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是因为已经有将近一年不曾体验过那种感觉了；熟悉，是因为白夜很快想起了这种感觉的源头——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搞清楚原因，但是白夜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精神力再度暴涨了。

    白夜很快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在第一时间暂时切断了各感官对外界环境的一切感知（这个也是第一次精神力暴涨之后白夜在各种尝试中发现的一个小技俩，不过切断感知之后只能进入一种类似冥想的状态，无法行动），开始尝试掌控自己的精神力。一回生二回熟，在第一次经验的指导之下，他很快就基本掌控了这股力量，而这次精神力暴涨的幅度之大也令他感到心惊。白夜曾经估算过自己的精神力强度，如果将普通人的精神力强度的均值定义为“1”的话，他第一次暴涨之后的精神力强度大概稳定在5左右，而安雪一开始的时候大概在3到4左右，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涨到了接近10的水平。而第一次的暴涨和这次相比，简直只能算是毛毛雨——初步估计，他现在的精神力强度至少在60到70之间，而且这还是因为他没有完全掌握这股暴涨的力量的缘故，他估计等完全掌控之后至少也能来到80的水平。

    白夜一点点地逐个开启感官们的感知功能，让大脑一点点适应着被放大了数倍不止的各种感知信号强度。当他完全放开所有感知之后，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粒子们——五颜六色的各种元素粒子在他身边流动着，他再次尝试去收集它们，而这次，那种曾经在收集时的无力感消失殆尽，不一会儿他的手上便出现了好几个精神力包裹着的光团，每个光团里都是不同的元素粒子。白夜估计，一个光团里的元素粒子的量都已经能够产生相当的效能，比如火元素能够点燃一大块不算易燃的未干透的木头，水元素能够使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潮湿到难以呼吸，金元素足以穿透一扇一般厚度的铁门……曾经白夜“杂而不专”的精神力特点使他找不到一个能被称得上是“能力”的精神力使用手段，而现如今这种缺陷却使得他能够自如地掌控着各种元素，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全能者”。

    这一切的源头……似乎和那两个模糊的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夜沉吟片刻，再度回忆着那两个梦境的细节。遗憾的是，纵使他精神力暴涨，也无法将梦境中更多的细节清晰地还原，只有那两副重甲、一柄大剑、一面巨盾以及安雪的脸庞清晰可见……

    当然，要说一无所获也是不对的，因为白夜发现，那几样在回忆中清晰可见的武器装备，并不只是“回忆”而已……事实上在不断地试图回忆梦境时，那几样武器装备竟悄无声息地在白夜的脑海中逐渐成型……当白夜准备放弃回忆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在脑海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些出现在梦境中的武器装备的虚影，而且各自成对的变为了两个套装的形象，而且当他使用精神力去接近它们的时候，冥冥之中似乎在告诉着白夜，它们是可以被取出来使用的真实存在之物……

    心生疑惑之下，白夜心念一动，让精神力接触到了那血色大剑和血色重甲套装的虚影。在接触的一瞬间，一段似乎是简介一般的文字有如传承灌顶一般地涌入了白夜的脑海：

    杀戮之心（大剑/板甲）。

    那一日，城破家亡，即使强大如他，也无法在乱军中保护好她。

    亲眼目睹了她的逝去，一切的后悔、自责……在那一瞬间，尽皆转化为了无边的怒火与杀意。这股杀意的可怕，直接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甚至于侵蚀了他手中的大剑与身上的板甲。两件本是死物的装备在那时起被赋予了不应该出现的器灵意志。

    器灵意志因杀戮执念而生，服务于杀戮。大剑不再会因为无尽的砍杀而卷刃，而是在沐浴着鲜血之后变得更为锋锐；身披这件板甲的人在战斗中不再会因为受伤而感到痛苦与无力，只会身化湮灭感情的杀戮机器。

    血雾弥漫，尸横遍野。

    杀戮从来不是目的……但是对于那些伤害我最重要的人的敌人……我会亲自送他们下地狱。

    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这两件装备的器灵意志会影响使用者的理智，暴躁的杀戮欲望会侵蚀使用者，且随着持续使用时间增长，这种侵蚀强度会加深。如果无法抵挡这种侵蚀，那么使用者会逐渐堕落为只知道杀戮的战争机器。

    使用者不需要学会任何武技，这柄剑会随心而动，甚至可以由使用者的意志幻化为各种形态的武器；也无需担心这副板甲大小是否合适，只要使用者穿着它，它永远是世界上最为合身的铠甲。

