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十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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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城下之盟

    李蒂安正被乌奇诺·娜莲演出的电影《神父驻地的马菲亚》所掀起的舆论搞得焦头烂额。娜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率性、绝对的自我为中心,但是她怎么变成了个“蛇蝎女人”?陷入困境的李蒂安百思不解。正在此时,加尔森带回来的消息,无异于一剂强心针,终于发现了“西西里宝藏”,虽然还只是一小部分,但只要有了线索,还愁慢慢找不到吗?

    也正在此时,金三角和哥伦比亚银三角的大毒枭都来找他,要求与他合作,扩大在美的毒品销路,条件是现金交易。

    自从李吉特家族上次在杰米的安排下,以“二战国军寻访团”的名义,深入金三角与野人山侦查乌奇诺家族生产和运输毒品的秘密通道,并最终与国民党李弥兵团老兵的后代“掸邦自救和平军”联合,伏击了乌奇诺家族运送大量毒品的马帮,李吉特家族就把腿伸进了“金三角”,开拓了他们原来从未涉及的毒品生意,与乌奇诺家族在这一领域展开了激烈的角逐,渐渐地令“金三角”一带的大毒枭以及形形色色的武装割据势力知道了他们的厉害。但是,自从杰米死后,似乎这盆火就不太旺了。李蒂安原本对这一生意同他的父亲李吉特一样,不甚感兴趣,也无暇应对。现在,那里的大毒枭不去找乌奇诺,倒来找自己,让他好生疑惑。

    来人并非是与自己家族合作过的“掸邦自救和平军”,而是比之还大得多的毒品国际走私集团与“金三角”武装割据力量。为首的叫作掸昆·珀坦。不是国民党人的后代,而是当地人。

    李蒂安秘密接待了他们。李蒂安发现,他们很有生意头脑。这些个亚洲人,并非像自己原来想象的,有点土头土脑,粗野无教养,狡猾多疑。现在的他们,好多都留过“洋”,有人甚至就是在美国留的学,这也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家族,了解自己,从而能够找上门来的原因之一。

    他们开口先不说“生意”本身,而是大讲“需求论”。掸昆·珀坦说道:

    “需求创造市场,市场满足需求,我们满足市场。现在,此项生意的最大需求在美国,自然,最大的市场也是美国。我们当然也尽量满足美国人民对此的特殊需求。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寻找进一步满足需求的途径,而据我们了解,以李蒂安先生和您的家族的实力,正好能为我们向美国加速前进的航船上增加一个新的引擎。”

    掸昆·珀坦的话说得非常动听,这也决不是老一代“金三角”能说得出口的。

    “据我们研读李蒂安先生的文章,其中一段‘男人论’,真可谓是对男性生理心理需求的本质的精辟见解。

    “‘性’的代表颜色为‘黄’。食色性也!中国古人的理念,乃为今日之所谓性的本质;生而为男人,其兴随性,其败因性,性之所致也;‘赌’乃男人好勇斗狠的一面,成功者以赌逞其豪,期以小搏大,以少搏多,失意者以赌翻其本,妄图以飞来之财转移其忧郁愤懑;‘毒’更为男人求刺激,追妄想,避现实之狠药。奋前二者之威,其虚其幻更在前二者之上,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太虚幻境,即便锦衣玉裘,钟鸣鼎食未必可达,遂致敲骨吸髓,形销骨立,形变为魑魅魍魉,神化作痴人疯癫,亦不离不弃,至死不悔!”

    这是李蒂安还是学生的时候,在学习神学之余,抽空自修研习东方的佛道之教,又对比世俗社会上一时充斥的“黄、赌、毒”现象与风气而撰述的一篇论文,没想到掸昆·珀坦竟搜集阅读并作为现在生意的注解。

    “掸昆·珀坦先生,缅甸也好,中国也好,你们东方人的‘兜圈子’的玄学我们美国人却学不来,怎么也比不了。还是闲话少叙,书归正传吧。这次来,必是有特殊的原因吧,不会是与原来的生意伙伴发生了龃龉?”李蒂安笑着问道。

