。

    “你叫庞英?”玉珍公主并没有生气,而是继续问。

    庞英依然没有吭声。公主见对方不回应,十分不高兴地说:“喂,本公主跟你在说话呢?你耳聋了,还是哑巴了?”

    此时庞英已经准备好马匹,只见他直接跳上了马背,甩着手里的缰绳便要准备离开。公主见状,立马跳过去双手张开拦在了马匹前面。

    “不许走!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玉珍公主大声喊道。

    庞英看了一眼面前的公主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调头便离开了。

    玉珍公主非常生气,她将一名供奉官的马匹抢过来,立马跳上去,然后一个挥鞭,便冲了出去。周围的大臣见状,都匆忙地让出了道。

    为了追上对方讨个说话,玉珍公主不断加速,哪怕自己已经无法平稳地坐在马背上了,她依然铆着那股劲,然后很快便追上了庞英。

    “喂,我命令你停下来!”玉珍公主喊道。

    庞英没吭声,她就继续追。此时,玉珍公主将手里的皮鞭重重地打在马背上。突然,马匹像箭一般地飞了出去,速度快得,只听见飞在耳边狂啸。此时,玉珍公主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陷阱。她用双手死死抓住手里的缰绳,可惜自己的身体不断颠簸,周围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早已分不出边界了。最后,玉珍公主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马儿因为受惊,早已经跑走了。她滚落在了草地上,一点也不能动弹,她的左腿摔伤了。

    刚才发生的一幕因为发生得太快,庞英根本来不及出手相救。在玉珍公主摔下马的那一刻,他便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庞英走过去轻轻用手翻动公主的腿,仔细检查着对方的伤势。此时,玉珍公主便疼得嗷嗷直叫。庞英判断公主应该是摔断了腿。他从身上撕下一块布,为公主做了简单的包扎。玉珍公主静静地望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却露出了喜悦地笑容,她已经忘记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也忘记了刚才摔下来的惨痛经历。庞英将公主从地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其抱到自己的马匹上。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御前侍卫们赶了过来,他们还以为庞英伤害了公主,便纷纷拔刀出来想要“救”下公主。

    “住手!”公主一句话,让大家都退下了。

    公主上了自己銮驾。离开之前,她缓缓放下面前的纱幔,好好看了看静静站在外面的庞英。

    从小到大,身为公主的她便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物质条件,所有人都会遵从自己的意愿办事,而今天她遇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是如此地令人着迷,她已经完完全全被对方吸引住了,一时难以自拔。

    最近,朝廷中发生了一场非常激烈的内斗,让人人痛恨憎恶地奸臣蔡佣终于被绳之以法,真是叫人大快人心。这就是之前提到的,鲁谏宗下的这盘棋。老天终究还是站在了正义的这一边。佟林因为在这场斗争中出色的表现,被提拔为御史中丞,鲁谏宗则成为了宋国的新任宰相。

    老天好像终于开始眷顾自己了,佟林想。终于在仕途上获得成功的佟林,即将迎来人生中又一重要的事情。他即将和贤良淑德的柳儿姑娘拜堂成亲,婚礼将在两日之后的新宅院进行。这几日佟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宋小榆将庞老太太接过来住下,曲儿自然就得跟着帮忙了。她依然不和宋小榆说话,但是活一个也没落下。

    佟林一向提倡节俭,他不愿意因为一个婚礼而铺张浪费。但是柳儿的爹娘不同意,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可能委屈自己的孩子呢。他们知道佟林没有钱,所以便自掏腰包,要出资为女儿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为了办好这场婚礼,柳儿的爹娘请来了京都有名的“四司六局”。四司六局其实有点像现代人说的婚庆公司,只不过婚庆公司做的主要是婚礼,而四司六局则是为所有盛大宴会提供服务,因此其涉及到的门类更多,从事的人员也会更多。之前都府老夫人过七十大寿时,我们便提过四司六局,这里便不必多说了。

    为了让兄长的婚礼尽善尽美,宋小榆需要到外面特意置办一些物品回来。需要的东西七零八碎的,凑起来也有很多,于是宋小榆便叫上二虎和牛夕过来帮忙。为了一张满意的红纸,两个大男人跟随宋小榆在满京都城转悠。他们来到一家卖绸缎的布庄,宋小榆进到店铺中,牛夕和二虎便站在门外等待。

    牛夕站在门口一直望着店里的宋小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喂。”二虎用胳膊怼了一下旁边的牛夕说。牛夕瞟了一眼对方,什么也没有说。

    “你既然喜欢小榆,就该跟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二虎说。

    “有病!”牛夕白了一眼对方。

    “哥,你看那人是谁?”二虎用手指向远方。

    只见人群中,迎面走来一位满面春风、矮矮胖胖、大腹便便的男人。他走路时左右摇晃,像一个不倒翁。

    “朱大宝?好家伙终于出现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走!”牛夕说着便走了过去,二虎赶紧跟了过去。

    朱大宝见牛夕和二虎一出现,立马调头就跑。只可惜,他很快就被抓住了。他被牛夕和二虎强行拖到了一个僻静地胡同里了。

    “你想躲哪儿去啊?”二虎用手将对方按在墙上说。

    “嘿嘿嘿,两位爷,好久不见……”朱大宝强颜欢笑地说。

    “看样子,你这是发达了,是吧?”牛夕上下打量着朱大,时而用手巴拉一下对方的脸,时而翻翻对方的衣服。朱大宝生怕对方发现自己身上的银票,所以故意护住自己的胸口。

    “两位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朱大宝求饶道。

    “放了你?那以前的事该怎么算呢?”牛夕说。

    “哥,先把他揍一顿,然后交给官府!”二虎提议说。

    朱大宝一听,立马心了慌。他赶紧说:“求求二位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贪生怕死,当初不该当逃兵。求求二位爷,你们放过我吧,只要你们不把我交给官府,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银子,让你们享尽荣华富贵。”

