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没有回答，只是悠悠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你从哪里来？”

    “为何只有我才能看到你们龙族？”

    “大黑龙到底在搞什么？他吞的游人去了哪里？我该如何找到他？”

    ……

    南帆激动极了，显然此时的自己，有一肚子想问的问题。

    小白龙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茫然地立在原地。

    “你倒是说话啊？”南帆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小白龙依然没有回复，但透过水流不断的外表可以得知，它似乎有一点痛苦。

    南帆有些茫然，也有些性急：大哥，你有啥难处直说啊，我可是个急性子。

    小白龙显然还是没打算开口，但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不停摇着头，似乎在说：“不可说，不可说。”

    南帆郁闷了，只能自己寻找了，于是他瞪大眼睛将小白龙全身瞅了个遍。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安分的。

    以它的鹿角为例，鹿角上的水流不断涌动着，就像无数个顽皮的孩童一样，似乎想拼命挣脱着什么束缚，于是像模像样的鹿角很快缺失了一块，小白龙为了维持鹿角的外形，又不得不驱使水流涌向了那一角。

    一个鹿角就让小白龙累的够呛，就更别说它遍布鳞片的细长身躯了。

    南帆明白了，自己揣摩得没有问题：龙果然属于液态生物。于是他心里笑开了花，像参透了一项世界性难题一样自豪感满满。

    小白龙显然也读懂了南帆的心思，于是一只表面不断涌动的爪子化成了一尊大拇指。

    “你真棒！”

    南帆笑了，他明白了液态属性的小白龙实际是个没有固定外形边界的生命，让这样一种天生不想受约束的生命一定要整齐划一地摆出特定造型，实在是太为难它了，于是想着让小白龙休息休息，不用刻意摆出人类眼中龙的模样，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当他还没将心底想法说出口时，小白龙显然非常准确地洞察了他的内心世界，于是嘴中嘘了一口气，便任由组成身躯的水流恣意流淌。

    南帆眼前的小白龙一会儿变成了一株桃树，一会儿又变成了一群蚂蚁，还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只猪首人身的人，就像一个调皮的孩童一样，一刻没有停歇。

    猪首人身，《上古龙文》中可是有记载，看来远古时候龙确实出现在了大地之上。

    原来龙的世界中，两龙之间的交流不是靠语言，而是靠心灵感应，一旦两龙建立了心灵感应，交流自然了无缝隙。

    而且他们交流的内容是通过将自己脑中的图像发送到对方脑中，便于对方毫无偏差地理解。

    真是个好的交流方式，比有限的单词文字交流起来清晰多了。

    仅此一点便可判别：龙确实比地球上的人类，文明程度领先了好几个世纪。

    彼此算是认识了，南帆再次想到了之前想问的几个问题。

    调皮的小白龙感知到以后，以自己为圆心开始循环转起了圆圈，并且越转越快，越转越猛。

    顿时，南帆的眼前形成了一个超级大漩涡。

    之前宁静祥和的水中世界犹如镜子一样破碎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辨别的混沌世界。

    南帆很快感到了难受，他正准备询问小白龙想要做什么，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南帆带到了漩涡里，随着旋涡的旋转高速转着、转着。

    “你要让我去哪？”南帆心里呐喊着。

    南帆脑海中出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播放录像带的画面，一只白手不停地整理收卷着录像带，而地上的录像带无边无垠，貌似有几千公里。

    小白龙以此画面似乎在回答：不是带你去什么地方，而是给你播放一段我们龙世界的影像资料，带子有点长，你稍微忍耐一下。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地上的录像带貌似还是看不到边，而自己也仍然是在漩涡里循环往复地转着。

    “你快啊，再不快一点我受不了了。”

    “别催，我们龙世界的故事太多了，才整理了一小章节。”

    小白龙用一只手掌里的录像带画面告诉了这个信息。

    “我靠，这要整理多久啊？不会三天三夜吧。”