    大剑会主动吸收被它剑锋收割的敌人的鲜血与灵魂，从而变得更加锋利，这种强化没有上限，但是杀戮欲望的侵蚀也会随之加深。战斗之前，可以将一名敌人标记为首要目标，器灵意志会使得这柄剑对被标记目标的伤害加深50%。目标死亡后标记消失，两个小时后即可重新进行标记。

    板甲会赋予使用者最为坚毅的战斗意志，免疫大部分疼痛感，在绝境之中可以激发全部潜能，在一段时间内免疫死亡，期间击杀敌人可以短暂延长该时间，也可以主动结束，战斗结束后会进入极端虚弱的状态持续至少一个星期，与激发时长有关。此外，除第一次激发以外，激发该特效需要充能，自然充能时间为一个月，而快速充能的方法唯有斩杀更多的敌人。

    ……白夜看着这些似乎沾染着血腥杀气的文字沉默不语，随着阅读完这些文字，第一个梦境的一些细节似乎清晰了起来，但是仍然有很多部分如同被迷雾笼罩了一般。他不太确定这些文字是否的描述真实，但是那随着梦境的一部分完善而显得更加凝实的虚影中缓缓流露出的若有若无的杀戮欲望——虽然很弱小，甚至不用刻意去抵抗，但却做不得假。

    白夜看向另一个套装虚影，不出意外的重复着类似的事情：

    守护之心（巨盾/板甲）

    从看到她的笑容起，他便许下誓言要永远守护这张笑靥。

    那一日，战至人困马乏，枪折剑断，乱军中他凭着一面巨盾，以及那回到她身边一直守护她的执念，砸出了一线生机。这股执念之深，甚至催生了他身上装备的器灵意志。

    器灵诞生于守护的执念，服务于守护。巨盾可以随心而变，调整大小与形状，以便更好地保护身后之人。板甲则不再只为保护穿戴之人，同时也能够为想要守护的人提供庇护。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

    如果你有珍重的人……请你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守护ta……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面巨盾只有怀揣着最纯粹的守护之心的勇敢者才能使用，它从来不会庇护胆小懦弱之徒和心怀不轨之辈。被它认可的使用者可以轻若无物地举起并挥舞它，并且可以随心而动地使它变成任何大小与形状。当然，作为代价，维持更大面积的模式会消耗更多的精神力，而且防御面积的扩大也会削减单位面积上的防御能力。可以指定任何一名想要守护的人建立连接，共享受保护者所处的位置。当其处于危险时这面巨盾会向使用者发出警告，在其受到致命威胁时可将巨盾瞬间传送至被守护人身边以格挡一段时间内的所有攻击，代价是接下来至少一个月内该巨盾除去基础防御能力以外的所有能力消失。除此之外，这面盾牌可以吸收被其正面格挡的袭击的能量的50%并储蓄，可以选择主动将储蓄的能量部分或全部释放以打击敌人（别问问就是盾猛）。

    这副板甲对于使用者来说永远是世界上最合身的铠甲。使用者可以和一名指定的被保护人建立连接，被保护人所受到的各种伤害的50%-80%（可调节）将被转移到板甲使用人身上并加深10%（板甲防御力会对转移伤害生效）。该效果只在装备该板甲时处于激活状态，连接一旦确认，不可主动取消，直到被保护目标死亡。一旦被保护目标死亡，使用者将被器灵判定为“不合格的守护者”，失去器灵认可和套装使用权至少一个月。

    ……

    白夜默默地把两个连接全部给到了安雪，并将伤害转移量毫不犹豫地调到了上限的80%。他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波及而受伤，这几个月以来他觉得自己作为哥哥无疑是极为失败的，如果以后仍然无法庇护安雪的话，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面继续活着了。他又将守护之心套装取出来，这两件装备的触感与普通的钢铁制品无二，但是精神力强横如他可以感受到这两件装备根本就不是什么钢铁，而是由压缩到极致的纯粹的精神力构成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它们能够根据使用者心意而变幻大小与形状。盾牌他直接变成了首饰挂件大小，从破旧的被子上随便扯了一根细线从孔（随心而变，自然可以变出一个小孔）中穿过，把它挂在脖子上。由于连接的效果，他现在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安雪的位置。再将板甲变换成普通的衣物的模样贴身穿在里面，外观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而且除了感觉有些冰冷以外并没有什么重量感。随着这件板甲的穿戴完毕，白夜感受到了脑部的一阵阵轻微刺痛——根据之前看到的描述他很快明白过来了这些刺痛来自于床上还处于半昏迷半睡眠状态的安雪由于精神力消耗过大引起的头疼症状。安雪似乎因为头疼的感觉缓解了不少，即使在无意识中脸上原本残留着的痛苦之色很快消退了下去，呼吸声也变得平稳了起来。白夜默默地看着安雪，心中也逐渐变得平静了起来。但……现在并不是放松的时候……