    “李蒂安先生好雪亮的眼睛!不瞒您说,我们决不能丢掉在美国的市场。原来的合作伙伴乌奇诺家族,资金信用出现了问题,坦率地讲,他们的资金链很不幸,已经断掉,前一单的生意至今兑不了现。‘金三角’的生意在全球、在美国至今占有最大的份额,我们可不愿看到大好的市场份额就因某个家族的失信而被正奋起直追的‘银三角’、‘金新月’甚或黎巴嫩贝卡谷地等超过。这就是我们想与贵家族合作的真正原因。”

    这倒是实话,李蒂安想。自从上次的全美委员会,经营格局已经全部放开,各家族已经形成了“八仙过海,各显其能”的局面,以前因人力财力物力以及历史与人为的因素形成的业务格局与势力范围已经被打破,尤其是现在,“我们的荣誉”因年轻一代的出现并承担起“老大”的担子,从前的按“经营品种”划分势力范围的旧规矩彻底改变,经营格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并且此消彼长,你退我进。此刻,将腿伸进这一领域,正当其时。

    李蒂安正想教训教训乌奇诺家族,便雷厉风行地与他们签订了合作意向,约定将派人深入“金三角”考察,并希望他们在那里提供“货物”的样品。

    同样的,李蒂安也与哥伦比亚银三角的大毒枭签订了“合约”。

    因为他心里有了底,家族掌握了一部分西西里宝藏的藏身之处,一旦需要,秘密盗取就可换得大量财富,包括现金,不愁购买毒品的资金。

    签订合作意向之后不久,李蒂安就应邀派接替原来的家族参谋兼法律顾问约瑟律的新任法律顾问罗杰斯分别考察了“金三角”和“银三角”,分别与罂粟——海洛因、古柯——可卡因的毒品产地建立联络,并取回毒品样本。

    在从不吸毒的罗杰斯眼里,如果这里不是臭名昭著的全世界第一的罂粟种植、鸦片生产与海洛因加工的基地,这里的自然风光与气候物产以及艳美的罂粟花几乎可以是值得大加赞美的。

    在东南亚的缅甸、泰国和老挝三国接壤的边境地区,湍急的湄公河常常夹杂着大量泥沙,倒灌进相汇的夜赛河,久而久之,便在两河之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三角洲。在这块三角洲上,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早年盛产玉米等农作物,在每年的三四月,这里庄稼一片金黄,故有“金三角”之美称。

    “金三角”地区实际上是一个位于缅、泰、老三国交界的丛林地带,它包括缅甸东部的萨尔温江两岸、掸邦高原;泰国北部的清莱府、夜丰颂府和清迈府一带;老挝西北部琅南塔省、丰沙里省、琅勃拉邦省和南塔河沿岸;以及越南西北部的边境地区,总面积约为20万平方公里。这个地区共有几千个村寨,居住着苗、瑶、拉祜、僳僳、掸等十多个山地民族,总人口100万左右。该地区海拔高度为1500米至3000米,山峦起伏,森林密布,土地肥沃,气候湿热,非常适宜罂粟的生长。

    鸦片罂粟属两年生草本植物,茎高1米至1.5米,翠绿色,叶呈圆形,边缘有锯齿形缺刻。植株有一根管状主茎,若干支茎,每根茎上开出一朵色彩艳丽的花,有红色、白色、橘黄色、粉色和紫色,以红色和橘黄色为最多见。罂粟花往往成片开放,花树亭亭玉立,花朵姹紫嫣红,大片罂粟园仿佛一片彩云飘浮在大地上,锦绣而壮观。

    鸦片罂粟二月播种,四五月份开花,当花瓣落后十余天,便露出一个椭圆形似鸟蛋大小的籽苞。收割时,人们用小刀划伤未成熟的蒴果,白色的乳汁从割口流出,再用小罐将乳汁收集起来,晾干氧化后将其堆成饼状或面团状,这就是生鸦片。

    1852年,英国占领缅甸后不久就把罂粟种籽运进了掸邦,强迫农民大规模种植罂粟,并加工成鸦片销往中国等国家。后来,随着鸦片提纯技术的提高,这一带建立起数十个能提炼高纯度毒品的加工厂,年产海洛因数百吨,其鸦片产量占世界鸦片产量的70%左右,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毒品生产基地,堪称世界毒品之都。

