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老管家关心地送来了吃的，嘱咐方文泊注意身体，并问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方文泊只推说是跟几个老朋友出去玩通宵了。

    吃过了饭，脑子这才清楚了许多。回想起昨晚的事，方文泊都忍不住为自己的行动感到不可思议，竟然为了一个可能早就不存在的不重要的往事，冒险了一夜，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被发现了，不但在方群海面前不好解释，更是在全公司员工面前丢脸。

    静下心来后，方文泊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那几个奇怪的项目。想到这里，便立刻在网上查了相关的资料，然而却一无所获。无论从哪个领域，都没有找到那几个名字，最后他猜测真有可能就是项目代号。

    方文泊不禁觉得有点沮丧，忙了一晚上基本上没什么收成。难道那件事真的已经烟消云散了吗？可当自己想要放开这一切时，却又觉的焦躁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而且是远未结束，并且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方文泊又开始把之前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这时，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间、实验室。

    对！公司不是有个废弃了的老实验生产基地在碧水湖旁边吗？那几个项目的立项时间很早，那会不会在老基地曾经做过研发？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老基地能找到什么线索。

    方文泊为自己的发现和猜想兴奋不已。尽管老基地在迁移时肯定搬走了很多东西，但也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有项目曾经在那里长期研发，那就不可能把所有的线索都抹掉，总会留下点什么。而且老基地已经荒废，没有人看管，自己就能无所顾忌地详细检查了。

    ******

    第二天上午，方文泊准备了一些食物、水。他不知道将会遇到什么情况，为了保险起见，还带了扳手、钳子、绳子等一些东西。准备停当后，驱车前往碧水湖。

    碧水湖在市西郊，比较偏远。湖面积非常巨大，因水呈深碧色而得名。湖的西侧靠着山丘，其它三个方向均为平地。本来像这样的地方，早就被划为风景区了，然而不知什么原因，至今人烟稀少。围绕在湖边的，也只有几个村子和小镇。

    方文泊出门的时候挺早，然而却碰到了节假日的惯例——堵车。一直折腾到中午过后，才到了碧水湖旁的一个村镇。

    方文泊早已饿极了，下了车便立马找了个小店猛吃了一顿。吃过饭后一看时间，离自己原计划的夜间行动时间还早，便先坐在小店里歇一会儿。

    “老板，你这儿生意应该不错吧？”方文泊开了话腔，打算跟店老板聊一会儿，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嗨，马马虎虎。”老板是个中年的胖子，从手和脸就可以看出，是个常年劳碌的劳动者。

    方文泊看着这个不大的店面，简陋的家具，一个趴在一把破椅子上写作业的小女孩，还有她的父亲脸上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和焦虑。不觉间，他对这对父女的现状唏嘘不已。

    “这不太可能吧，这里靠着碧水湖，也算个风景区吧。生意应该很好才对啊。”方文泊不解地问。

    “这位小哥，看来你是没怎么来过我们这里。”店老板说，“这些年来，的确有很多地方都划成了景区，碧水湖作为一个美景，本来是很有前途的，可世事难料，我们这附近的村民，偏偏就没有发财的命。”

    方文泊看了看周围，这里的人流确实很少。刚到时只觉得这里挺清幽的，安安静静的挺好，现在才发现，作为一个风景区，游客确实太少了。放在别的景区，周边的村镇总是人流如织，更何况现在还是节假日。

    “这是怎么回事呢？这里，看起来好像没有开发成旅游景区啊。”

    “是啊。”店老板坐了下来继续说，“本来，这里是想要也搞成景区的。然而十几年前，这里接连发生了几起怪事。最终导致景区搞不起来了。”

    “什么怪事？”方文泊感到奇怪，急忙问道。

    店老板的表情凝重起来，眼睛盯着方文泊，一字一句地说：“闹鬼！”

    听到这两个字，方文泊不由地心里一震。随即问道：“怎么个闹法？”

    店老表情愈加凝重，似乎对十多年前的事仍然心有余悸。

    “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当时的事，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还没有开这个店的，是在附近种菜的。有一天夜里，听村民们闹哄哄的，说是我们村的魏老三，在湖边摸鱼的时候，看到湖里有个怪物。”

    “怪物？是什么样的？”方文泊连忙问道。

    “听魏老三说，那个怪物有三米多长，白惨惨的，长条形，有两条细长的腿，身上缠着许多黑色的头发一样的东西。我当时听到这个事后，就和一伙胆子大的，跟着魏老三一起去湖边。按照魏老三过说的地方，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说的那个怪物。”

    “那会不会是魏老三看错了，或者是他撒谎。”

    “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魏老三信誓旦旦地说他没说谎，而且也没看错。”

    “说谎的人都不承认自己说谎。。”

    “我知道这个道理，可魏老三是真的没撒谎。”

