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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东窗密谋

    自从三大部门成立之后,原先许多由几大家族单独便可决断的权力,纷纷都被收回了管家处。

    国舅府原本掌控着府内工程建设,如今几份关于某处房屋需要拆建或维修的申请,经达摩审查后均认为没有必要,全都给驳了回去。

    镇国公府则一直按兵不动,所有采办买卖除日常正常开支外一律停办,即便有下属提出有若干物事急需新购,均以度日艰难、能省则省,不要给新管家增添负担为由拒绝。

    焦灼则被彻底剥夺了事权,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定例银子也被重新核定少了近半,其他外项收入更是全然没有,整日除了醉酒打人,就是高卧不起,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这日因家中藏酒皆已喝空,又打骂属下让去取酒。可新规之下,公侯以上方有少量配额,像焦灼这种级别不高的人员,已经不再配给。

    下属们不敢如实禀报,只谎称去帮他寻,实际上却跑到厨房与几个赌友博彩。

    正在等的焦躁没耐烦处,忽见迟田提着一小坛红纸泥封的酒水踏步而来,身未到而声先到:

    “老焦,老焦,在家吗?”

    “不在家我能去哪儿?”

    焦灼三两步跨到门口迎了出去,从迟田手中一把夺过酒坛,先开封往嘴里灌了几大口解了馋虫,这才爽然大笑道:

    “痛快啊!老三,难为你这会儿还能过来瞧我。”

    他指一指身上形容,显得落魄而不如意,“我现在都快成人见人憎的疯狗了。”

    迟田笑着拍拍焦灼的肩膀,和他一同进到屋里,边走边说:

    “要不是今日顺道过来想看看你,我还不知道你竟过成了这样。”

    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怜悯的表情,焦灼也免不了又是一阵自哀自怜的伤感,长叹一声道:

    “有什么办法?现在罗德曼算是彻底得了势,把你我这类政敌们都拒之门外。你不看镇国公?就连他那样的人物,现在不也都识时务的选择了明哲保身吗?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怎么样,老三,你迟家的日子,过得也不尽如意吧?”

    他说着一仰身又躺倒在床榻上,看起来懒洋洋没精神的样子。

    迟田坐在床榻旁边的小凳上,脸上神色已经变得忧虑重重,点了点头道:

    “唉,都一样的。罗德曼一个制度改革,算是彻底把我迟家撂在了门外。如今府上的事业,我们是半分半厘都插不进手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紧,似在想着很多事情,随后见他低了头,哀叹了一声道:

    “唉,我就是想不通,这个罗德曼到底是何方神圣?你看他年纪不大,可论心眼子,我看比干都不是他的对手。以前也从没听过他在朝中有何建树,可怎么……怎么我们就遇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处处都斗不过他?”

    “哼,说起这事,我也奇怪。你就看他这回改革,也只不过是把人财之权分立了出来,再分别附加以考核和督查之能,就把全府上下都管的死死的,任谁也没办法越雷池半步。”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迟田迟疑着站起了身,负手来到窗户边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随即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踅身返了回来,伏下身子问躺在床上的焦灼道:

    “我看你那位跟班如今却是很得意,这个人……有没有用处?”

    焦灼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神,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从前的库管张喜顺,连忙摇着手道:

    “不行不行,这个人就是一条狗,谁给肉吃听谁话,你指望他?除非罗德曼倒了。”

    “倒了我还用得着他?”

    迟田冷笑两声,又问道:

    “那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事情,现在眼见他已经跟了罗德曼,别再把咱们的底细给端出来,到时候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你原来担心这个!”

    焦灼不以为然一阵大笑,摆着手道:

    “放心,我们的事情,就都只记在我一个人的账本上。他?呵,他要真敢把那些底细往出抖搂,我只怕他罗德曼也未必接得住!”

    迟田听他话有玄机,急忙上前追问道:

    “哦?听你这意思,库房那边的账目,好像还大有文章?”

    焦灼笑而不语,只捋着胡须看着迟田,许久方道:

    “哼,我焦灼好歹也是户部出身的人,要是连这么点腾转挪移的账也做不了,我都要没脸见人了,啊?呵呵。”

    迟田听他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盛气凌人,心中早生了几分厌气,心想若不是还想把你当枪使,老子这会儿才懒得理你这个晦气鬼。

    按捺住心气,又凑近一些低声问道:

    “焦兄既有这个杀手锏,又何不将计就计,让张喜顺只管在罗德曼面前抖搂出来,届时看他如何收场?”

    见他沉思不言语,迟田直起腰板,站在地上来回走动了几步,伸手捶捶已经酸麻的腰背,又转转脖子,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焦兄似也不必多虑,以你我如今的状况,恐怕早已没有了退路。唯有破釜沉舟,说不定尚可扭转乾坤。”

    “老三你也别误会,我焦灼现在已经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心里哪还有个怕字?只是这事毕竟牵连甚广,”

    焦灼盘膝坐起,顿了一顿,在床上长长呼了口气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不顾全他们的脸面。不过——”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迟田,“府库里的银子,目前只有不到三千两。”

    “啊,这么少?”

    乍闻之下,迟田也不由心中一惊。他万没想到,这么大的驸马府,库房里的银子竟只剩这些!

    焦灼有些得意的笑道:“其实是不该这么少的,不过都被人支了出去,一时半会儿,恐怕也难要回来。”

    他从旁边一条矮桌上端起茶杯,喝一口却是冷茶,没奈何又口渴的厉害,只好将就着饮了一口,咂咂嘴道:

    “公主及笄大典眼看在即,府上还有多少使的用的急需赶紧购置?这里头你细想想,就知道不是个小数目。”

    迟田听到这里,不由坐了下来。

    他想起当年下嫁给飞虎将军的平安公主过生日时的情景,那真是铺金挂银、极尽奢华,把钱花的跟流水似的。

    如今虽已不能和从前相比了,但看驸马爷的态度,必定也不会太寒碜了。

    如此想来……三千两银子,只怕还真是连牙缝都塞不住。

    他恍然意识到,焦灼话里的意思,是想让他趁机挤兑,借着公主典礼的机会逼罗德曼往出拿钱,于是沉吟着说道:

    “焦兄要有什么需要兄弟出力的地方只管往明处讲,我迟老三既然已经趟了这趟浑水,那便已经自绝了退路,万事自然都是会奋马当先!”

    焦灼点着头赞许道:

    “我就知道,老三你这个人,最是豪爽能干成事的!我的意思……”

    两人附耳低语一阵,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