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太笨了，远远不及姐姐，不过我会好好学的，尽力学好。”俞惠婉低头看着拨弄琴弦的王凡清的手，白皙纤长，简直太美。

    “等过些日子，北辰使者会来，求娶天凌公主，到时候你也偷偷看一眼离王，愿不愿意由你，我们天凌国富力强，用不着去巴结北辰。离王大概二十三四岁，在北辰的众位皇子中无论权势地位还是个人本事，都是最好的，据说很有可能登上帝位。

    还有春闱过后，朕会找个理由安排一批世家公子郎君进宫，让你相看，到时候你想嫁谁就嫁谁。

    不过去了北辰没人看顾你，你就是被人欺负了也找不到诉苦申冤的地方，在天凌就不同了，没人敢欺负你。”

    俞惠婉一阵春心萌动，对未来充满了希冀，但想到自己平凡的相貌和弱鸡似的本领，就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姐姐，我怕我配不上人家，你也知道，我长得不如姐姐冷艳高贵，琴棋书画也上不了台面，书读的也不多，不管嫁给谁，都会给你丢人的。”

    王凡清淡淡瞥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哪哪都不行就好，不是给你请了太傅吗？好好下点苦功夫，明日我挑些书派人给你送去，好好读，读透了，弄懂里面的道理，至于诗文，就多背一些，跟那些风流公子说起话来不至于无话可说。不用作诗就会品也能噎死他们。”

    一旁坐着的玄仲卿惊的下巴颏都掉了，一国之君，你能不能把人往正道上带？你觉得把一国公主带歪了好吗？

    “还有抚琴，抓住几首曲子往死里练，能拿得出手就行，不论你嫁给谁这些都是装点门面的，不会有人真的考较你的琴棋书画。”

    俞惠婉暗暗叹口气，能拿的出手的曲子，还往死里练，这个功夫下来，抚琴的水平也就过得去了，还有背诗容易，品诗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要品就得懂，要懂就得……算了还是跟着太傅好好学吧。

    连反驳的勇气也没有了，俞惠婉这些日子越来越佩服这个姐姐了，就是让颜相国下不来台那日，俞惠婉好奇姐姐是如何统御群臣的，特意起了个早，偷偷躲在龙椅高台后面门缝里瞧。

    姐姐果然气势非凡，虽看不到面容，可听着那带着十足帝王威压的冷言冷语，和平日跟家人说话的气度完全不同，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光听声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台下的那些个堂堂七尺男儿，有几个敢和姐姐正面对着干？

    一个早朝的时间就分了颜相国大半的权力。

    就算是她的亲哥哥愈伯时上去了也没这个气势！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学，不会给姐姐丢人的。”

    姐妹两人谈心好一阵子，听得玄仲卿和祁夜昏昏欲睡，好不容易送走了她，两人以为王凡清这回该沐浴歇息了吧，不曾想披了一件厚实的外袍踏着月色出门去了。

    值夜的离羽离雀飞身跟上，一路疾行，来到寒莲池边，寒莲池一年四季寒气逼人普通人根本不能靠近，王凡清采了几朵红莲，交给两人拿着，自己又采了几朵，才踏着月色回去了。

    他们家主子可真忙啊，好不容易早点批完奏折下班，又是接见侧君又是和妹妹谈心，完了还大老远的出门摘几朵莲花，睡得比平日还晚。

    回到凤鸾殿，趁着新采摘的红莲效果最好，连夜制成寒莲凝露，让青梅好好放起来，明日给愈伯南送去一些。这才沐浴歇息了。

    青莲服侍她躺下就带着宫女出去了。王凡清再度坐起来，摸出枕头底下的玄天镜，滴一滴血进去，镜中是玄仲卿的坟冢。

    王凡清摩挲着，两行清泪慢慢滑落：“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一抹游魂的玄仲卿，坐在床边抬手想擦去她的眼泪，想想不妥万一吓到她怎么办，又缩回手来：“以后不许再看，也不许哭了，我就在你身旁。”

    “大祭司说，我们上一世就没能在一起，在冥界，你被大火炙烤，烤了很久很久，我舍不得你受苦，就放弃了下一世在一起的愿望。

    投胎转世的时候我去了另外一个星球，而且时空和这里相差万年之久，就是为了断绝和你的缘分，没想到即便是这样我们都能遇到，但还是应了在冥界的誓言，我们没能在一起，各自成家，你就是死了也只能和你的王妃合葬。”

    玄仲卿淡淡一笑：“阿雅，你忘了大祭司的话了吗，他说前任大祭司不知道用什么作为交换，换取了你后半生的福祉，你等着，我会很快出现在你面前的。”

    “晚安”王凡清擦了泪水躺下，很久才睡着了。

    ...

    下了早朝，王凡清没有回凤鸾殿用早膳，而是直接去了勤政殿，跟过去的依旧只有芮启，过了一会儿青梅带人提着食盒来了，简单的饭食，清粥小菜和几个包子一碗牛乳，一个鸡蛋。

    即便是早膳，皇帝的菜式也是十分丰富，面前的圆桌上十几个花样各式的精致菜肴，大多是爽口的素菜，是青梅特意吩咐御厨房做的，偶尔一两个荤菜，做的腥味非常淡，就是为了让王凡清多吃一点。

    纳兰策照旧例行诊脉，诊脉过后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撤下去吧，朕不吃了。”王凡清知道玄仲卿不在了，心情不好，再加上有喜胃口不好，早膳通常不吃，午膳和晚膳也是只吃一点，短短半月就瘦了一圈。

    芮启放下刚刚拿起来的奏折，从座位上站起来“本宫也还没有吃早膳，再去拿一副碗筷来，本宫和陛下一起吃，你们都下去吧。”

    勤政殿里所有伺候的女官和太监都退了出去，芮启端起碗，耐心的劝说：“吃一点吧，寒王知道了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也会难过的。”

    夹了菜配着粥喂到她嘴里，于是青梅带着宫女拿了另外一幅碗筷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芮启靠在御案上，微笑着喂陛下吃饭，陛下竟然乖乖张嘴吃下。就连门外的离殇和福禄都看了个正着。

    青梅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道退出去好还是进去好。

    “放下东西，出去。”开口的是芮启。

    青梅愣了一下，端着托盘走过来：“是，芮侧君，这是您的碗筷和粥，奴婢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