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时者之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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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榕洞

    景色突然变得美好起来,山路弯弯,湖水清澈,像是到了风景区。

    珈晏身上的衣服变得五彩缤纷,木剑上镶满了可笑的彩色宝石,他都不敢想像自己这一身装扮有多么夸张。更夸张的是,还多了一匹白马。白马甩着尾巴,打着响鼻,安静的等着。珈晏犹豫了一下,还是骑上了马,马儿不慌不忙,带着珈晏来到了湖边。他老远看到几只鹅扑腾着飞了出去,湖边有个人影,穿着沾满泥巴的袍子,正在看着水中的倒影。珈晏探头过去,看到她在笑。

    “果然想什么就有什么。”她笑着说。

    珈晏有些不太明白。

    “只是不太好控制呢。”她低头苦笑着。“我想着什么就出现什么,比如你身上这衣服,还真是一模一样呢。”珈晏懂了。

    接下来就是有些可笑的情节,珈晏装模作样的抱着靳春到了一座城堡前,接下来应该是让靳春进入那座城堡。有一些小意外,但靳春还是顺利走到了城堡前,她犹豫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珈晏,进去了,接下来场景突然又变了。

    珈晏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牢笼,四周都是泥墙。也许这些场景真的如靳春所说,是她想象出来的。但能不能想一点好的东西,比如现在。珈晏看着衣不庇体的自己,还有一群像傻子一样看着他的半大孩子,想要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珈晏真是欲哭无泪,心里面把靳春骂了一万句SB。

    破木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醉熏熏的男人拎了一串钥匙打开了门,对他们臭骂了一通,又把门锁上了。这都什么情景啊。那些个孩子,呜呜哭了一会,又不说话了,眼神中只剩下麻木。又过了一会,泥墙上传来扑索的声音,墙上多了一个洞,洞越来越大,探出一个人头,正是靳春,她还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一群人就看着她把洞越刨越大,直到她整个人跳下来,再示意他们全部从洞里走。珈晏到靳春面前打手势,示意靳春看他,靳春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第一个走,然后就没多看他一眼。珈晏第一个在前面爬,后面跟着一群小孩子。洞里虽然有流动的空气,但狭窄的空间让人很不舒服。他爬的飞快,后面的人都没跟上来,他发现他爬过的地方像是有树根在缠绕,有些地方还有光线从下面透出。他小心的扒下那光线处的泥土,从缝隙里看到了一个满是人的大厅。他想仔细的看一下,后面的小孩子已经跟上来摸到他的脚了,于是他没再停留,一直爬到了出口,坐在一根枯死的大树下。紧接着所有的小孩子都出来了,靳春却没有出来。他探下头去看看,过了好一会,也不知被什么事情耽搁了,靳春才慢腾腾的出来。他们一群人坐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呢?靳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盯着珈晏好半天,珈晏以为她认出来了,结果只是让他背上一个大包裹。

    珈晏愤愤的背着大包,带头走在前面,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多出来个蒙面人。他们一群人悄悄躲在路旁边,他仿佛跟靳春熟悉一样,两人碰了面,然后开始分发东西。珈晏跟别人一样把东西穿戴好。然后就一直走一直走。他有点疑惑的打量着蒙面人。蒙面人却只跟靳春有些不多的交流。走了很远之后,蒙面人将他们送入一个地下的洞穴。又是洞穴,珈晏简直恨透了这种场景。他进去之后才发现靳春和蒙面人并没有跟上来。过了好一会,蒙面人独自一人回来了。珈晏不敢多问。跟其他人一起跟着他,他带着一群人来到大门前,打开门,外面豁然开朗,是一座城池。

    “欢迎回家,孩子们。”是清亮的女声。

    那群呆呆的孩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神情开始放松,慢慢的四散开来。

    珈晏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蒙面人。蒙面人将他带到一个房间,扔给他一套衣服。珈晏拿起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布条子,毫不犹豫的换好了。不一会儿,女子也换好了衣服。一个身材修长的美人,珈晏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你好啊,珈晏,我是苏素,这座城池的继任者。”女子打量了一下珈晏:“你身手不错啊。”

    珈晏有些奇怪,自己之前从来没见过她,她却对自己很了解的样子。

    “做我助手吧,我需要一些人帮忙。”苏素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需要我做什么呢?”珈晏问道。

    “一点小事情。你看着就行。”苏素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悠闲的看着一面墙。

    墙上慢慢出现了一个光斑,光斑里可以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子坐在家门口张望,像在等着什么人,只是天色晚了,还没有人出现,她有些失望的回到家里。

    “可真是冥顽不灵呢。”苏素不太高兴的挑着眉,拿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一幅头疼的样子。

