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库图里冲柳乔生做着口型：“那女人怒了。”

    “还有希望你们切实尽到自己的责任，早日找回我先生，而不是在这儿为自己公司的找寻不力找理由，埋汰诬陷当事人解决不了问题。我以人格担保，我先生绝没有收黑金，也没有出卖祖国的利益。烦请你们加快搜救。希望我们下次再联系的时候，你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带着愤怒的黑屏，空气重又恢复寂静。巴库图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柳哥，一般我们不会把自己已经查到的底牌亮给嫌疑人看的。”柳乔生没吱声，内心深处从没把这女人当做过嫌疑人，才会直言不讳。只是希望从这女人这儿得到些有用信息而已。

    “走了，去光之星号。你去过卡卫二吗？”柳乔生问道。“没，那地方除了政府军就是妄想一夜暴富的淘金者，因为生存条件太恶劣，生活成本又高，连逃犯都不会去那儿，做我们这一行的，过去的机会很少。”“嗯。”

    “不过那里可是个光怪陆离的地方，知道那句口头禅吗——欢迎来到天堂，欢迎来到地狱，说的就是卫二。”话虽这么说，巴库图里脸上的兴奋还是暴露了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每个人面对未知世界固有的好奇和幻想，在巴库图里的脸上展露无遗，男人忍不住兴奋的搓了搓手，乐呵呵的笑道。“有机会去看看还是蛮激动的。”

    每天有两个班次去卡卫二，一艘是上午十时的光之星号，一艘是傍晚20点的谷之雨号。两艘飞船都很大，可以搭乘四到五百人，除了每隔七天轮班的后勤人员，和少数商务人士，大多是妄图一夜暴富的淘金者。

    而这股淘金热居然和柳承志有着不大不小的牵连。在多数人的口中，柳公子的第一桶金来自卡卫二。据称他找到了一个智锆富矿，和当时星球最大的私矿主左师兄合作，挖得人生的第一桶金。首富的首金来自挖矿，几乎是淘金者之间口口相传的一个传奇。

    事实是柳承志的第一桶金确实来自卡卫二，但那是帮左师兄做了一个智锆纯度分析实时更新系统的收益。安妮曾经讲过这个故事，当时那姑娘笑得前仰后翻的：“看，大多数人只想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实，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并不重要。”

    光之星号的座椅比一般的星际飞船宽大，就算经常穿梭于不同交通工具的巴库图里，也觉得光之星号当得上气派二字。飞船内光线是柔和的橘色，仿照自然光的颜色。桌椅用的是可变形的软质鞣革，会随着个人的曲线弧度做出相适应的调整。

    关键是十五个小时的航程吃喝玩乐无暇衔接，就算是C等坐的座椅放平后也会升起一个小小的胶囊富氧睡眠舱，让人休息也无忧。

    当十四个小时后，随着飞行姿势的调整，卡卫二第一次出现在对接轨道口的时候，多数乘客痴迷的盯着这颗灰蒙蒙的星球，眼中都是志得意满，好像只要踏上这块大陆，招手的不仅是矿山，更是鲜活的星币。

    “这里的大多数人需要在中转站待两到三天，逐渐适应低氧、失重环境。会有反重车过来接我们，直接去E环稠密带，吴是在那边出事的。连适应期都不给我们，估计头几天有罪受了。”离开家园星际车站的时候巴库图里嘀嘀咕咕，边抱怨边穿反重鞋。

    生物眼上新添的反重鞋控制程序用着并不顺手。“这鞋全靠手势控制，我以前就喜欢没事手上做小动作，不小心和鞋的控制程序重叠了，就等着出洋相。”巴库图里边说边舞手，柳乔生在心里默念，还没数到十下，巴库图里果真以一个及其怪异的姿势将自己“钉在”车站门外的电动门边。

    身前是钉住的男人，身侧是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心下着急，巴库图里居然陡然间遗忘了减重的手势，可怜兮兮的喊了声“柳哥”。柳乔生无奈的将男人提溜到一边放正。斟酌着说道：“建议你试着用脑电联系程序设置反重鞋，手势太容易误伤了。”说着，男人忍不住看着小巴不厚道的笑了。

    等到真正登上反重车，踏上前往E环稠密带的星际公路，两人确实感受到卡卫二的魅力。来接他们的古利特从后视镜里瞟了眼两人，笑着问道：“是不是特别震撼？”

    卡卫二是颗“石头”星球，含铁量高，又没有降水，加上空气中的含氧量较卡瓦少，形成了这种独特的红褐色表面。星际公路的两边是深浅不一的黄红色石头平原，数百亿年前，当这颗星球水量还充沛的时候，应该有个连绵数年的火山喷发，导致E环的附近都是大小不一的褐红色类圆形分隔地块。在E环的远处，可以见倒很多冰原冻土层，冻土之下封闭着翠绿色的绿舍石，而密集带的部分天坑里依旧有连绵不断的“地狱火”，不断将部分山石融化，凝结。

    “不是说有‘地狱火’的地方，石质年代会比较新，这地方会出智锆吗？”柳乔生好奇的问道。古利特随口回到：“所以很少有人来这边，沿公路往E环密集带西南22度前进约460公里，那里有一个小村落，村子里的手艺人在阔茶节上卖的工艺品里，吴工发现了整块的智锆做的手钏，这才申请过来探矿的。”

    阔茶节是卡卫二上特有的节日，相当于卫二上的新年。阔茶节当天，几乎所有人都会带上自己寻到的宝物或者自家制作的物品去阔茶集市兑换。以物易物，不以价值论英雄，只问自己喜不喜欢。

    就像吴楚雄跟E密五村的那个村民兑换的那个智锆手钏，只花了一盒水彩颜料的代价。说话的古利特和听故事的小巴，两人的眼睛全都亮晶晶，好像拿到那串手钏的人是他们自己。

    “天然智锆矿？不需要提取的那种吗？纯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