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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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稚恭痛心扉 天子欲赐妃

    素与桓温交好的庾翼,字稚恭,时任建威将军、西阳太守,派人探寻桓温下落,至芜湖探望大哥庾亮:“拜见大哥!”

    “多日不见,五弟越发风仪秀伟,神采奕奕!”庾亮赞道。

    “大哥谬赞!”

    “五弟少时便有经世大略,胸怀大志,有平定天下之雄心,为兄一直很欣赏你。”

    “如今名士清谈之风日盛,寄情山水,对酒当歌,放浪形骸,长此以往必致社稷丘墟!而群狼环伺,虎视眈眈,紧盯江左这块肥肉,弟忧心如焚!弟虽不才,但常以攻灭胡虏、收复蜀地为己任。”

    “五弟所忧亦是我心之所虑啊!想当年陶公病逝后,王导趁着我接替陶公的位子,谎称石虎大军来犯,趁机抢下本属于咱们的的扬州四郡、江东诸郡。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庾亮赫然而怒。

    “大哥的意思是北伐?”庾翼忙问。

    庾亮颔首:“五弟聪明!如今石勒已死,石虎不堪一击,我要趁此机会北伐,借机把扬州四郡从王导手里重新夺回来!”

    “我们借机北伐收复失地,建立赫赫战功,庾氏在朝堂的地位更加稳若磐石,必定会盖过王氏之锋芒!”

    庾亮赞许道:“知我者五弟也!”

    “可是…”此时庾翼情切伤痛,悲咽泣诉:“我与桓温素日交好,常把盏言欢,煮酒论英雄,纵论天下大事,志趣相投,均有灭胡虏之志,曾相约共同平定天下,匡国济民。桓温有雄才大略,若委以复兴重任,定能弘扬大道,匡济时局。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没想到桓温他竟然坠崖,离我而去了!怎能不哀恸之至!”庾翼痛哭流涕,情不能已。

    庾亮唏嘘叹道:“都说桓温生得是碧眼猬须,面有七星,貌有奇骨,一副枭雄之相,绝非凡品,真英物!可惜他英年早逝,令人唏嘘啊!可怜长公主司马兴男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司马衍知褚蒜子安然无恙,心中石头落地,令褚蒜子于府中静养,派兵去桃花崖各处搜寻桓温及劫持者尸身。同时命人搜捕石首山,可是石邸早已被狡猾的司马冲连夜焚毁,引长江之水嬗变泽国,遍寻石首,无处觅踪。褚蒜子石首山被劫,顿成谜案。

    是日,司马衍于式乾殿处理政务,庾怿携庾菎蕗前来面圣进礼毕。

    “二舅,快快免礼!这位姑娘是?”司马衍问道。

    “陛下,这位便是臣跟您提起过的从侄女庾菎蕗!”庾怿盛情引荐。

    “臣女庾菎蕗恭请陛下圣安!”庾菎蕗行礼。

    “免礼!庾姑娘芳龄几何?”

    “陛下,菎蕗年已及笄,肤若凝脂,皓腕如雪,若是能入宫为妃,为陛下早添龙子,岂非…”庾怿忙道。

    司马衍打断庾怿:“朕如今政务繁忙,强敌环伺,内忧外患,无暇他顾,纳新妃一事么容朕再做思量。”

    “杜皇后入宫多时,至今未给陛下诞下子嗣,臣担心…”庾怿欲言又止。

    “二舅多虑了!”司马衍忙道:“朕和皇后胶漆相投,鱼水欢好,子嗣早晚会有的,急什么?!近日朕操持政务,时感疲惫,对纳新妃之事并无兴趣!岳弟至今尚未婚配,庾姑娘妙龄芳华,与岳弟乃是天造之合!依朕看,菎蕗就赐予岳弟吧!”司马衍心中已暗下主意,无论庾怿如何坚持,也誓将庾菎蕗赐予司马岳为妃。

    “赐予岳儿?陛下万万使不得啊!”庾怿若百爪挠心,额头渗出汗来。

    “才子佳人,有何使不得?好了,朕乏了,你们先退下吧!”司马衍甚为不悦。

    庾怿担心司马衍一道圣旨,便再无回旋余地,忙道:“陛下还请三思啊!臣先行告退!”

    庾怿、庾菎蕗向外走,迎面撞见为司马衍送参汤的杜皇后,二人忙施礼,匆匆离去。杜皇后细细打量庾菎蕗一番,至式乾殿,行礼毕:“臣妾为陛下亲手熬制了参汤,陛下国事操劳,保重龙体!”

    “有劳皇后了!”司马衍接过参汤喝了两口,二人相敬如宾,司马衍对皇后从未有过分毫的浓情蜜意。

    “臣妾方才碰见庾将军带着一女子,不知是?”杜皇后明知故问。

    “二舅欲进献庾菎蕗入宫为妃。”

    “陛下应允了?”

    “朕并未答应!一则朕政务繁忙,无暇他顾,二则朕并无心思再纳新妃。”司马衍起身踱步道:“朕近日心乱如麻,不思茶饭,心里竟是悲凉之至!朕堂堂天子,朝权却不在朕之手中,这半壁江山,朝堂更多的是趋炎附势之辈,真正听朕号令者寥寥,怎能不令朕心寒!”

    “自元帝以来,王与马共天下,若想打破此局面非一朝一夕之功,臣妾愿陪着陛下殚精竭虑,夙夜在公,假以时日,定能将朝权夺回!”杜皇后劝道。

    “皇后与褚蒜子姐妹情深,朕本想请她入宫,与皇后共同辅佐,助朕一臂之力,重振朝纲,可谁知褚蒜子性情刚烈,竟逃出宫横生事端!致使桓温下落不明!”司马衍愠怒。

    杜皇后心中酸涩:“陛下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蒜子妹妹!”

    司马衍叹道:“天命去留,人心向背,局势瞬息万变,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二舅进献庾菎蕗,分明就是要稳固庾氏地位,牢牢将朝权控制在他们手里。安插庾氏女子在朕身边做眼线,掌握朕的一举一动,他们真是痴心妄想!朕断不能留此女在朕左右。”

    “那他们执意将此女送给陛下为妃呢?”

    “岳弟尚未婚配,朕便将她赐给岳弟!”赐庾菎蕗为琅琊王妃,就可夺走司马岳的心头之爱褚蒜子,可谓一举两得,司马衍不禁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