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倒是没发现她的不自然，继续道：“快要考试了，你有哪里需要讨论的吗？”

    “我看你这几个月成绩有点不稳定，一直在第八到第十名来回徘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以前的乔舒在班里不是第二就是第三，一直紧紧跟在他后面，但是她这一段时间成绩直接落到第十名，他很担心。

    乔舒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她总不能告诉他，她重生了，忘了以前的知识点了？

    开玩笑。

    这样说的话，陈砚八成会带她去医院看看脑子。

    她讪讪一笑，半真半假道：“这一段时间太累了，晚上没有休息好，白天没精神。”

    陈砚继续问：“为什么没有休息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看他一副不问到底不罢休的样子，乔舒泄了气，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老实道：“最近经常做梦。”

    “可以跟我说说吗？”陈砚给她拧开一瓶酸奶。

    “我梦到一个女人结婚，但是那个男人不爱她，他有喜欢的人。”乔舒一边说一边偷偷看着他，“但是男人对女人很好，后来女人出车祸死了，男人就每天抱着她的照片哭，房间里也全部贴着女人的照片，老实讲，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他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陈砚想了一会，没有因为她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劳神费心而嘲笑，而是很认真道：“那个男人真的有喜欢的人吗？据我所知，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有一个爱而不得人，他是不会娶另外的人，无论什么原因。”

    乔舒怔了怔。

    那个男人真的有喜欢的人吗？

    ......陈砚真的有喜欢的人吗？

    乔舒迷茫了，她不知道。

    但是所有人都这么说。

    她轻声道：“可是所有人都这么说。”

    所有人都告诉她，陈砚有喜欢的人，从高中的时候就暗恋，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那那个男人亲口承认了吗？”陈砚反问。

    亲口承认了吗？

    事实证明是没有的。

    而且在她面前，陈砚从来没有说过除她以外别的女人的名字。

    “乔舒，在男人没有亲口承认的前提下，从别人口中传出来的话都是谣言。”陈砚笑了笑，“还有，男人到底喜不喜欢她，其实女人是能察觉到的，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女人不敢承认男人喜欢她这个事实。”

    乔舒抿了抿唇，低声问道：“那你呢？”

    “什么？”

    “那你以后会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吗？”

    他直截了当：“不会！”

    乔舒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她看见他眼里闪着的细碎的光芒，直冲人的灵魂深处，让人不敢直视。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不能娶自己喜欢的人，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灿然一笑：“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我想我会选择一个人孤独终老。”

    “那，那万一以后你会遇见一个跟她相像的人呢？模样相似，性格相似，乃至所有的一切。”

    “可是那都不是她。”

    他淡淡道：“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找替身不过就是为自己的花心与耐不住寂寞找的借口罢了。”

    不知道为何，乔舒心中一阵酸涩，内心深处还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上他的目光那一刹那，她慌乱地移开视线，低头小口吃着馄饨。

    吃完饭，陈砚看她情绪有些低沉，也没再继续带她往前逛，而是原路返回。

    一路上，乔舒都没有说话，一直快要到小区，她吸了吸鼻子，问出了她两辈子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陈砚，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陈砚像是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莞尔一笑：“有。”

    乔舒心一紧，装作漫不经心问道：“那她是怎样一个人。”

    “漂亮，勇敢，善良，坚强，聪明.......所有的好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那她喜欢你吗？”

    他苦笑：“我想是不喜欢的。”

    遇到难题，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他，想的是别人。

    她总是想躲着他走，哪怕她不想表现的那么明显，但是却被他轻易看出。

    ......

    如果可以，今年的他想让她试着喜欢他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剩下的交给他。

    去年也是。

    不论哪一年，他的愿望始终如一。

    他的目光太过于直白，乔舒不敢看。

    俩人无言。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响，五颜六色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在天空中绽放，很是绚丽，乔舒愣愣地看着烟花，随着烟花升起，伴随绽开的是心动。

    “乔舒。”陈砚轻声叫住她。

    “我很喜欢你，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乔舒也不能继续装傻下去，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怎，怎么这么快。”

    “我怕我再不说出口，你就是别人的了。”

    天知道他看见她跟别人说话他有多嫉妒，不论陆妄还是顾给，别人也罢，他都发了疯的嫉妒。

    乔舒现在心跳很快，烟花落下，四周寂静，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一样。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陈，陈砚，你听我说，我们还小，不懂一些情情爱爱，你说的喜欢，我想或许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可能因为你身边没有别的女生的缘故，接触的女生少，你错把我们之间的友情当成了爱情，所谓的喜欢，我们等大一点再说可以吗？”

    陈砚摇头，“不是的。”

    乔舒感觉自己整个人飘飘然，魂魄仿佛在天上飘荡，也没注意他的神色，下意识的问道：“不是什么？”

    “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想跟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是以后想跟你结婚的那种喜欢。”

    乔舒晕乎乎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怎么跟上一世的不一样。

    她记得上一世的他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现在怎么想着谈恋爱了。

    她竭力想要把他拉入正轨：“陈砚，我们还小，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

    但是最好的还是我。

    陈砚打断她：“不会的。”

    下一秒她听见他小声道：“不会的，再也不会有人比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