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时者之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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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行走的树

    珈晏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跟他们一路走到了一个地方。珈晏心想,既然大家现在都是男人了,等会一起吃个饭,泡个澡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这么简单明了的事情,很快就能确定了。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树洞一样的地方。这个地方,见不到什么守卫,也没有太多的活物,非常僻静,光线也暗了许多,似乎藏在深不可见的地底下,一丛微弱火光将跳动的人影投射在洞壁上。

    珈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苏素走到一个老人面前,在他身边跪坐下来,小心的用毯子盖住他的双脚,但是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这个人像是长在地上一样,没有手,也没有脚,只剩下一张脸了。脸上的眼睛听到苏素的呼唤后,微微睁了开来,发出的声音虽苍老,却听得出是个女声。可珈晏明明听到苏素叫他舅舅了,珈晏感觉自己要精神错乱了,这都是什么设定啊。舅舅讲了个故事,故事不长,但舅舅却花了好长时候,听起来舅舅就要随时要断气一样的。这个故事解释了他们是怎么样男女转换的,听起来很合理,而他们一行人5个,所以能量不对等,有一个人变不了是应该的。珈晏正在庆幸自己没变成女的,不然真的不敢想像自己变成秋山秋石兄弟那样顶个大胸走来走去,简直不能接受。突然,苏素一把扼住珈晏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珈晏猝不及防,一下子动弹不得。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苏素质问他。

    变故来的太突然,珈晏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游戏吗?至于这么认真,不都是被安排好的吗?但是他被卡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一切不是你安排好的?不都是你的私心吗?”珈晏艰难的说道,自己突然被拎出来针对,珈晏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靳春:“你要相信我。”

    苏素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把将他拖到洞外,珈晏挣扎不过,看到靳春出来为他求情,苏素却并没有打算放手,手上青筋暴起。珈晏心中涌起一些不好的预感,或许这真不是什么游戏,他们这是玩真的了。他居然大意了。他看了一眼涌动着的黑雾,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但被人就这么掐死一点都不好玩。趁着苏素一不留神,珈晏就翻身跳进了黑雾里,他看到靳春焦急的在喊他,声音越来越远。四周黑蒙蒙的一片,他径直下坠,双手胡乱的想到抓住一些东西。这时细绳挂着的玻璃瓶子从他领口掉了出来,瓶子里的绿色液体发出淡淡的荧光,砰的一下,珈晏感觉自己被一根树枝挂住了。好一会,雾气好像有些散去了,珈晏在树枝上不敢多停留下,借着微弱的光线,缓慢的向上爬。这里的树根特别的多,珈晏虽身手敏捷,但倒底受了点伤,爬起来非常吃力。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地面,却发现有个胖子在鬼鬼祟祟的埋什么东西。珈晏轻手轻脚的走到他后面,一掌劈晕了他,又把他衣服扒下来换上。乔装打扮一番才准备混进去。他现在急切的想弄明白苏素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他居然迷路了,那些小路盘根错结,每一条好像都一样。他走了一圈又圈,只觉得周围全是雾气,看不清方向。他想喊一下有没有人,又怕被苏素发现了。

    珈晏叹了一口气,躲到一个僻静处,掏出那个小瓶子仔细观察起来。瓶子很普通,不普通的是里面装着的绿色液体。即便不摇晃,它也在缓慢流动着,它像是活着的。刚才就是它在瓶子里发出的荧光,然后珈晏就被树枝挂住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或者它真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珈晏想起这是冬瓜说的,通关秘器。除了在白色沙漠用过一次,后来便没再使用过。不知道是否能靠它找到靳春和苏素呢。珈晏拿瓶子,转来转去的看,液体剩的不多了,他有点舍不得倒出来,怕浪费。就在他转来转去的时候,发现在某个方向,液体会轻轻跳动起来,他试着走了几步,再转到别的方向,液体便不再跳动了。原来如此。珈晏便顺着液体指示的方向一直走。直到来到了一面墙跟前,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墙扭动了一下,掉下来些碎片,一面镜子出现在他面前,他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用头一撞,就进去了另一个空间,往前走几步,依稀听到一些人声,果然又回到了地下城。他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正当他到处乱转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背,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珈晏立刻僵住,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老板,你怎么在这儿啊?今天怎么还不去卖油饼啊?”一位大妈不客气的说。

    “哦,忙,没空。”珈晏不敢回头,赶忙敷衍一下就走。

    大妈不满意的嘀咕了一下“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呀?”

    跟前跳动的绿液体,珈晏又来到了那个巨大的碾子跟前,这次珈晏犹豫了。难道又要再进去一次?一想到靳春他们进了这里就变了性别,珈晏不由的有些害怕,虽然他第一次进去没变,但谁知道再来一次,会不会真的变成女的?

