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慧解困局

    听五色纽扣说，妈妈当上主任了才那么开心的，航天也是非常地高兴，升官谁不高兴。可五色纽扣忽然转了话题又说：“航天，你别光高兴了，你爸爸那边，现在可是有点麻烦事儿呢。”航天听了并没有扫兴，只淡淡地问了句什么麻烦事儿？五色纽扣跟着说：“你爸爸那个女助手多小云，要拉他去吃饭呢。”“哦，这个呀，吃就吃呗，有人买单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航天边笑边说，一腔白沾便宜的腔调。“白吃，你想得美。那个女的30岁了，未婚单身，她是追你爸爸，才拉他吃饭的，听明白了吗？”“我听明白了，我见过那个人，她想追我爸爸，甭说是她，就是星女追，我爸爸也不会答应，我了解我爸爸，我爸爸不会搞小三儿。”航天不以为然地说。“一叶障目，你爸爸已经动心了，也是觉得不沾白不沾。那女人虽然不怎么漂亮，可她比你妈妈年轻，处女呀，明白不？”“这个呀，你说的、是真的？”航天虽然不笑了，可还有的点不相信。五色纽扣马上说：“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干吗对你说呀。噢，你小还不明白，你们这儿的成年男人，都有个弱性基因，一是爱见色起心，二呢，就是扛不住女人的缠，只要给女性缠上，十个八个会顺过去。要不为吗有点身份、名气、钱财的男人，那么多的小二小三小四呢。还有，你们这里的女人都爱缠有钱有势的男人。”“你说、我爸爸真会拿她当小三儿？”航天睁大了眼睛问。“对呀”五色纽扣回道，因为她不仅探测到多小云的思维，也探测到了航天爸爸的思维。跟着五色纽扣又说道，你爸爸是想拿她当小三儿，可多小云想的是怀上孩子，然后再要挟你爸爸离婚，娶她做老婆。不娶，就曝光，让你爸爸身败名裂。这两天正是她的受孕期，她早就算好时间了。“这个女魔鬼，太坏了！”航天愤怒地骂了句，然后又急着问：“这个、怎么办啊？”“还能怎么办，阻止他们呀。”“怎么阻止，你快说？”航天急不可耐了。五色纽扣就把如何阻止对他说了一遍，航天赶紧挂通了爸爸的手机。

    航天说，爸爸，我妈妈当上主任了，还买回鲍鱼呢，正在厨房里做，快点回家吧，我们庆祝庆祝吧。哦，爸爸，您不要跟多、跟她去吃饭，不然我和妈妈都会生气的。爸爸一听连声说：“没有没有！”声音有点慌乱。航天的电话像一瓢冷水，把爸爸浇清醒了，不到20分钟就回到家里。因为爸爸知道儿子有特异功能，什么事都会知道。既然给他打了电话，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能再往前走了，甚至还庆幸自己没跨过红线。以后爸爸又拒绝了几次助手多小云邀请的饭局，多小云彻底明白了，放弃了。这些情况，五色纽扣都告诉了他。后来航天跟爸爸逗，说，爸爸就爱我和我妈妈吧？爸爸的脸一下子红了，说，臭小子，说什么呢，爸爸不爱和你和你妈妈还爱别人吗。哦，爸爸还爱全世界的劳动人民，爸爸幽了一句，航天嘿嘿地笑了，爸爸也笑了。