    但是,令罗杰斯感到奇怪的是,他虽看了几家海洛因加工厂,却从未看到海洛因成品。当他提出老板让他带回一些样品后,陪同他参观考察的掸昆·珀坦笑着允诺,却不见他拿出。罗杰斯疑惑不解,他却说道:

    “别急,一会你就会看到我们提供给你们的质量最好的样品。”

    罗杰斯只是看到一台小型叉车叉了几棵大树过来。掸昆·珀坦让人将其中的一棵树从截掉侧面树枝的结疤处锯开,然后神奇地伸手取出一个很小的塑料袋,那里面正是白色粉状的海洛因。

    “不得不小心,即便我们在这里的力量再强大,也要小心伪装,与金三角接壤的几国政府已经合围了我们几次,恰恰因为我们小心谨慎,才逃过了劫难。”

    从来不吸食毒品的罗杰斯,为了不辱使命,也学着毒枭的样子,撕开那个小塑料袋,伸进一个手指头,沾了一点白色粉末,凑近鼻子闻一闻,闻到一股醋酸气味。因为海洛因是要有醋酸才能提纯的,所以制成成品以后就留有醋酸的气味。但是他还不放心,又送到嘴里用舌头微微一舔,味道确实酸溜溜的。确认是海洛因,但是他还要看它的品质。他从衣袋中取出一枚放大镜,仔细地观察,海洛因是半透明结晶体,六边型截面,长条状,比起某些味精的样子略粗糙了些,但确实是上好的质量。于是,罗杰斯小心翼翼地将那袋样品藏了起来。

    罗杰斯不久后又来到世界著名的“银三角”。

    秘鲁、玻利维亚和哥伦比亚三国交界的地区是南美洲的“银三角”。这一区域气候温暖潮湿,森林密布,极适宜古柯的生长,历史上也一直有种植古柯的传统。此外,有关国家的政府对该地区的统治、管理力量较为薄弱,因此,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它已迅速成为古柯种植、加工最集中的地区,成为世界上的“可卡因之都”。

    “银三角”地区有多达150万的农民种植古柯和大麻,其中,古柯面积已超过7万公顷,年产古柯叶20多万吨,占世界总产量的90%以上,制造可卡因700吨至800吨,是世界上最大的古柯生产地。

    其中,哥伦比亚的大麻、古柯种植面积为6万至9万公顷,年产古柯叶1.2万吨,大麻近万吨,几乎占世界大麻总产量的二分之一。同时,哥伦比亚是“银三角”毒品加工提炼地,是世界可卡因和大麻的供应站,其毒品产量占“银三角”总产量的70%,人称“毒品之都”、“可卡因厨房”。这也是罗杰斯将考察与联络的重点放在哥伦比亚的原因之一。

    单说能够从中提取可卡因的古柯。古柯树是一种常绿木本植物。可卡因就是从古柯树叶中提炼出来的一种生物碱。

    人类最早发现古柯树叶可以御寒、提神并咀嚼相沿成习,是在15世纪时被西班牙殖民主义者驱赶进深山的印第安人,后来又蔓延到西班牙移民。在今天的玻利维亚,嚼古柯叶和喝古柯茶已成为当地民族的一大传统习惯。古柯叶在池中经发酵加工后可获得一种颗粒状凝结物,叫可卡因基,其中可卡因含量高达75%。

    古柯树生长在具有热带或亚热带气候的山坡或高地上。这种植物的平均生命周期为30年至40年。在理想的条件下,可以采摘30年至40年,有的甚至生长百年以上还生机盎然。古柯叶每年可收三熟以上。一般在树龄3年以上的古柯树上采集种子,在潮湿阴凉的苗圃里催芽,大量浇水,待幼苗长到15.2厘米至25.4厘米时,再移植到户外。一年之后,古柯树就长出第一批古柯叶。古柯树株高1.5米至3米,是一种灌木,嫩枝众多,从上至下密密麻麻长满了叶子。边缘光滑的绿叶长2.54厘米至7.6厘米,味似茶叶,花小,花瓣分5片,淡黄白色,结红浆果。一般每一万平方米的土地上至少可种植7.2万株古柯树,1000万株古柯树大约能生长出70万公斤古柯叶。