    珈晏看了看那个女孩子,居然是靳春在她自己家里,刚才才刚分开一小会儿,她居然就已经回到家里了,这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天色将晚,她却没有开灯,她有些失望的走回家里,借的晦暗的天光,看到了墙上的黑白照片,有点不可意义的瞪大了眼睛,又有点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肉眼可见的开始老化,长出了老年斑。

    “要不要照一下镜子?”苏素轻轻说道,“吓死你。”恶作剧得逞一般笑了起来。

    靳春家里墙上的挂画开始鼓包,破裂,然后露出高低不平的墙面,那墙像是活了一样,开始掉墙皮。只见靳春那张苍老的脸朝光斑凑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像是看到特别吓人的东西一样气得浑身发抖,她拿起一把椅子就朝墙上砸了过来。这姑娘还真是有一把子力气,那椅子突然穿墙而过,砸在了珈晏脚底下。珈晏本来只是以为看个投影,没想到差点被砸个正着,还没来得躲开,桌椅板凳接二连三的扔了过来,不多的几件家具一会就扔了个干干净净。靳春再次把自己那张老脸凑到那个光斑上,猛的一撞,整个人就掉了进来。

    珈晏看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以为她摔晕过去了。

    正要去扶,苏素走了过去,开心的说道:“欢迎来到地下城。”

    靳春还是一动不动。苏素叫秋山秋石兄弟俩把她拖了起来。靳春一脸颓丧,耷拉着脸,任谁一下子老了二十多岁也不高兴呀。珈晏想要给她使个眼色,发现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苏素过去跟她讲了一大堆,不知道怎么把她给说动了,她缓了一下好像又活泛起来了。她朝珈晏这边扫了一眼,却并没有说话,装作不太熟悉的样子。

    苏素让靳春到处转转,不要太拘束,靳春倒像是缺心眼一样,一溜烟跑了。珈晏一直跟在苏素身边,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她却只是带着他们在城里到处瞎转。

    珈晏开始打量起这座地下的城池。头顶虽然看不到太阳,却有足够的光线从四面八方照射过来。空气中有一种潮湿的清新。城里的居民们看起来也很正常,小摊贩们正常的做着生意,有人在闲逛,偶尔会有人跟苏素打招呼。唯一不和谐的是突然有个人冲出来哇哇大叫,还没听清他在叫什么,就被人堵住嘴巴拖走了。珈晏不动声色的打量一下周围,想要寻找出口,就看到靳春满脸油光的从远处走来了。嘴里还在咀嚼着几片菜叶子。天哪,这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是什么地方的东西都敢随便吃。想到这里,珈晏不由的也有些饿了,他来到这里好像并没有多久,没有计时的工具,晚上来的,那现在的话,难道只是过了一天吗?但靳春明明已经失踪了有很久了。

    “走吧。”苏素招呼了一群人,来到了一座特殊的建筑前,据说是去找她舅舅的必经之路。路人都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看他们进去略有惧色,却并不阻止他们进入,珈晏走在中间,一走进去,珈晏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吸住了,整个人开始倾斜,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又无法停下脚步,身不由已的整个人被颠倒着卷了起来,一阵眩晕,这次是真的晕了。

    珈晏梦到自己在黑暗里不停的奔跑,他喊人,却没有回音,跑着跑着,突然被人扇了几个嘴巴子,他正要发火,隐约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他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酷似秋山秋石兄弟俩的脸,只是,为什么是女的?还有一张脸明明是靳春的,却有哪里不一样了。靳春正兴灾乐祸的看着他。他看了看靳春那线条硬朗的脸,还有秋山秋石那低开的领口,突然脸一红,又突然恍然大悟,然后又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把自己全身都好好摸索了一遍,还好,没少什么东西。珈晏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转身看到苏素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当然苏素也已经变成男的了。珈晏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到底玩的是什么?这也太刺激了吧?究竟是什么样的特效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他不敢看其他人,只是,靳春之前确实是个女的,不管是档案也好,还是他亲眼所见也好,他都确定靳春之前是个女的,但现在,他把靳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管是脸也好,还是身材也好,都确实像个男的,而且连身高都长长了一截,珈晏盯着靳春全新的身体沉思,全然不管苏素的冰冷的眼神。不管怎样,自己没变就好,他终于想起大街上那男的喊的是:我不要变成女的啊。要是这事也发生在自己身上,也真是够崩溃的。

    苏素没有对变身的事情解释什么,对众人挤出一点子假笑,带着他们说去找他舅舅。一路上靳春还是在非常好奇的不停的问东问西,苏素都非常有耐心的回签他,还有一些回答不了的,就说等一下见到舅舅就能找到答案了。只有珈晏像傻了一样,一直盯着靳春的身体,想要找出一些可能的伪装。只是,凭他再犀利的眼神,也找不到任何破绽。珈晏一边想着,一边入了神,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