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立雪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符华:………

    “赤鸢？赤鸢！啊，苍玄，赤鸢她怎么不理我啊？”

    符华:…………

    “我没有放弃……因为我从来没坚持过。我啊……才不在乎。崩坏会怎样？人类会怎样？我一点都不在乎。”

    符华:…………

    “可我不能向任何人承认……我不能向她承认，尤其不能。”

    符华:…………

    梦境的深处，另一个符华脸上带着符华绝对不会拥有的笑容，一个嘴角扯开的大大的笑容。

    “背叛，离别，绝望，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千疮百孔的身体，再一次被刺穿也不会倒下。”

    “固执地就像是第一次遇到崩坏，蜷缩在城市的角落里心里燃烧着复仇之火的少女，祂啊是否会后悔？一次小小的崩坏造就了入魔必诛的仙人。”

    “就好像一开始，会难过会悲伤会疑惑，可是路上只有自己一人……他们，限制不了我。”

    符华:…………

    符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我的意识里的。你以为，你能为我做决定？”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正确与否，可我不这么觉得。

    “符华”:“哦？怎么？终于说话了？终于忍受不了了吗？歪歪，你可真是懦弱呢，到头来，什么都没能守护住。”

    “符华”:“一个人苟延残喘，前文明消亡，又把希望寄托在后人身上，可后人对抗崩坏靠的是什么？奥托？信任他的你，还真是无力而弱小。”

    符华站在阴影中，没有一丝光亮眷顾她，照亮她，好像她才是那个影子，她才是那个外来者……

    “说够了吗？”一枚羽毛在符华手中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原来，她脸上的坚定未曾有丝毫动摇。

    在这个被挖掘到最深处的梦境中，曾经失去的记忆全部回到她的身边，雕刻在石上浮生。

    “每个人都有弱小的时候，我也不例外。”万年的记忆浮现，“哪怕是对抗崩坏的决心，在himeko死去的时刻也会动摇。”

    哪怕她一直在说，她不会给任何人以希望，她只是点燃火焰的火柴，可她又是多少人的希望？

    羽渡尘发动，那端坐在王座上的“符华”扭曲一阵，但却还是以符华的样貌存在。

    “然后，在第十二律者被消灭的时候，最不能放弃救世的凯文告诉了我真相，他其实不该成为救世主，可只有他能够成为。”

    “我就在想，这样的我们，作为已经在崩坏面前败北的人类的我们，怎么赢呢？”

    “可有些事，无关输赢。”

    “符华”脸上的笑似乎愈发真挚了，她点点头好像在认同符华的话，可是嘴里却吐露出最残酷的话语:

    “那你为何，一直都那么迷茫呢？对抗崩坏的理由，也越来越少了呢，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世间的一切美好而战。”符华轻轻回答，这是属于她，属于a级女武神符华，属于圣芙蕾雅学园学生的答案。

    “啧，真是无聊的答案，我还以为重新获得所有记忆的你会说一大堆呢。”

    “符华”摆摆手，很是嫌弃符华给出的答案，“算了算了，是我输了，没想到你的记忆有这~么多，啊，真是可惜，本来还想在梦里困住你呢，可是现在已经变成符华的形状了呢。”

    “符华”无奈地摊手:“好了好了，你赶快出去吧，不然，恐怕会后悔一辈子的。”

    符华并没有全信她的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夜深了哦……”

    “哎呀，完了完了，怎么已经有人得手了呢，快出去！老古董！”

    “符华”感知到事情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她很是着急地把符华踢出了梦境。

    “符华”独自一人坐在王座上摇头叹息:“唉，真是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我怎么就成了符华了呢？都怪魇现在还太弱了，早晚要完。”

    “老古董，你最好有办法救她啊……唔，重新体验一次，会不会崩溃呢？啊，对了，梦醒了你没有以前的记忆呢，那就好那就好。”

    “嗯？我担心她干吗？”

    剧烈的头痛将符华从睡梦中唤醒，她还记得在梦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魇那一侧，但是好似没有恶意。

    对了，她说，已经有人得手了？

    符华火速起身，她直接破开了立秋的房门进去，扫视一圈，没有人。

    符华握紧了拳头，破开一旁的墙壁，来到了隔壁魔女小姐的房间。

    “额啊啊！又灵！有敌人打进来了！快醒醒啊！”

    魔女小姐拽着被子缩在床上，又灵甚至不需要她叫，早在符华破开立秋房门时便已经有所察觉。

    【班长终于要对星纯小姐下手了吗？】

    小脑袋还在试图理解符华为什么破门而入，符华已经打穿了墙壁来到了这里。

    符华看到了魔女小姐和她紧紧抱着的又灵舒了一口气:“还好，你们没事。”

    “符华？”魔女小姐看清了来人，理解符华话里的意思以后，询问:“怎么了吗？立秋出事了？”

    符华:“她不在房间里。”

    可能是去偷偷训练，可能是去上厕所，可能是肚子饿了去厨房觅食，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着急？为什么会相信那个符华的话？

    “师父？”听到动静的立秋持剑冲进了魔女小姐的房间，然后破开房门的她看向了破开墙壁的符华，她的嘴角还带着饼干的碎末来不及擦一擦。

    魔女小姐:“我的房间！无了呜呜。”