    在“银三角”一带的哥伦比亚,曾经先后活跃着“麦德林”和“卡利”两大国际贩毒集团。麦德林是位于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西北部的全国第二大城市,而卡利则是哥伦比亚第三大的城市。由于这两个贩毒集团分别盘踞在这两个城市,因此人们习惯上将其称为“麦德林”和“卡利”国际贩毒集团。他们的大头目分别是埃斯科瓦尔和塞特克鲁兹。卡利集团具有高度的组织化、职业化和知识化,因此具有更大的欺骗性。它的暗杀活动相对较少,与商界、政界、法律界和新闻界保持着密切的接触和联系。为了争夺毒品市场,它经常与麦德林集团火并。有趣的是,在美国政府的大力帮助下,哥伦比亚政府开始强力打击贩毒集团,并且巧妙地利用了这两大集团的矛盾,麦德林集团的大头目埃斯科瓦尔就是在卡利集团成员的协助下被政府军击毙的。至此,麦德林贩毒集团开始瓦解。随后,在哥伦比亚政府军的沉重打击下,卡利集团塞特克鲁兹等4个家族的7名毒枭,4人被捕,3人被迫自首。第三号毒枭何塞·塞特克鲁兹被警方击毙,卡利贩毒集团也开始走向崩溃和覆灭。

    虽然这两大集团走向瓦解与覆灭,但是,美国对这个号称“美国的后院”的南美国家的毒品需求不降反升,从哥伦比亚贩运到美国的毒品也不见减少反而增多。奥妙在“化整为零”,方式手段极其多样化,几乎到了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地步。毒品的种植方式更加先进,生产更加隐蔽,贩运更加巧妙,在这里,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便也是李蒂安最终决定伸进一腿的原因。

    这罗杰斯有了在“金三角”建立联络,获取样品的成功,便也“艺高人胆大”,他已不满足于仅仅从这肥得流油的“银三角”带回几件“样品”,他在这项任务上采用了在美国的企业管理理论中算得上是“语出惊人”但却“臭名昭彰”的“先开枪,后瞄准”的高论。正好也是他给李蒂安出的主意,乌奇诺·娜莲不是用演电影的方式“臭”李蒂安与李吉特家族吗,李吉特家族在好莱坞也有的是股份,可以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来反击,大家彼此“娱乐”一把。在美国国内,确实也迅速流行一种新的趋势,就是从南美来的“艺人”大受欢迎,窜红之快,前所未有。那类黑头发,含着一种忧郁神情的深陷眼窝的大眼睛美女,细长的眉毛,棱角分明的脸庞,大大的嘴巴薄薄的嘴唇,直挺挺的尖鼻子,再加上身材既性感又曲波毕现,尤其是凸现健康靓丽的棕色的皮肤,只要一出现,就令美国观众如痴如狂。她们身上的一切,甚至连同她们曾经极力想掩饰的“瑕疵”,竟也成为时尚,被推崇,被追逐,被模仿。罗杰斯的“主意”,就是从中南美洲“进口”能够进入娱乐圈的时尚美女,参加在美国的影视歌演出。此项建议已被李蒂安接受,只是没有来得及实施,现在,罗杰斯自己就在南美的哥伦比亚,他聪明的头脑将两件事搭在一根筋上。他在请示李蒂安之后,主动要求再在哥伦比亚耽搁一阵子,代表在家族旗下的好莱坞制片公司与唱片公司公开招募一些有过上镜上台经历的艺人,以及有志于进入娱乐圈的女人。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公开招募,一方面掩盖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另一方面,他打算利用施放出去的烟雾弹,利用女人的虚荣心以及一般的人对漂亮的女孩子往往不爱往坏处想的心理和思维定式,干那不可告人的勾当。

    当那些被招募的女孩子和女人被有希望成为明星的锦绣前程召唤着,似乎很快就能够梦想成真之时,罗杰斯却向她们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想踏上美国之旅,并到好莱坞与歌坛一试身手,必须“夹带”,即利用女人的身体夹带“药品”入境,当然,赚取的钱大部分可以分给她们。

    为了名利而铤而走险是不分男女的,“蛇头”真的带领几名“美女蛇”钻过了百密一疏的美国的国境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