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诉苦包庇

    “都是公司的废料，他们不用的，没关系的。”我喃喃自语，小声辩解，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没关系?所以你觉得没关系?”林漠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你是学生物的，茵茵，那么多试剂和原料交在你手里，你怎么不会用?”

    我急了，没想到他这么不相信我。

    “我只用过小组生产出来的废料做这一种试剂，只这一种，你不至于这么不相信我!”

    林漠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眸光里没有我想要的光芒。

    “好，就算这样，这一种药做出来了也是擅用公司原料，公司发现了，把你开除了，实习证明没有了，你怎么办!”

    擅用公司原料是顶戴上了摘不下的高帽，这句话也深深地戳中我的心结。

    我气结，被怼得无言，好半天才憋了一句，“我不稀罕。”

    “这家公司不待见你了，以后呢，万一整个制药行业都知道了，把你封杀呢?”

    “不会知道的，没有人知道。”直视他深深的瞳孔，我的心底燃起一阵恐惧——林漠是除我之外唯一的知情人。

    我居然还能冲他笑一下，他看见我的笑也有点呆愣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举报我?”

    “林漠，大义灭亲，那你够狠。”

    林漠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被迫不能移开脚步，但愤怒了甩开了他的手。

    他的语气终于夹杂着愿意和我亲近的焦急：“我举报你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停下来!”

    “我不停下”我直直地盯着他的脸，喉头发热，“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出成果，因为怕被人发现就要停下，我做不到!”

    我大跨两步，站到雨里，林漠急着来拉，然而雨太大，重新被拉回棚下时我的脸上全是雨水了。

    林漠伸出袖子要给我擦，我一下打断了他，双手在自己头发上摸着，指着：

    “你看到了吧，只有刚刚淋了雨，这么多头发才能贴在我头皮上，让我不那么像一个怪物。”

    “然而平时呢，护发精油，直发棒，无数五颜六色的无聊的橡皮筋用来编我的头发，非要整整齐齐有个人样，我只能每天花比别人多两倍时间打理。”

    “公司里几个认真上班的，全是听指示办事，我这个负责人算个什么，不过是个熬夜熬肝熬命的打工人，你当真我喜欢这份工作?林漠，我还没跟你讲过我为什么大学要学生药专业吧?”

    我跟他说了当时选专业的理由，他的眼眶自这份话开始，渐渐地湿润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没什么纪律，这早是出生就注定的。从小到大我都是被叫着丑过来的，一想到这个我就阳光不到哪里去。就连现在，互联网一直奉为圭臬的那个网红也塌房了，我努努力变漂亮都像是在学她，凭什么?你从不问这些事情，因为你从没想过，你就告诉我，你当真觉得我漂亮?还有，我这个人缺点无数，优点没几个，你究竟喜欢我哪了?”

    林漠的张了张嘴，但没说话，他上前两步，双手捧着我的脸，从眉心处落下第一个吻，一路沿着鼻梁。

    “你不要这么想，不要这么想……”

    林漠一直在说不许我这么想，而我的眼眶已经蓄满热泪，只眨了一下眼豆大的泪就落了下来。

    林漠将它们尽数揩去，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在我这你就是最好看的，谁都不能反驳，说你不好看的都是shab。”

    “嗯……”我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由轻抚他的背到大力拍打他的肩膀，他才意识到要松开。

    他看着我，眼底满是心疼。

    “我让你没安全感了，我，我太自负了，还觉得特别了解你，对不起，对不起……”

    他毫不顾忌地低头吻我的湿发，我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没有……你很好。”

    我们保持相互拥抱的姿势已经十分钟，林漠脸上的神情已经完全恢复平常，我在他怀里被抱的紧紧的，仍旧艰难地抬起头看他。

    “让我继续吧。”

    ……林漠没有拦我，他默许了我继续做研究的事情，也是一种主动为我保守秘密的象征。

    正如我所说，我明知违背规定还要一意孤行，恰恰说明不打算在这行业多待的决心。

    背水一战莫过于此。

    事成与否仅在一二周后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