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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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灾变

    剧烈爆炸过后,封堵墙体破碎,随着一阵窸窸窣窣声传来,密密麻麻的触须蜂拥而出。其色泽深沉且红绿混杂,带着新鲜的泥土自破开的豁口蔓延开来。被巨型异类追赶的她灵活的避开直面而来的触须遁入巨型蜘蛛的隔间,紧随其后的巨型异类未曾反应过来便被触须裹了个严严实实。被包裹成球的‘它’奋力挣扎,曾数次撕开缺口,却被更多的触须包裹收缩,最终被拖入深处。而后深处不时传来‘它’的嘶吼声,反应过来的两位‘安保人员’串出隔间一路往回狂奔,五个孩子见状紧随其后,在七人头顶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不多时嘶吼声渐消,预示着巨型异类生命的终结。过道两旁隔间内仍旧残存部分异类,狂奔而过的众人,不经意间瞥见隔间内血腥的一幕顿感头皮发麻。曾因巨型异类出笼后,暂避锋芒的异类们尚在两旁隔间内享用‘美食大餐’,画面‘太美’冲击很大。然而这对于逃亡中的众人来说,无异于心理上的雪上加霜。狂奔而过的七人吸引了‘它们’的目光,随即过道上不时从隔间串出异类加入追逐的队伍。过道中拖着长长的队伍,无数的触须似巨浪般自深处狂涌而来,紧追众人的异类被身后的触须不时淹没一二,那些仍在隔间埋头‘干饭’的家伙更是早已身首异处。

    周婧早先就背着小疍逃出‘地牢’,(那个时代技术做不到随时变更秘钥,周毅一直都有上层给予的研究特权,每次变更都会专门差人通知他)跑最快的是那位曾阻止过巨型异类的身影,早在队伍接近出口之前便以离开‘地牢’销声匿迹。监控屏下目睹一切变化的三人顾不得其它,拆下刻盘招呼队伍立即撤离。三人坐在基地内专用的小型运输工具上愁眉不展,事态的变化超出他们的预计,最大的变数就是‘F-0144’,这个原本因为周博士特权而被特殊对待的实验体彻底打乱他们的实验计划。原本这次实验是用于测试生长期孩子身上使用的基因调整强化技术,预选50位实验体,实际入选47位,实验初步阶段试剂排异反应导致死了4个实验体,其后小疍作为替补入选其中。死里逃生的五个孩子在监控下初步验证了基因被有效优化的可能,但仅仅只是可能,组织上层定然无法接受。发生这等意外,想要采集实验成果眼下已然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彻底解决问题之后再做打算。通过无线电吩咐把守‘收容所’大门的‘安保人员’随时准备拉闸后,气愤的负责人一把摔了手中的通讯器“都是这个姓周的,老子早该弄死他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要跟我作对”他双手抱头揪着头发有些个歇斯底里。拍了拍怀中的箱子“事已至此,生气有什么用,至少有它在我们不会被问责”鹄并不怎么生气反倒有些兴奋。一旁的首领抽着烟眯眼未做声,似是在思考。

    周婧背着小疍回到上面时便已见到撤退中的车队离他们已有数百步,她看到车队尾部被按在车厢底板的周毅远远望着她朝她挥手,随即她便狂追而去。在途中她见到一块碎步,这是她父亲的白大褂袖子,方才她远远看到周毅袖子缺了一块,眼前这块碎步上留有字迹,她停下将之捨起。上面写着“下面很危险,它被放出来了,离开这里去上面,我等你们回来”这是周毅了解情况后,慌乱中留下的警示。拖了拖背上的小疍她冲着车队离开大方向狂奔而去,刚逃出来的‘重瞳女’见状尾随其后。紧接着便是四个孩子一个‘安保人员’鱼贯而出,在他们的身后一群异类‘紧追不舍’,不多时身后出口大量触须铺天盖地汹涌而至,吊在最后的异类迅速被淹没,这些触须似是有意识般紧追不舍。地下的空间其实并不宽阔,‘地牢’入口距离‘收容所’出口也就不足2里之长。但对于这等地下建筑有这般空间,在当时技术条件下着实惊人之至属实不可思议。整座建筑从地表向下纵深600多米,呈梯形整体犹若宝塔层次分明,暴露在地表的部分似是一座护林人的哨所,通往地下的入口十分隐蔽。