    “你怎么这么肯定？”方文泊问。

    “因为就在第三天早上，我们发现魏老三无故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方文泊心里一惊。

    “对，失踪了。”店老板的脸色变得恐惧起来，好像那段往事就显现在眼前一样。“我们当时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后来在黄昏的时候，大家在回村的半路上，经过的一个池塘时，发现了魏老三的尸体。哎呀，那个样子真是恐怖！”

    “是什么样子的？”

    “你猜猜看是什么样子？”店老板突然面色神秘地反问。

    方文泊想了一想，紧张地说：“难道，跟之前碧水湖里的那个怪物……”

    “对呀！”店老板一拍桌子说：“当时魏老三的尸体足有三米长，腿就像被压面机压过一样，又扁又长，胳膊都烂了，头发老长老长的，脸也全烂了。”

    “脸都烂了你们还能认出来是魏老三？”

    “脸是认不出了，但尸体的右手无名指上有魏老三的银戒指，那是他结婚的时候订做的，上面还刻了他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方文泊不由地点了点头。

    “唉！我们后来都说，魏老三一定是被湖里的那个鬼怪给抓去当了替身了。”

    “你刚才说有好几起怪事，那还有其他的吗？”

    “有！从十几年前开始，这里到了晚上，有时就能听到轻微的惨叫声，若有若无，似乎是从湖那边传来的。村民们后来报了警，可警察来来回回查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来就不太相信我们了，说我们报假案，也不怎么再管这事了。”

    “那有没有再发现怪尸体？”

    “那倒没有，自那之后再没有发现过怪尸，只有惨叫声。就是因为这样，附近的村民们都不敢住的离湖太近，更不要说去湖里捕鱼了。而由于闹鬼的传闻，也没有游客敢来，景区自然就发展不起来了。”

    “那这种惨叫声现在还有吗？”方文泊想着如果有的话，想亲自查看一下。

    “没有了，从几年前起，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不过因为大家都害怕了，所以到现在也没人再提建景区的事。”

    “这样啊。”方文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对了。既然这个地方这么让人害怕，那也应该没有人敢在这儿建厂招工了吧？可我听说这儿以前有个很大的医药厂，不是建在这湖边吗？”

    “哦，你是说那个制药厂啊。”店老板笑了笑说，“你有所不知，那个制药厂并没有建在紧挨着湖的地方。而是在碧水湖西边那个山丘，再往西。和碧水湖隔着一座山呢。”

    “你是说过了山丘再往西？”方文泊惊讶地问。他原本以为老基地是紧挨着湖的，却不曾想到居然和湖之间还隔着座小山。

    “对呀。这种制药厂化工厂之类的厂子，据说是因为污染风险等问题，一般怕污染地下地下水，所以不允许建在离湖泊河流太近的地方，所以当时选址的时候，就选在了山的那一边。虽然这山不大，但毕竟和湖隔了一座山，眼不见为净，所以山那边的人也就不怎么害怕闹鬼了。”

    “那这个厂子建了多久了？”

    “很久了。当时政府为了招商引资，特批了那块地，据说那个厂子是一个了不得的跨国公司旗下的子公司开的，规模很大。当时好是热闹了一阵子，建厂的时候，我们村的不少人都在那边的工地上打过工。不过几年前厂子发生了一次火灾，损失惨重。正好那块地政府当初承诺的优惠期限到了，可能是公司老板觉得重建不划算吧，没有再折腾，就给搬走了。”

    方文泊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喝起了茶。

    ******

    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方文泊离开了村子，开车走到国道上，顺着地图的指引驶向了老基地。

    碧水湖西边的山丘，再往北，是一片距离不宽的平地，再往北则又是一连串连绵不绝的山林。在中间的山口处，修了一条公路，通往了山岭地带的西边，出了这个山口，就不是本市的辖区了。

    方文泊驶出了山口，按着地图左转，来到了山丘西边的地带。这时，放眼望去方文泊才发现，原来山丘的南部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山，往西几公里后，又折而向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U形区域。区域中间则是一片平缓的林木地带。

    “真是的风景秀丽的地方！”方文泊感叹道。顺着一条撒满了落叶的小路向南，逐渐靠近了老基地的外围。

    渐渐的，一排斑驳的砖墙映入眼帘，中间是个废旧的大门。周围安静的只剩偶尔的鸟叫虫鸣了。

    方文泊下了车，走上前看了看，大门上挂了一把生锈了大链锁，两扇门中间的缝隙足有一人宽。可见当时搬走的时候很匆忙。不过也难怪，一座废弃的厂房，又有谁会在意。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这样一个黄昏的荒郊野岭，方文泊不免觉的心里瘆得慌。但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

    方文泊从车里拿了一些工具，放在背包里，然后从大门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进了厂子内部，方文泊才发现这个基地的规模相当大。办公楼、仓库、厂房，还有大片的空地。整个面积比现在的逸文生物技术占用的工业园区还要大。