    魔女小姐:QAQ

    符华有些尴尬:“抱歉，我做了一个梦……我可能把梦里的事情当真了。”

    立秋点点头，然后看向了自己那不遑多让的房间，小手不着痕迹地擦擦嘴。

    立秋:(ᗜ˰ᗜ)

    【！？】

    “喵呜~”

    符华看向窗外，阴云笼罩着的天空看不出明朗与否……不对劲，晚上不可能出现这种天气干扰使者的认知。

    “……师父，你的梦，好像没有错。”

    没有任何预兆，魔女小姐倒在了床上，又灵有些慌乱地摇着她，天边雷霆闪过，一闪而逝的光芒中符华看到了，那来袭的敌人。

    符华走到魔女小姐身边，羽渡尘在手中出现:“你们去对付魔物，拖延即可，我来给她治疗。”

    有人得手了，这是那个符华说过的话，所以很可能……魔女小姐受到的也是精神上的干扰，用羽渡尘的话是可以治疗的。

    又灵焦急地看看魔女小姐，最后还是乖乖听话地和立秋一起跳出窗户，抵御外敌。

    羽渡尘发动，符华的意识沉入了魔女小姐的梦境。

    “歪！又灵，小心。”

    立秋替她挡下飞来的暗器，暗器上有着蠕动黑色的好似虫子一般的物体，是毒？还是什么？总之，要更加危险。

    可又灵却是不管不顾，一直佛系偶尔战斗才会笑的又灵脸上，是从没见过的愤怒与恐惧，她一直以来见到的魔女小姐都是从容面对魔物的。

    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凭借普通人的身体却能够轻松地穿过魔物来到她身边，微笑向她伸出手想要救她出去。

    那个笨蛋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怎么会打不过那些杂鱼呢？只是受伤在所难免而已……

    受伤在所难免而已，怎么会觉得她不死于魔物呢，早该想到的，这一天……

    她扑倒一只剑客，嘴死死咬住了它的脖颈撕扯，将那剑客的脖子彻底咬断，她的眼中满是自责。

    转而她又看向了远处的舞女，冲了上去，立秋连忙跟上，可缠着她的几只刺客却绕到了她的身后发起攻击。

    “又灵！别再深入了！”立秋挡下了刺客的攻击，朝着又灵大喊，“师父说过，拖延时间啊！”

    听到立秋的话，又灵停下了追击的步伐，她强忍住想要杀死所有魔物的冲动，在立秋的不远处抵御来袭的魔物。

    立秋舒了口气，还好又灵还没有失去理智，不过，还是和又灵并肩作战比较好，她现在的状态未免太差，担心在所难免。

    火焰自立秋的手上燃烧蔓延至手中剑，试图用匕首格挡的刺客反应不及没能躲避开，匕首与魔物一同被烈火之刃斩断。

    可是紧接着几柄飞剑马上纠缠上立秋，魔物也越来越多了，舞女的暗器涂上了毒素，拳师变作四臂让人防不胜防，剑客御剑在天，刺客们隐于黑暗。

    不止她们在变得更强，魔物也变得更加难缠，这不是她们可以轻易清扫掉的魔物，至少短时间里不可能。

    “师父，一定要快一点啊！”

    立秋的打法也变得疯狂，每当要受伤时身体就会化作火焰减少损失，而换来的是快速地杀敌效率。

    可是，不够，击杀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魔物补充的速度，她寸步难行，又灵也无法突破魔物的封锁，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远。

    她拼命地和魔物以伤换伤，想要杀出重围，挥剑，挥剑……要用那一招吗？

    代价是燃烧自己的记忆，着说不定并非是什么坏事。

    罢了，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

    “神者，变化之极，

    妙万物而为言，

    不可行诘者也……”

    火凤自立秋的身上凝聚，太虚剑神破开阴云显现，立秋手中剑向前挥舞，巨剑随之斩落，顷刻间清理出了一条路，消失的又灵身影又能够看得见。

    “哈啊。”

    可是……立秋已经没有了走下去的力气，记忆燃烧的异样感，以及剧烈消耗的力量，她已经有些后继无力了。

    符华来到了立秋的身边，太虚之握已经覆盖在手上:“立秋！辛苦你了。”

    立秋:……

    “立秋？是在叫我吗？师父……”

    “我叫，立秋？”

    符华沉默了一瞬，温和地对她说:“嗯，你叫立秋，现在去休息吧。”

    立秋点点头:“好。师父，又灵在那个方向，你快去救她。”

    待到符华回应以后，立秋持剑回到了她们的住处，她来到魔女小姐身边，看着符华战斗的身影，也警惕着可能来袭的敌人。

    “我忘掉了什么呢？只是我的名字吗？”

    突然，她的意识一阵恍惚，好像有另一个她站在她的面前，可那个她脸上却拥有着古怪的阴翳。

    “你为何忘却自己的使命？”

    ……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就能躲开我？呵呵。”

    ……

    “来吧，用这股力量，给她们一个惊喜，可别让我，失望。”

    …………

    “嘶，老古董真狠啊。”

    “符华”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变得有些透明，“不过，还好，彻底消灭掉了这个入侵别人梦境的不礼貌的家伙。”

    “嗯……怎么感觉我在骂自己？”

    “不管了不管了，就是，有点可惜啊。”

    “符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