    才过了几天，航天放学回家后，在自己屋里写作业，听到妈妈回来了，但妈妈没有像往日那样，先进他屋瞅瞅。航天有点奇怪，站起来开门看了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他以为妈妈累了或是生病了，就问了一句。妈妈这才睁开眼睛说，没有，可是看上去并没高兴。航天忽然觉得妈妈一定又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就又问了一句，妈妈又说没有，说完站起来去做饭了。而航天觉得妈妈一定又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不会这么不开心，难道那个主任和他老婆朴胜英又找妈妈麻烦了？想着就退回自己的小屋。他不能确定是不是，就问五色纽扣，妈妈不开心是不是他们又找妈妈麻烦了？五色纽扣告诉他说，不是，是你妈妈挨了院长的批评。“是院长、批评、我妈妈！为什么呀？”航天一听院长批评，更担心了，赶紧问。五色纽扣接着说，院长拿到一个合作项目，只是还没签约。因为项目内容与你妈妈部门的业务有关联，也是院长去外地参加会议没时间，就责成你妈妈去做签约工作，可是你妈妈没有签成，把项目丢了。“啊，为什么呀？”航天有些失望地问了一句。五色纽扣说，嗨，还不是因为你妈妈招待的不好，只让人家在普通饭店吃了顿普通饭，也没有给对方送红包吗。“要红包是受贿，是不对的呀！”航天为妈妈抱不平地说。五色纽扣接上说：“你说的这个管你自己行，人家可不这么想，金钱能使鬼推磨，不给好处就不给你，你们这儿好多人不就是这样吗。”听五色纽扣这么一说，航天想想也是，自己是自己，人家是人家。就改口问五色纽扣，能有办法挽回吗？五色纽扣说，没有办法挽回了，那个项目已经落到别人手上了。听五色纽扣这么说，航天也为妈妈郁闷。过了一会儿，航天忽然想，不行，得帮帮妈妈。就义愤填膺地对五色纽扣说：“不行，我们举报他们行贿受贿，把项目夺回来！”“快拉倒吧！”五色纽扣回了他四个字。航天一听五色纽扣不帮忙，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成，便悲情地说：“我不愿妈妈不开心，她不开心饭做得都不好吃。”五色纽扣听得笑了，说了声“馋猫”“是真的，真的不好吃，有时候都忘了放盐放油。”“行行行，不就是项目吗。听五色纽扣这么说，航天又来劲头了，把项目夺回来。而过了一会儿，五色纽扣告诉航天说，离你们这儿80公里外，有个红光生物制品公司，他们有个产品升级项目，正在寻求技术帮助。你妈妈她们正好有这方面的研究，而且有了成果，明天就叫你妈妈和他们联系。航天一听不是夺回项目，一时没绕过弯来，还疑惑地问：“这个行吗？我妈妈不会去送礼的！”五色纽扣跟着说：“不用送，不是人人都索礼的。还有，这个项目的受益比院长那个要多。”“真的吗？”“当然真的”航天听五色纽扣这么干脆地回答，高兴地吻了五色纽扣，吻得五色纽扣一边哎呀，一边喊臭嘴！

    吃饭的时候，航天就照五色纽扣说的，对妈妈说了，可是妈妈并没有多么高兴。航天知道妈妈担心什么，就进一步对妈妈说，那是个私营企业，只要你们能帮助他们完成产品升级，请吃，红包人家统统不要的。妈妈知道航天有“特异功能”跟着点了头，脸色也舒展了。

    带着航天写的电话号码，第二天，妈妈就与红光公司的老板取得了联系，洽谈也非常顺利，不光她们没请没送，老板过来与他们签约时，还请他们处室的十几个人啜了一顿，每个人还给送了一份土特产。项目拿到手以后，妈妈才对院长做了汇报，看了契约。

    因为这个项目比院长那个项目受益翻倍，院长听完看完后，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她不说话，看得妈妈有点不知所措。

    “院长，你干吗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的，协议不都签了吗？哦，你要觉得不行，我们就退约？”妈妈以为院长不相信，或者不满意，只得做解释。院长这才开口，绷着脸说：“万桂荣，你要早说，也省得我批评你一顿了吧，批评人是很累的，知道吗？”说完还那么看着妈妈。妈妈怔了，也看着院长。妈妈忽然明白了，笑了，院长也不绷了，笑了。因为听了看了后，院长觉得这么大一项业务，需要运行一段时间的，肯定要比他那个项目早，也是开心，所以话才故意那样说，其中也有向妈妈道歉的意思。

    因为航天帮妈妈拿到了项目，项目进展又很顺利，收入院里拿了80%，20%留在科室，为科室专项研究人员奖金、科室人员工作补贴及研究和公务用费。妈妈牵头的4人研究小组，除妈妈外，其他3人每人奖金2万元，科室人员每人月增加了500元补贴，这件事让妈妈形象变亮了，所以心情一直都很好，在家里每天都给航天做好吃的，把航天也美的发癫儿。