    方文泊快速地望了一眼，中间是一些空地和车道以及绿化草坪，西边是仓库，南边偏西有个配电厂，办公楼主要集中在东侧，背靠着碧水湖旁边的山丘。除了办公楼以外，还有相当面积的生产间，只有一层，分布在东侧偏南和南部。北侧则是员工们的休息区和少部分的员工宿舍，以及食堂等生活区建筑。

    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一间一间地挨个去找，方文泊便快速地扫了一遍。生活区没什么好检查的，仓库和生产间都是空荡荡的，方文泊便去了办公楼。

    办公楼里也早已经搬空了，甚至连门上的牌子都摘走了，想确认某个办公室是谁的都不知道。方文泊挠了挠头，只好下楼去找地下实验室的入口。

    地下入口至少发现了两处，一处在办公楼的下面，另一处在生产间的下面。方文泊知道公司的建筑分布，虽然是两个区域，但里面都是通的。办公楼的地下入口锁上了，锁子很大，并且已经生锈了，想要打开得要费一番功夫了，幸好生产间的地下室入口没有锁，方文泊拿出手电筒，便从生产间的入口下去了。

    地下的生产间有好几层，和地上的格局完全一样，这是用来大规模生产药品的。如今设备都已搬空，只留下了地上一些零星的垃圾。方文泊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包装盒。从上面的标志来看，都是一些公开发售的药品。方文泊又将其它几层生产间都大致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只能去实验室看看了。方文泊立刻回到了生产间的门口，这里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黑乎乎的通往朝东的方向。方文泊一直走到尽头，发现这里的路分了三个方向，分别是三个区域，从房子的布置来看，果然是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规模很大，比现在的逸文生物技术总部的实验室小不了多少。还好当初搬走的时候，把门禁电子锁都拆掉带走了，所有房间都可以进。方文泊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动身检查起来。

    这里的实验室和办公室都搬得一干二净。相比生产间而言，几乎连一片纸都没有留下。想必当时搬迁时都是员工们各搬各的，这些常年在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平时的工作习惯使得他们养成了细心认真的习惯，搬迁时也是一点东西都不剩，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方文泊找了几十个实验室，都没有什么收获，便渐渐地焦躁起来。于是没有在每个区都找，而是直接往下走，一直来到了最底层。

    最底层有一个大的实验室，照样是空空的，方文泊打着手电筒从门口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除了一些没有带走的桌子柜子，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方文泊此时已有些疲惫，便坐在了靠东面墙的一个桌子上休息。

    方文泊无意间往地上撇了一眼，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只见桌子前面的地上有几道划痕。他连忙蹲下来仔细看，这才发现是这个桌子挪动的痕迹，原本不在墙下，而在旁边另一边的柜子边上。可能是这个桌子太重了，当时搬动的时候没法完全抬起来，便擦着地硬推了过去，结果在地上留下了痕迹，而且从痕迹上来看，当时搬完桌子后，还特意将地上打扫了一下，但由于划痕太深，以至于还是留下了轻微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要搬走了，干嘛还要这么费事地把如此重的桌子挪到墙边？方文泊想到这里，便动手将桌子试图挪回去。桌子很重，方文泊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勉强把桌子挪开了。随后，他用手电筒仔细地查看墙角下，果然有发现。

    墙角下的地板的缝隙比其它地方的都要大。方文泊掏出螺丝刀插到缝隙里使劲撬，却是纹丝不动。方文泊一着急，便用手按着地板来回推。这一推，地板突然动了，方文泊这才明白这个地板是用推的，便使劲推开了地板。

    地板下边露出了一排台阶直通到地下，方文泊谨慎地先用手电筒照了照，台阶地下是一个通道，通到里面不知道有多深。方文泊随即轻轻地嗅了嗅，然后点起打火机试了试氧气，确定没有问题后，便慢慢地走了下去。

    底下是个长廊，旁边的墙上和顶上还装有灯，看起来不像是地道，而像是再往下一层的实验室。

    走了几十米，尽头是一道门。细看之下，是一扇很厚的安全闸门。这种门十分坚固，如果没有钥匙，靠蛮力是很难打开的。方文泊觉的奇怪，地下这么多实验室，没见过哪个实验室用这种门的，怎么这里用了这么重的大闸门？想到这里，方文泊仔细地检查起门锁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门居然没有锁住！

    门上本来是有一个金属机械密码锁，这种锁内外都要有钥匙才能开启，锁上时也需要钥匙，而且必须知道密码才行。但在仔细看了门缝后，方文泊发现锁并没有锁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粗的不锈钢门栓，在外面插上了。