    局势变化之快使得基地中‘安保人员’大量聚集在‘收容所’入口前,此时兰已经切断了二层监控室的电源。兰因为深受上层信任,经常因上级命令巡逻整座基地,巡视监控室职员是否当值更是家常便饭(即便是走个形式)。今时两位值守人员习以为常之下,反应不及便被兰一击毙命(兰有持枪许可,随身带有手枪)料理完两人后她开枪破坏设备,随即转身出门将之反锁死。

    离开‘收容所’回到上层的车队并未停留,马不停蹄向更上层而去。守在入口的‘安保人员’并未立刻关上隔离门,他们来之前收到兰的命令“‘F-0144’跟着大部队回来后立刻关上隔离门”。大部队离去不多时周婧便背着小疍跑了进来,隔离门随之开始徐徐闭合,紧随他们身后的身影一闪而过串了进来。‘安保人员’看到紧随其后的身影略微错愕,那道身影不曾停留便尾随而去,见状一众人并未阻拦任她离去。在大门即将关上前,门口聚集的所有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上面为何有这样的紧急调动。狂奔而来的几人与紧随其后的异类都不算什么,而在他们背后汹涌而至密密麻麻的触须看的一众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出口在望的几人眼见着渐渐闭合的大门心底满是绝望,“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门后有人用手暂时阻挡闭合的大门,再次拥抱希望的几人再次发力一冲而过。冲进来的4个孩子跟着‘大人’自人多的一侧通道离去,这一层地形不在单向而是田字形划分,入口处有三个通道,所有通道最终将在尽头汇集,搭乘电梯前往上层。紧随其后的异类有数只跟着闯了进来,而未曾及时跟进的异类被卡在了门缝里。“嘭”门后巨大的撞击声传来,金属隔离门自中间位置向凸起,一众人此时受到异类冲击早已顾不上门后乱作一团。大伙被分割成两部分且战且退,一共闯进来7只异类,最先进来的两只已被当场击毙。后面跟进的5只异类见势不妙四下逃窜,其中一只毛发茂密似狼型异类,自头顶进气管道溜走。余下四只,有两只自人群中负伤闯过,另两只从无人防守的一侧逃离。

    “不好,兄弟们、我们先撤回电梯口防守”此呼声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随即一众人在尽可能保持队形的情况下快速撤退。

    这层与上层唯一的通道便是电梯井,电梯井一共安装了两部电梯,电梯空间较大,寻常用来运输货物等等。周婧到这时电梯井中其中一部电梯早已不见,想来是三位首领带着大部队离去时乘坐其一上去了。她走上电梯按下数字1,电梯缓缓爬升速度越来越快,电梯下吊着一道身影随之一同离去。之前上去的另一部电梯此时已经在往下降,两部电梯擦肩而过,想来比她先上去的大部队并没有去顶层。近560米纵深的电梯井途经38个楼层,显然不可能这么快从最上层回来,那他们定然就在30层左右。周婧看着向下而去的电梯眼神漠然,她想藉此机会把小疍送出这个地下‘囚笼’。

    逃生至此的5人可谓大起大落,方才看着空荡荡的电梯沮丧的几人又双叒看到希望,那缓缓落下的电梯差点让他们几个喜极而泣。啊不,他们中唯一一个女生眼角的泪痕显然说明了什么。5人上了电梯,唯一的‘大人’按下数字1,随即电梯缓缓攀升,此时几人看着离他们渐行渐远的电梯口思绪万千。

    一路撤退至此的一众‘安保人员’望着空荡荡的电梯井无语凝噎。“玛德,这下怎么办,也不知道电梯什么时候来”焦虑之下难免人心浮躁,“只能守着等它下来”这句话给所有人盖棺定论。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离去的电梯直接上升至1层,距离地下近560米之巨的深度什么时候能回来是个大问题。在一众‘安保人员’与4只异类停留在这38层时,无孔不入的触须顺着各种缝隙向建筑内部入侵。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F-0141魔花’被封在最底层出不来很安全,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F-0141魔花’之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威胁上不来并不是因为那堵看似坚固的封堵墙,而是它被性质相似的‘妖精’庞大的根系抢先占据了土壤空间,作为‘同类’的‘F-0141魔花’它的触须(根茎)不能向上蔓延只能进一步深入地下。失去‘核心’的‘妖精’根系不在活跃,暴动的‘F-0141魔花’乘机越过‘防线’入侵基地内部,现在但凡与外部土壤接触的‘漏洞’都被触须逐层而上全面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