    可是这天，爸爸在外边喝醉了酒，让代驾给送回了家。爸爸没有酗酒的习惯，不知为什么醉成这个样子。妈妈有些担心了，大声地喊爸爸，是想问问他遇到了什么事，可是爸爸没有一点反应。爸爸会不会死呀！航天有点害怕了，忽然想到是不是给多小云骗了，让爸爸喝醉了，跟她……！又想到五色纽扣一定知道，就跑回了自己的小屋来问五色纽扣。五色纽扣果然知道，说，你爸爸不会死的，也不多小云拉他喝酒，是他一个人喝的，郁闷了。“郁闷，为什么呀？”航天赶紧又问。五色纽扣说：“你不知道你爸爸不是要出国考察吗……”“是，再有两天就出发了。”航天说。“去不成了”“什么，去不成了，为什么呀？”“让别人给顶替了”“啊！”航天听得先吃惊后生气。是啊，这个时候给换下来，不用说爸爸，搁谁头上都会郁闷。航天想帮爸爸出气，就问五色纽扣怎么样才能帮爸爸，可是问了几遍五色纽扣都不说。航天觉得五色纽扣不想帮他，就有点生五色纽扣气，不问了。航天出屋进了爸爸妈妈的卧室，见爸爸躺下了，妈妈告诉他，爸爸没事，让他回自己的屋。航天回到自己屋里，一夜都没跟五色纽扣再说话。可到第二天还是忍不住了，又对五色纽扣说，五色纽扣还不回答。航天更生气了，就又一天没跟五色纽扣说话，放学回到家就闷头写作业。

    妈妈先下班回的家，而爸爸一进门，就对妈妈说，顶替他的人被抓了，他又可以出国考察了！听得出，爸爸很高兴。而妈妈有点不解地问，怎么回事？爸爸摇头说，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爸爸的话航天听到了，他也跟着高兴，而妈妈的话他也听到了，爸爸说的“不知道”他也听到了。是啊，那人为什么被抓了，他当然也不知道。但忽然想到，五色纽扣会知道，可是他正生五色纽扣的气，便赌气不问，继续埋头写作业，可是眼和手老不配合，串行串题。

    忽然五色纽扣哏哏地笑了起来。“笑个屁呀！”航天恶气地说道。五色纽扣又笑了几声才说：“行了，我不对你说，是我知道那个人走不成，也知道他登机前被抓……”“那你干吗不告诉我？”航天又说。“告诉你有什么好，告诉了你，你忍不住告诉了你爸爸，他知道了闹不好就会说出去，他不正在气头上，容易失控吗。走了风会多麻烦事的，你爸爸肯定去不成了。”听五色纽扣这么说了，航天的气消了，知道五色纽扣是为了他们好，无话好说。而五色纽扣接着又说：“他们那个所长现在也被抓了，就是刚刚，现在正被带到警车上……”“什么什么？所长也挨抓了！”航天有点意外和震惊，睁大了眼睛说。“是的，那个想外逃的给他送了10万元贿款，才把你爸爸换下来的。”“老鳖龟，该抓！”航天解气地飙了句脏话。

    原来被抓的人是个做走私垃圾买卖的头头，走私的物品主要是国外的垃圾废物。之前国内物资缺少，被当成再生物资，不算违法。但是后来发现那些垃圾废物污染环境十分严重，还伤害人的身体，就禁止进口了。而这种东西因为成本小利润多，这个人并没罢手，用贿赂的手段，买出了一条暗道，继续进口。前不久，暗道上一个受贿人被抓了，他害怕自己也被抓，才仓皇着要往逃往国外躲避。所长呢，因为收了他10万好处费，才突然换人的。