    这怎么回事？如果说没有什么重要东西的话，大可以不用拴上门，仅仅在外面拴上门，并不能阻止外来的人进入。难道是为了阻止里面的人出来？

    那为什么干脆不锁上门呢？这样不仅可以锁住里面的人，也可以防止外面的人去救。难道是当时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匆忙之间来不及锁门，只是拉上了门栓就走了？

    方文泊越想越怕，但既然已经来了，不探查一下就走的话，岂不等于白费工夫？考虑到已经好几年了，即便当初里面有人，现在也早已经死了，没什么好怕的。方文泊给自己壮了壮胆，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便小心地把门栓拉开。

    门很重，而且由于长时间没有动的缘故，门轴都有些生锈了。方文泊使尽了全力才将门推开。推开时，他感觉到似乎门那边的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开门的时候被门推得吃吃地响，于是便用手电筒往门背后照去。

    这一照，方文泊立刻觉的头皮一紧。

    地上是一些碎骨头。

    仔细看看，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还是人的。难道说的确有人当初被困在了这里，想要打开门，最后力竭而死？但如果这样，怎么骨头是碎的？而且衣服跑哪去了？

    方文泊举起手电筒往屋子里扫视了一圈。

    这个房间很大，至少相当于三个篮球场。房子里摆设有不少床、桌椅、柜子等家具，还有一些箱子，白布单。方文泊走近去看，地上到处都有一些细小的碎骨头。而柜子里，居然还有听诊器等医疗用品。

    整个房间给方文泊一个感觉，这里不像是一般常见的实验室，倒像是一个治病休息的医务室。从床位数量来看不只一个人，是不是有人曾在这里治疗休养？如此隐秘的居所，难道这里的人的身份不能公开，只能躲在这里？

    方文泊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这时在房子南侧发现了一个铁门。

    原来这里不是尽头，还能通往更深处。

    方文泊打开了铁门，走了进去。用手电筒一照，不由轻声惊呼了一声。

    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干涸了的游泳池一样，底下是一个面积非常大的广场，快要接近一个足球场大小了。围绕广场一圈，分为了上下两层，层高比较高，上层是一圈走廊，走廊上分布着一些房间。此刻方文泊就站在上层北边走廊的中间。下层一圈也全都是一间一间大小不等的房间，每个房间都由铁栅栏门封着。

    方文泊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看样子也不像是生产间，也不是实验室。他沿着走廊向东走去，查看了几个房间，看样子都是办公室，于是一间间地找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办公室里，地上有些纸箱子，便仔细查看了一下。只见地上有几样很小的碎纸屑，似乎是从药剂瓶子上脱落下来的一部分标签。

    仔细一看之下，方文泊大吃一惊，只见上面标着几个字母——

    TS001，TS002……

    那几个奇怪的项目代号，原来是药剂的名称，而且出现在这儿！

    这几种药剂看来是同一类的，但这里找不到任何说明，也不知道有什么疗效。

    方文泊决定把这里的房间都找一遍。于是沿着走廊继续往东。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找到其他的类似于药剂名之类的东西，只是发现了一些用来装货物的箱子，里面都是空无一物。箱子上贴的字条已经被撕扯掉了，只有其中一个箱子的字条没有撕干净，上面印着一串残存的英文。

    方文泊仔细查看，似乎是一个地址，但残缺不全，无法搞清楚全部地址，此外也没有更详细的发现。发货收货人的名称之类的，都已不见了。他记下这半截地址，继续寻找。当找到尽头往南拐时，发现走廊旁有直梯固定在壁上，沿着梯子可以下去到底下的广场里，方文泊想上面找不到，不如到底下去找一找。便顺着梯子下到了底层。

    底层四周的铁栅栏门都没有锁，有的还有些破损。这些栅栏门都是推拉的，推上门后，门栓就会穿过一个圆孔，旁边是一个U形槽，然后将门栓上的把手放下来，就会卡在U形槽上，门就拉不开了，但里面的人只要把手从栅栏缝隙里伸出来，就能够到把手，把门打开。因此，方文泊估计这些房间不是关人的，而是关动物的。同时，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一个小盆子，像是喂食用的，这就更加印证了方文泊的推测。

    方文泊继续往南走再看。这时发现在广场靠东的位置，有一个水泥贴瓷砖的大池子一样的东西。方文泊立刻走近一看，果然是个水池。水池里还插着几个粗水管在里面。水管的另一头往上连到了广场上层走廊的一个房子里，那个房子似乎有不少管道通往别处，看来是给这个池子注水的。如果这里以前真的养过动物的话，这个水池可能是给动物供水的。

    方文泊看了看水池的水，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这么长时间了，水池怎么没干？从水位来看，不仅没干，好像水位都没下降。

    方文泊用手撩起一捧水，仔细查看，这水呈绿色，但从颜色和气味来判断，不像是放置了好几年的死水。他感到奇怪，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地坐在池子旁边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