    白夜看向了那阻隔了兄妹二人与外部世界的厚重铁门……债，要一点点地讨回来……

    ……

    白夜抱着仍在熟睡的安雪走在黎明前无人的街头，身后是火光冲天的房子。

    上了好几道锁的铁门对于任何其它十岁的小孩而言都是无法逾越的“天堑”，但对于白夜来说基本上就是摆设。金属锁的内部结构被白夜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找小工具开锁，而是选择了一种更加悄无声息也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金属在白夜眼中不过就是金元素和少量其它元素形成的一种稳定结构，白夜心念一动，精神力对着这些元素粒子发出了猛烈的冲击，在这种激烈但无声的冲击下锁很快便散为了一大团无序的粒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宛如从未存在过。

    白夜使用精神力压制屏蔽掉了还在熟睡中的养父母的所有感知能力，收拾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食物，水，衣物，身份证明……顺便还卷走了他们藏起来的那些非法收入：虽然白夜非常抗拒这些用安雪的痛苦换来的钱，但是一方面这些钱本就该算作是安雪的“劳动所得”，另一方面他也必须为二人的未来出路早做打算，在这个社会里没有钱确实是行不通的。这么一大堆东西没有几个行李箱自然是不可能装下的，但自然也不可能带着好几个行李箱逃走——否则实在是过于显眼，而且也会为后续的计划产生一些无法解释的麻烦。好在白夜在之前尝试收集各种元素粒子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粒子——根据它的特性，白夜将其成为空间元素，将空间元素收集起来可以制造一个放置物品的空间口袋，几乎不占任何现实空间。不过这些粒子更难感知，而且不容易稳定，导致即使以目前白夜的精神力也难以制造大规模的空间口袋，只能制造出两个内容量大约在2立方米左右的空间口袋，好在勉强够用了。收拾完毕之后，复仇也该开始了。

    白夜先是在养父母房间的所有出口都设置了精神屏障，任何精神力低于他的人在经过精神屏障的时候都会产生感知偏差从而导致“鬼打墙”现象的产生，杜绝了二人逃离的可能性。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没有精神力持续补充，这个屏障大概只能维持三个小时左右，这段时间足以实施白夜的计划并保证事后不留下无法解释的科学盲点。

    随后，白夜伪造了各种混淆视听的证据，在利用精神力和元素粒子破坏了附近为数不多的监控之后，抱着还没有醒来的安雪离开了这个满是痛苦和罪孽的房子。然后，他选择了一种从古至今人们常用的“消除罪孽”的方式：让火焰净化一切。

    在事先伪造的合理起火源处用火元素点了一把火，再使用精神力不断地投入更多的火元素进去……很快火焰就蔓延了开来，将这栋独户房子逐渐吞噬殆尽……白夜相信即使事后调查无法找到合理的火灾起因，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是他纵的火。

    很快，附近的居民便发现了火情，开始有人大呼小叫，有人立刻拨打了119……火警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至近传来，白夜慢慢地从神游状态回过神来，看着怀中的妹妹，眼底的一抹疯狂之色逐渐褪去，变为了宠溺和怜爱。

    似乎被周遭的噪声所惊扰，安雪从沉睡中缓缓醒来，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圈四周，有些疑惑地出声道：“……哥哥？”

    白夜低下头轻轻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以后不会再有人逼你去做那些事情了……以后我们不要再和别人一起生活了，我会一直保护着你的，好不好？”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简单的语句却给予了她无限的希望。虽然还没有搞清楚实际情况，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嗯！”

    白夜抱着安雪向远离火灾现场的方向走去……原本漆黑的天不知何时已然晨曦破晓，太阳从他们面前的遥远的地平线处缓缓露出了头……想必今天，也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吧……

    ……

    负责调查火灾现场的警务人员们确实很头疼。

    虽然白夜能够用分析的方法使自己避开所有的作案嫌疑，但是毕竟从来没有了解过相关的知识，所以很多地方处理的相当粗糙——不是说留下了什么证据，恰恰相反，是警察们根本找不到证据，甚至无法理解某些现象——有很多推测从道理上就根本不可能发生，然而荒谬的是很多证据证明了这件事确实就是发生了……这让负责调查的许多从业多年的精英警察们头大如斗。而且，附近的所有监控居然在火灾发生前不久全部损坏了，这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是人为纵火，然而现场乃至周边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兄妹二人，都只有十岁，而且明显受到了惊吓（装的），警察自然也不可能去为难两个小屁孩，更不会怀疑到他们两个头上——据邻居所说，兄妹二人和养父母关系相当好（这也算得上事实，只不过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而已）。白夜倒是没想到，养父母虚伪的面具反而成了他们脱罪的一大有力证明。