    但这些结束了，被换下来的爸爸，又复行了，爸爸笑了，航天也跟着高兴。

    晚饭后，航天就回自己小屋写作业了，听到厅里的爸爸电话上说，明天他直接去机场，不去单位了，实验工作不要停下，由你主持进行。爸爸的电话结束后，五色纽扣告诉航天，爸爸的电话是打给助手多小云的。还告诉航天，多小云现在由于身体里的激素不能平衡，导致的情绪不稳定，易怒易火。多小云在外面尚能克制，家里就不行了，只要她妈妈一提婚姻之事就吵，她那个残疾妈妈很郁闷很伤心。她是过来人，知道一个没有男人的女人，是很苦的。五色纽扣说的这些，一个12岁的航天还不能完全理解，也不参言。听五色纽扣接着说，航天，我们帮帮她吧，让她开心一点？因为航天的思维还没有从前边走出来，情绪亢奋地说：“我们帮助她？不帮，她活该！”“航天，你真够没同情心的……”“我、我同情她，她同情谁？”航天又说。“你知道吗，她要带着那样的情绪，还会影响工作的！这次你爸爸把实验任务交给了她，弄不好就搞砸了，你爸爸也难辞其咎！”又听五色纽扣这样说，航天没有出声，想了想，转换了一下思维，说：“我们帮她什么？”“我们做件小事就行了”“什么小事，你说说，我听听？”五色纽扣知道航天这句的意思，行的就帮，不行的就不帮，但她要说的，航天肯定觉得行，就“哦”了声说，后天是周末，她去天顺商场购物，我们也去，在街上找只流浪狗送她就行了。航天听说送流浪狗，有些不解？五色纽扣知道他想的什么，又说，狗是很聪明的动物，它能理解人的心情，给人添加一些欢乐，消除一些郁闷。狗是挺好玩儿的，航天知道，又听五色纽扣一说，同意了，不就送只狗吗，但不知道哪儿去找流浪狗，就说了出来？五色纽扣说，这个你不用管，周末去商场那边就行了。

    按五色纽扣说的，到了周末，航天就去了天顺商场。一下公交，五色纽扣就告诉航天，多小云正在商场里购物，还告诉航天多小云的车停在哪儿，并让航天到车前去等多小云。按五色纽扣说的，航天来到车前的路边，可是这儿并没有狗？五色纽扣知道航天想的什么，说，不用急，一会儿就来了。航天相信五色纽扣的话，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过了只有3分钟，五色纽扣让他看着路边刚停下的一辆车，离他有十多米。忽然就看到车门开了，跟着跳出一只雪白的小狗子。小狗子刚落地，车门就关上开走了！小狗子叫着追了两步，停下了，停了只有十几秒，就跑到站起来的航天身边，抬头看着航天。

    航天有点不明白车里的人为什么把小狗子抛弃了？五色纽扣告诉他，小狗子的主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去国外，飞机上是不能带狗的，又嫌卖掉或送人麻烦，所以选择了抛弃。航天明白了。

    多小云还没出来，航天坐下来，看着被抛弃的这只白毛小狗，萌萌的，和他很亲近，就像自己养熟的一样。五色纽扣又告诉航天说，它叫比熊犬，是小型犬，适合女人养。航天很高兴，很喜欢，甚至萌生了自己养着的思维，被五色纽扣刻了一句，放弃了。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就见多小云从商场出来了，手里提着好几个兜。她来到跟前，航天站了起来，从侧面叫了声多阿姨。多小云一怔，扭头这才看清航天，她认识航天，笑了，说了句话后要走。可是小狗子迎着她“汪汪”了两声，吓了她一跳！航天笑了，说：“不会咬你的”多小云跟着笑了，说：“你养的？”“是”航天回答。她又见小狗子在她脚边看着她，又说：“真可爱”航天赶紧说：“多阿姨，我是六年级了，学习特别紧张，没有时间照顾它了，您要喜欢就送您吧？”多小云听了有些意外。扭头看着航天，忽然问：“你爸爸妈妈呢？”“哦，我没在家里养着，在楼下一个旮旯里养着，我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不让我养。还有，人家小区物业看见了，也不让在哪儿养了。”多小云听航天这么说，就蹲下了，并放下了包，小狗子还是那么看着她。她见小狗子很温顺，便伸手抚摸，小狗子就伸出舌头舔她的手，多小云又笑了。航天又说：“本来我是想随便送人的，可刚才我看见您进超市了，忽然想到您们家奶奶又不上班，一个人在家多寂寞，就想送给您了。它特听话，特聪明，有了它陪着，奶奶就不会寂寞了，肯定会开心的。”多小云看着航天，带着惊喜说：“真要送我？”航天点了头，多小云高兴地说了声好！航天听她答应了，就摸着小狗说：“小白，以后要好好听多阿姨和奶奶的话。”小狗叫了两声。航天笑着说，它答应了，您带它走吧，多小云更高兴了。航天帮她提上包，又招呼了一声，小狗就乖乖地跟着他们来到车前，把包放进车里，小狗子也跳进了车。多小云刚想上车，忽然站住了，并从车的包里掏出一瓶刚买的蜂蜜，回手递给航天，让航天回家冲水喝，还不由分说地塞到航天手里，这才上了她的桑塔纳。

    看着离去的桑塔纳，手里捧着蜂蜜的航天和五色纽扣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