    朱大宝说完,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些银票。

    牛夕和二虎哪里见过这么多银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行,我们哥俩先替你收着,就当你孝敬我们的。”牛夕说着,便将朱大宝手里的银票一把抓过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朱大宝见对方收了自己的钱,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他以为对方会放过自己。

    “二位爷,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放了你?想得倒美!”二虎说。

    牛夕和二虎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将对方牢牢地按在墙角。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干嘛这样对我?”

    “无冤无仇?你真是贵人易忘事啊?”牛夕说。

    朱大宝听对方这样说,心想,莫非自己曾经真的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他们。想来想去,他就算挤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面前的两位爷。

    “你再仔细想想,自己还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牛夕说。

    “我……”朱大沉默了片刻,仔细在脑海中回想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我把尿撒在别人的井里了,让大家喝我的尿。”

    “不是,你再想想,还有没有比这个更恶劣的事情?”牛夕虽然没有发怒,但在他平静地语气中,好似有一张血口大嘴正等着要一口吞下面前这个胖子。

    “我……我还偷了别人家的女人,抢了别人的生意,把一个客栈烧了……”

    牛夕和二虎一听,一脸惊愕,心想,这家伙这些年真没少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看来今天我们不得不为民除害了!”牛夕说着,便朝二虎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朱大恐惧地喊道。不管他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

    从布庄出来的宋小榆见牛夕和二虎不在,心里嘀咕了一翻,便离开继续去置办其他物品了。往前走,她看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再看热闹,于是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看见一个胖子光着身子被倒挂在一棵树上,他身上用墨汁写着“我不是人”。围观的人们对面前这个男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各位街坊邻居,这个人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我们一起为民除害!”牛夕的话音刚落,空中便飞来各种东西,砸向朱大宝。就连小孩也捡地上的石头扔向对方,坚硬地石头砸在朱大宝的脸上、头上,甚至最敏感的地方,疼得他嗷嗷直叫。

    “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宋小榆走向前阻止牛夕和二虎继续怂恿大家扔东西。

    “小榆,你来的正好。”牛夕指着那个被绑的胖子说:“你还记得这个人吗?”

    宋小榆看了看面前这个被搞得面目全非地人,疑惑地连忙摇头。

    “是不是他当初把你扔在了边塞,然后自己偷偷溜走了的?”牛夕指着朱大宝说。

    宋小榆歪着头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依然可以从一些外貌特征中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朱大宝?”宋小榆惊讶地说道。

    “对,就是他。今天我们把这个混蛋抓住了,你说该如何处置?”牛夕说。

    朱大宝一听,立马求饶道:“小榆,求求你放过我吧。当初,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去你娘的,小榆也是你叫的?”二虎走过去便在对方的腹部抡了两拳。

    “宋大姑娘,我的姑奶奶,求求你让他们把我放了吧。当初是我错了,行了吧。我向您道歉,向您赔礼,成不成?”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要不是你,小榆会去边塞吗?你这混蛋,差点害了人家。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都没人信你!”牛夕说。

    “宋姑娘,我当初真的是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

    “去你娘的,还有下次!”二虎说着,便稍微松了一下手里抓握的绳索,朱大宝立马从悬空的地方急速下降,头正好撞在了坚硬的地上,疼痛让他不断呻吟。随后,二虎又将绳索收紧,让朱大宝悬在了空中。

    “小榆,你说这人该如何处置?我们听你的。”牛夕问面前的宋小榆。

    宋小榆看了看被吊在树上的朱大宝,沉默一会后,说:“把他放了吧。”

    “哎呦,宋姑娘,你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我朱大宝这辈子会永远记得你今天的大恩大德的。”

    “闭住!”二虎吼叫道,朱大宝立马就安静了。

    “把他放了吧。”宋小榆说。

    “为什么?当初他那样对你,不能轻易放过这种小人。”牛夕说。

    “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牛夕听宋小榆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了。他们尊重宋小榆的选择,然后将朱大宝从树上放了下来。重获自由的朱大宝看着宋小榆真是感激涕零。

    “谢天谢地啊,要不是宋姑娘出现,我朱大宝今天可能就会英年早逝了。”朱大宝走过来对宋小榆连忙作揖表示感谢。“以后要是有我朱大宝能帮上忙的地方,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再不滚,就把你再吊到树上!”二虎朝对方吼叫道。他挥起手中的拳头就要打向对方,朱大宝见状立马跑开了。临走前,他还不忘留下一句话:“我现在在做棺材生意,你们以后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啊。我免费送你们两口棺材!”

    还没等牛夕和二虎冲过去暴揍他,朱大宝已经在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混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别让我再碰见,碰见一次,打一次!”二虎骂道。

    “小榆,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牛夕说。

    宋小榆沉默无言,牛夕和二虎也不敢再多说,立马闭上了嘴。

    “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呢。”宋小榆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牛夕和二虎赶紧跟了上去,他们在后面小声地争吵着,互相指责说是对方惹宋小榆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