    珈晏捏着那个小瓶子,它还在指引他再次进去这里,如果说第一次进去是无知者无谓,那现在,他是否能接受自己进去之后有可能变成女的?真相真的值得他这么大的牺牲吗?一个普通的失踪人口,真的要付出这么多吗?会不会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他们?他不敢想像自己也变成秋山秋石兄弟那样,顶着个大胸脯在外面走动。

    他看了看手中跳动的绿色液体,像是一颗小心脏一样,兴奋的,有规律的轻轻跳着。他转了身,掉头走了几步,那小心脏就停止跳动了,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这一切会不会是苏素设下的陷井呢?他在跳下之前喊着要靳春相信他,而他现在连去找他都不敢了。他并不想当个懦夫。纠结了好一会,一咬牙,还是走进了逆转乾坤里。像上次一样,巨大的眩晕感让珈晏很快失去了知觉。他梦到自己变成了女的,被众人指指点点,嘲笑着,他的衣服遮不住他身体的曲线,男人们的目光从他身上上下扫视着,让他有一种被扒光的耻辱。

    “不要!”珈晏惊醒了,四周漆黑,他清醒了一会后他赶紧摸了摸自己下巴,胡茬还在,喉结还在,一切都在。还好,还好。珈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掏出小瓶子,跟着液体微弱的荧光,悄悄的走在那迷宫一样的楼梯上面。四周安静的很,连人说话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也许没有守卫就是最好的守卫。稍有一点动静就能发现异常了。

    他听到靳春与苏素争辩过几句后不欢而散了。正好,可以单独去找靳春。他听到苏素带着秋山秋石走远后,便悄悄跟上了靳春。

    靳春早已换上了一身合体的衣裳,修饰的他身材挺拔,玉树临风,与珈晏之前见到的浑身泥巴小姑娘判若两人。珈晏鬼祟的跟着他一直到一个小水池边,正要喊他,靳春好像察觉了什么一样,转头问道:“谁?”却并没有看向珈晏的方向,难道还有其他人?珈晏没敢出声,屏住呼吸。靳春似是叹了口气,然后开始从容不迫的脱下衣服,一步步走向泡澡的水池子。珈晏听到水声,轻轻的探头望去,只见靳春上半身露出水面,仰躺着,闭着眼睛正享受着池水的滋润。珈晏要是现在突然出现的话倒有些尴尬了,只好先躲在暗处。泡了一会,靳春脸上一幅满足的神情,那种淡定模样与之前的小女孩相比,也大不相同。他开始缓缓走出水里,拿块干布细细擦拭自己的身体,眼神全是淡漠和从容,全然不管是否有人在窥探他。珈晏心里也有些怀疑,或许此人只是跟靳春长的像,并不是她本人,否则如何解释这身体变化如此之大?珈晏打量此人,不得不暗羡他现在是有一付值得骄傲的好身材,四肢纤长,虽瘦却不干瘪,肌肉均匀,充满力量却又不虬结,尤其是~~~~~。珈晏有些不好意思的扶额,他现在能肯定的是,这个人是个百分之百的男人,但不能肯定是不是靳春,毕竟一觉醒来就变了个人,而他从逆转乾坤走了两遍却还是男人,说不定只是障眼法,这样一解释,就说的通了,毕竟找长像相似的人,比变性说起来靠谱多了。

    等靳春走了,珈晏又悄悄跟了上去,直到他进了苏素所在的房间,两人并没有说多少话。苏素像是要急迫的解释什么,靳春制止了,并不答理他。

    小憩了一会,靳春醒过来了,一脸呆样的说道饿了,苏素连忙准备吃的,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珈晏觉得有些古怪。珈晏看到苏素准备的吃的东西,心想,可别乱吃东西啊。结果,靳春拿起一杯茶就灌了下去,然后又被烫到吐了一大口,珈晏的心跟着他的动作起起落落的。正在这时靳春的眼神突然从迷茫变得凶狠,全身不受控制一样的颤抖着,头发都竖了起来,珈晏第一反应,那喝的茶有毒,但接下来的惊人的一幕却不像是中毒了。靳春的头发变成了红色的触须,开始向苏素手上缠绕过来,脚却变成树根一样向地上扎下去。手变成树枝扼向苏素,苏素好像早有准备,拿着一柄有着特殊花纹的小弯刀扎向靳春的手,靳春受到刺激,大叫一声,迅速恢复了原样。那红色的触须珈晏一看就很眼熟了,与东榆村挖到的大树根上的触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靳春这里,难道真的是那杯茶水的问题?珈晏有些骇然。

    只见苏素摇晃着玻璃杯,杯子里是与珈晏的玻璃瓶子里同样的绿色液体。他缓缓的绕着靳春转圈,在等他清醒。靳春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苏素看他的眼神有些畏惧,又有些厌恶,甚至还有些讨好。苏素说出他的血的妙用,诚恳的希望靳春帮他。靳春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说的,以沉默表示。苏素在被拒绝后眼神凌厉了一下,随后又堆上笑容,说让靳春出去散散心,好好考虑一下。靳春看到苏素远去才松了口气。然后溜达着朝外走去。明明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靳春却好像熟门熟路。珈晏跟在他后面,左穿右穿来到一片红色树林,远看以为是普通的树林,走近了才看出树林的诡异。密密麻麻全部是红色的细长的触须从高高的树上垂落下来,乍一看非常美丽,实则阴森可怖。靳春淡定的走过去的时候,那些红色的触须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他通过。等珈晏一走近,那些触须突然像是闻到血腥的兽一般靠拢过来,慢慢的缠绕到珈晏身上,冰冷的在珈晏身上游走,像在找寻一个入口。珈晏紧张的刚要喊出声,突然,像是碰到了什么烫人的东西一样,一些触须缩了回去,一些触手还在犹豫试探,一些已经让开了一条路。珈晏松了一口气,继续跟在靳春后面,越看他的样子和性情越不像失踪的那个小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