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荒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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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聆音楼

    公主突如其来的动作真的只是简单的接风洗尘体贴侍卫么?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个公主,再怎么亲民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因为的她的身份和眼界已经局限了她看到的更多的是深层次的东西,她心怀的是宏观天下的平民百姓。

    像这种体桖下属的事都这么亲力亲为,那估计也就离心力衰竭而死不远了。

    毕竟沈孤鸿的弟弟公子羽,前些年单单只是为了一统江湖重铸孔雀翎一事。

    便可一夜白头身体迅速衰弱与老者无疑。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

    那么她到底图的什么呢?

    忆白在床上辗转反则想了半响也想不明白,总有种他人卧榻怎会睡的心安理得的感觉。

    郑谷楼每间房里都摆着檀香炉,夹杂着上乘的龙井茶屑一起燃烧。

    空气中淡淡的透着一丝茶香,助眠安神效果极佳。

    果然贵是有贵的道理的,但如果不是公主掏银子,忆白觉得今天下午公主坐的那个河边也很不错。

    带着一堆烦杂的情绪,渐渐入了梦乡。

    卯时一刻,忆白立马睁开了眼。

    练武之人讲究紫气东来,指的是日出的那一刻。

    这个时候吐纳生息运转周天效果是最好的。

    紫气东来并不是说世间真有什么天仙地灵之气。

    说的是在日出之时,山林之间晨露漫漫,是世间浊气最少的时刻。

    浊气从日升开始逐渐增多,随月落开始逐渐减少。

    所以卡着日出的时候修生养息修行,才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恰如天上一道仙气入心田。

    一周天过去,一夜的浊气排出体外,顿时神清气爽。

    自从练了龙鸣决,忆白对自己的修行速度深感满意,称得上是质的飞跃。

    仅仅一个周天,便感觉丹田里的内力沉稳了不少,比刚刚迈入二流门槛的时候稳健了许多。

    店小二贴心的敲了敲门,在门口放了一盆温水。

    有一份富贵人家才用得上的皂角膏,以及和它本体同源的肥珠子。

    一个用来洗头,一个用来洁面,后者因为加入了不少豆渣的作为原料因此更加养肤。

    一番洗漱完毕,忆白打算去这江南城好好转上一圈。

    晨光洒在大地上,空气中还含着微微湿润的味道。

    春风十里柔情似水,郑谷楼旁的小河里一片片绿色的荷叶随之摇曳。

    和对面那座私塾旁光秃秃的河面形成鲜明对比。

    所幸中间有座木桥搁着,看起来也不算特别突兀。

    踏脚上桥来到河对岸,人流才多了一些。

    这里的风土人情可与开封大不相同。

    开封五更天早市便人满为患,烧饼铺油条摊包子店数不胜数。

    因为上早朝的官员总会派府上的下人买早食,更有甚者直接买了上路边走边吃。

    到了江南便少了这种情况,都已辰时还有几间包子铺的蒸笼才出气。

    找到一家包子铺,门前蹲着一名十二三岁和宋铁看着一般大年纪的孩子。

    忆白上下打量,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大哥吃点什么馅儿的包子?我家的包子又大又香,什么馅的都好吃,看你喜好,爱吃素的还是爱吃荤的?”

    这小孩见有人来了也不怕生,口齿伶俐开始推荐自家包子。

    脸上笑得极为灿烂,额头前一撮头发在眉头来回飞舞,样子很讨人喜欢。

    兴许是还没开张的缘故,所以一口气便说了这么多话。

    许是想讨个开张大吉的好兆头。

    “都有什么馅的?”

    “大肉包子、鹅鸭包子、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细馅大包子、水晶包儿、笋肉包儿、江鱼包儿、蟹肉包儿、野味包子……”

    小孩大气没喘二遍,说话像顺口溜,脸上笑意不减,骨子里早已没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羞涩。

    “一样来俩,多少钱?”

    面对这稀奇古怪的馅儿,忆白选择了全都要来一遍。

    开封也有很多味道迥异的包子,但还远远没有这家稀奇古怪。

    “四十钱。”

    忆白爽快的掏出半两银子递了过去。

    不一会的功夫小孩端着二十个大包子还有十个铜板放在了桌上。

    小孩拎着茶壶给忆白倒上一碗茶水,这才会心一笑心满意足的离开。

    包子铺不大透过门框能看到里面一对中年夫妇忙里忙外的身影。

    小孩偶尔帮忙提桶水,闲下来便在门口坐着。

    遇见路上投来目光的客人时不时吆喝一句。

    “小弟弟这是没去那边的私塾读书?”忆白伸手指了指对岸那座私塾别院。

    手里捏着一个虾仁馅的包子吃得津津有味。

    小孩一脸不屑一顾,“我爹说了读书做官会变坏的,读书认字有我娘亲教我便可。”

    话音刚落,屋里便传来一声呵斥。

    “兔娃子,再敢胡说我非得把你的腿打断。”

    屋里出来一位壮汉,手上还粘着白花花的面粉,照着小孩耳朵上拧了半圈。

    小孩嘴上哇哇叫,确实一滴泪也没落皮实的很。

    “小兄弟莫要听我家娃娃胡说,他娘认字教他便可,我没打算让他做官,去私塾废的钱不如留给他将来讨个婆娘。”

    那汉子憨憨一笑,手上的劲却一点没松。

    小孩疼得直咧嘴,“我……将来要做大将军,我要……哎……呀!”

    话没说完被他老爹拎着裤腰带拽进屋里去了。

    看着壮汉渐渐没入屋内的背影,隐隐体表有内力浮现的迹象。

    原来父辈是位武者,怪不得这孩子骨骼清奇。

    本打算引到从龙卫的,可惜了家有传承。

    习武之人吃的多的,因为修行消耗很耗体力。

    二十个巴掌大的包子下肚,饱腹感从腹部传来。

    喝了一口茶水顺了顺嗓子,准备回郑谷楼去了。

    昨夜吃饭闲谈的时候,赵婉儿提了一句说今天带他去双盟会晤的约定地看看。

    地方叫郑谷楼,是江南第一大娱乐场所。

    据说有音律冠绝江南城的花魁,有一舞倾城的舞女。

    灯红酒绿人美,是个消遣的好地方。

    忆白心里有点期待,迄今为止这种地方只在冷小六的嘴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