    “按照你们地球上的钟表，差不多十年吧。”

    南帆眼前飘过了十个春秋的景象。

    “我靠，你开玩笑吗？简单说说就行了，不用这么复杂。”

    “信息量很大，给你看完整版你就全明白了。”

    “有个疑问，你们龙族人都这么整理资料，再交流资料，光一个问题不得交流一辈子？”

    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龙族人的效率未免太低了。

    但话音刚落，南帆眼前的画面极速翻阅了起来，如同高速行驶的动车，哦不，是喷气式飞机，也不是，是光速…

    “这么快，如何看得明白？”

    南帆眼睛都花了，别说看懂理解了。

    南帆刚一吐槽，画面拉远，画面下方出现了几个龙人在对着极速旋转的画面进行讨论的场景。

    意思很明显：龙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超强，是人类的几万倍。

    南帆想到这里，明显感到小白龙浮现出了自豪的模样，随后眼眉低垂对着他的一身皮囊进行嘲讽：

    你们人类理解力也太慢了，我们龙人几秒钟能看懂吸收的知识，你们怕不是要等上一百年。

    为了匹配你们人类落后的阅读理解速度，我可是浪费了不少不必要的精力。

    唉……

    随着南帆脑中响起的一声叹，南帆抬眼一瞅：果然，小白龙耷拉着脑袋，嘴巴前突，突出部分前方喷出了一个水泡。

    被嘲讽了，是个人都忍不了。

    但南帆转念一想：我也不是人类，是穿越过来的，与我何干？别算在我头上。

    南帆想到这里，小白龙脸上明显露出一副轻蔑的神色。

    但南帆没注意到……

    南帆还以为小白龙嘲讽的不是自己，于是心里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便又将精力聚焦在了小白龙投射过来的影像屏幕：

    仔细一看，龙人的模样还真与众不同。

    那几个龙人脑袋或椭圆形，或U形，或扁平形…总之千奇百怪的形状啥都有。

    脑袋的下方顺延着一条细长的身躯，身躯两侧长出了两只或纤细的手，或锋利的爪，也有的如同美人蕉的宽大叶子，还有的似柳条…

    真是名符其实的液态生物，手都长得这么有个性。

    emm……上部身体总体与人类相差无几。

    再往下则庞大了，只见细长身体轮廓向下划出了数道曲度极大的弧线，并且拼命向两边延展着，貌似有几十公里远。

    弧线的下方则是一片跳动的颜色，或红或蓝，或汹涌澎湃，或春风依依，似烈焰狂舞，又似惊涛骇浪。

    整体看过去，龙人像极了现今的女人穿上了一件拥有着海洋一样宽大裙摆的连衣裙。

    emmm…这样说吧。

    龙人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女孩坐在汹涌澎湃的海中央，只露出上半身，而这片海的名字就是地中海。

    再举个例子，倒过来看，龙人又形似一大束盛开的、并且不断跳动的花朵，花朵极大像贝尔加湖，但下身的花茎瘦得却像牙签。

    当然，有的龙人性格偏向“暴虐”，不满足于地中海的轻涛小涌，于是将地中海浇满了汽油，然后一把火点燃了…

    熊熊烈火燃烧之中，映出了一张血红的脸…

    这种龙这么自虐，应该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吧，南帆想想都觉得有点可怕。

    “这就是你们龙人的实际模样？”

    小白龙点点头，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像有点“作”的女朋友，自己突然就不开心了起来，也不透露不开心的点滴细节。

    危！危！危！

    南帆立马启动快速理解模式，懂了。

    原来小白龙觉得她在用心给南帆讲龙族历史，这小子却偏离了重点关注起了龙族人的外貌，还品头论足了起来。

    很生气，不想理他了！

    南帆于是知趣地打住对龙族人奇异外表的联想，理了理外表，表现出了对那一串录像带的极大兴趣。

    果然小白龙又开始笑靥如花，继续拉伸着手中无边无际的录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