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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追禅的那些兵哥哥们

    追禅往日和他们自然是免不了打交道的,不过也就是在一处喝过几回酒、吃过几次肉,也便成了酒肉朋友。

    这种朋友,只要不是去做好事,都是无不相帮的。

    追禅也就免不了要带他们去做一些镇场子或者欺负人之类的事,不过都是工作需要,也就不消多说了。

    今天他过来这里,照样带着好酒好肉。还没进门,早有先从窗户上看见他的老兵起身迎了出来,又是打恭又是作揖,嗓子里已经嚷起来。

    “我的娘欸,你们快看看这是谁来了?我的天爷,这不是罗大人跟前的大红人——追禅、追大人吗!”

    说着掌了自己一巴掌,挤着眼睛又眨又揉的:

    “可别看花了眼,让我白高兴了。嘿,还真是您老人家呀!弟兄们,快出来看看谁来了!真是王母娘娘走错了门,凤凰夜游老鸹窝来了。追大人,可是有日子没见您了呐,都快想死我们哥几个了!快,快里边请!”

    迎客的老兵上去又是给他拍衣服上的土,又是躬身叠背好话连篇请他进屋,乐得追禅嘴都合不拢。

    他本不姓追,可原本姓什么他也无从知晓,因此也便随他们怎么叫了,也并不在意,此时笑呵呵道:

    “王二宝子,你这张嘴可是愈发伶俐了!你狗曰的不会是在外面又欠了赌债,这会儿巴结着我好借钱吧?”

    追禅一边被他奉迎着往屋里走,一边笑骂他几句,那叫做王二宝子的老兵自然是笑着“挨骂”,同他一起往里走。

    追禅在罗大人面前撑死了不过是个奴婢,可在外面,那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别人见了他,一点都不亚于是见了罗大人亲临。

    王二宝子一路舔着脸只管笑,陪护着追大人往里走,就像生怕后面会有狗扑上来偷袭一样,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的护着追禅。

    里面听到声的老兵也都早早迎了出来,看见追禅,一叠声都向他问好叩安。

    追禅被众人拥簇着来到屋里,就地上靠窗下一张大土炕上坐了。

    众人早把一张大炕桌从地上搬了上炕,一把抹落上面的垃圾物品,倒过水来请他喝。

    追禅早将手里的酒肉菜品交给了王二宝子去装盘上桌,自己则在炕上熟稔地盘腿坐了,也请大伙一起上来坐下说话。

    众老兵见桌上有酒有肉又有菜,早馋的嘴里唾沫横流、馋虫勾扰,哪个还肯这时候再谦让?

    一骨碌都齐身爬上了大炕,围着炕桌一圈坐下,好言好语只管往追缠身上奉承就是。

    等到酒过三巡、肉食三遍,追禅看看众人无不喝得脸红脖子粗,吃得尽了兴,这才似有意似无意的谈起了正事。

    “唉!”

    他先是长呼口嘴里的酒气,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一副失意不爽的模样,重重的哀叹了一声。

    众老兵见他不动筷子只摇头,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不说话,都道他有什么烦心事,连忙赶着询问。

    “我说,追大人,你和哥几个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我看你今日好像心绪不佳,想必是有了什么烦心事吧?你说出来,哥几个能帮上的帮,不能帮的也能给你出个主意,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生闷气的好!”

    “是啊,追禅大人,你对弟兄们可是掏心窝子的好,这点弟兄们都记在心里呢!就想着什么时候你能有用得着弟兄们的地方,弟兄们也好知恩图报!”

    “说出来!我王二宝子第一个帮你!嘿嘿,只别找我要钱就行……要钱……真没有……”

    ……

    ……

    一帮老兵都已喝得面红耳赤,此时你一言我一语,又是表忠心又是晾态度,只等追禅吩咐。

    追禅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笑着摇了摇头,“我——唉!”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吸干了,拧着眉头道,“不能连累老哥几个呀!”

    酒桌上的文化,向来最忌讳的就是不讲义气。

    对方有难相求,那就必得有求必应,哪怕事后发现做不了,饭桌上也得先应承下来,不然日后真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几个老兵都是酒场上的惯客,这个道理岂不明白?见罗德曼欲言又止,早就急了,一个个都奋勇争先道: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弟兄们既在一处,那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十……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他个球囊!”

    “好兄弟!”

    追禅闻言,忍不住击节赞赏。

    “能认识哥几个这样讲义气的好兄弟,真是追禅的福气!也是罗大人的福气!”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酒气通红的脸,语气也顿时变得激昂起来。

    “实不相瞒,今夜兄弟就要带人去抄焦灼的家,驸马爷已经给了金腰牌!可你们那位马彪马管营,却非要我家大人再去找驸马要什么文书!

    时间紧迫,如果非要等到有了文书再过去,消息一经走漏,只怕那姓焦的早已做好了准备,那时过去岂不是要扑一场空?又能抄出来些什么!

    因此今日追禅斗胆,想恳情各位哥哥能助我一臂之力,披甲执枪随我一同前去焦灼家,抄他个措手不及!”

    人群里有人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了桌上。

    此事已经关乎军纪,未得将令便擅自行动,向来是军营里的大忌,追究起来可不是小罪过。

    短暂的沉默后,王二宝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思考着沉声道:

    “他娘的,既是已有驸马爷的金腰牌了,那还怕他个球!”

    “这事……也不是这么说……毕竟还有马管营那边……”

    “是啊,万一事后马管营再追究起来,说我们几个未经他同意就擅自行动,那时候又该作何解释?”

    “解释解释,解释什么?现在是追禅大人有难,就问你们帮不帮吧!我是不怕的,大不了挨他二十军棍!为兄弟两肋插刀,哥哥我是认的!”

    十几个老兵意见不一,这倒也在追禅意料之中。毕竟此事拖着干系,未必人人都有胆量敢去承揽。

    此时他环视了众人一眼,笑道:

    “哥哥们都是好样的,追禅感激不尽。这里面毕竟还连带着责任,大家伙也别强求谁,愿意去的追禅自然感激不尽,罗大人日后也必定不会亏待了大家。就是有担忧怕日后遭马彪责罚的,追禅也无二话,日后还是兄弟,有事来找我,追禅没有不帮的!”

    一顿话说得坦坦荡荡、义薄云天,饭桌上的老兵们已都红了眼,这时候就是心里有不愿的,在这种氛围的裹挟下,也都不好意思再出声了。于是索性壮了胆子,还能落个人情在!

    “这是追禅大人看得起我们,我们哪还有不识抬举的道理?不就是二十军棍吗?老子也笑纳了!”

    一时士气高涨,成了气候。已是无人不允、无不赞同。追禅再次给大家斟满了水酒,端起酒杯为兄弟们壮行道:

    “既如此,我与众兄弟干了这杯酒!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酒在咕嘟咕嘟的声音里一饮而尽,众人接连在地上摔了碗,一时间都绑腿扎腰起来,把自己披挂的整整齐齐、耀武扬威。

    随后挂上腰刀,手执了长枪,一路跟随追禅往内院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