    在无数疑点之下，两名大人明明已经惊醒却没能从根本没锁门的房间里逃出来这件事倒没怎么引起人们的注意——警方将之归咎为慌乱之下的错误操作导致没能在第一时间打开门逃出去，虽然有点牵强，但是相比于其它可以称得上是未解之谜的疑点已经算条理清晰的了。

    ……

    但那也是对普通人而言。虽然没有亲自试验过，但是根据白夜的精神力模拟分析，杀戮之心套装中的板甲绝对可以正面近距离完全防御手枪的子弹，甚至可能小威力的步枪也难以对白夜造成太大的威胁，更何况他还有一次免疫死亡的底牌——虽然那个只是最后的反扑手段，但也算是为他增加了一点底气。

    好在结果确实没有令他失望。具体的过程白夜已经不想去回忆了，我们只知道在白夜结束自己的行动后的数日后，警方接到了报警，警方紧急出动，到达现场之后，许多本以为见惯形形色色的尸体的老刑警与法医纷纷脸色剧变，许多人没有忍住当场就呕吐了起来……经过分析，且生前所受致命伤均是由某一种宽刃利器所造成的。然而作案现场完全没有留下嫌疑人的任何线索，没有脚印，没有指纹，甚至附近的监控根本就没有拍到可疑人员进出的视频记录……这一案件成为了当时著名的无头悬案，

    而此时，真正的作案者白夜正在筹划着离开前的最后安排。那一地的“杰作”自然都是白夜做的，在穿戴上杀戮之心套装之后，他的心智一定程度上受到了杀戮欲望的影响，再加上他并没有刻意去压制这种侵蚀，使得他在作案时丝毫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手段也显得异常残忍。但是当他回到临时住处，看到安雪恬静的睡颜时，所有的暴躁与杀戮的欲望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白夜和安雪坐在杭城前往蓉城的高铁上。

    白夜在几天前去将二人的学籍证明领了出来，顺便解决掉了死亡名单上最后的一人。

    对于这个掉进钱眼里的负责人，白夜没有直接动手，只是用精神力给他施加了一个诅咒。所谓诅咒，其实就是利用精神力影响，使得被诅咒人在特定情况下做出违背自身意愿的无意识行为，从而导致一系列的不良后果。所以在几天后，那名负责人在街上准备横穿马路的时候，看到一辆运钞车高速开来的时候，鬼使神差般地迈出了一步……

    从新闻中得知了那名负责人死讯的白夜，也为自己的复仇计划写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是时候该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养父母死后，关于他们的遗产，自然免不了一大堆远近亲戚跳出来争斗。他们身份、地位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根本没有把兄妹二人当做“竞争对手”，不过也有几名心怀鬼胎的人想要“收养”兄妹二人以争取更多的利益，但是被白夜一眼看穿并且义正辞严地拒绝了。白夜根本不想参与这无休无止的争斗，只要了少量现金就带着安雪远离了这个修罗场，其他大人自然也乐于用一点钱打发走可能引起法律争议的兄妹二人，根本没有人想过无依无靠的二人以后该怎么生活。

    白夜也不打算在这座虚伪的城市待下去了。虽然他们的父母的墓地还在这里，但是白夜不希望让安雪每天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加上“克死父母”的流言不知道何时起开始到处散播，更加坚定了他离开的决意。因此，他决定带着妹妹远走他乡。

    车票倒是不难搞定，那会儿的检查机制还不怎么严格，在偷偷盗用了其他人的名义买了票之后二人顺利地坐上了前往将近两千公里以外的蓉城的高铁。一些简单的日用品，一些随身物品，以及藏在空间口袋里的各种东西，就是他们全部的财产。摆在他们面前的，是由于年龄缘故将会遇上的各种各样的困难，以及未来又将何去何从的茫然。

    但是……他看向身旁枕着他肩膀小憩的安雪，便很快赶走了心中的烦躁与茫然。

    只要有你在，天涯何处不为家。

    如果蓉城无法立足，我们便去下一个城市……直到，找到那个，能使我们有一个安稳的容身之处的地方。

    只要有你在，浪迹天涯又何妨。

    在安雪平稳的呼吸声和白夜宠溺的目光中，列车驶入了西南莽莽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