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陆川丢了
清晨,虫鸟苏醒,小镇上依旧是一片祥和,街道上各种叫卖声,好不热闹。楚沁出了内屋,发现苏御坐在窗口,似乎一夜未睡,她走过去拍拍苏御肩膀。
“你不会在这儿坐了一夜吧?”
“陆川不见了。”
“什么?那还不去找?坐在这干什么?”
苏御递给楚沁一张纸说:“这是清晨在桌子上发现的。”
楚沁疑惑地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道:亲亲的美人儿,昨天打的我那么痛,还不快来赔罪啊~小孩我先接过去了,让他陪我住一段时间,你要是想见他,就快点来找我吧,亲爱的小兔子~
“这个可恶的柳文晨,看来昨天没弄死他真是失误了!我去找他!”
苏御拦住楚沁,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去过了,柏桂苑没了,一夜之间消失的,什么都没留下。”
“确实是他的作风,一旦被人发现就马上搬走。”
“那他下一个地点可能会在哪?”
“柳文晨这人行踪不定,为人太过于谨慎,我与他相识百年也不过只知道他的身世和名字,其余的一概不知。”
“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功夫在我之上,我现在又受了伤,根本没法动他。”
“放心吧,他虽然为人狠毒,但他还不敢对陆川怎么样,毕竟是我的人。”
楚沁安慰着苏御,心里却是没底,柳文晨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时,房门被人踢开,闯入了一群衙役。
“你们干什么?”
“王捕头!就是这个男的,昨天将小人囚禁至此,要不是小人机灵,估计今天您见到的就是小人的尸体了!”
说话者是昨天被拖过去的李三,他躲在捕头身后,指着苏御和楚沁。
“李三,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竟敢威胁人,连这个女人一起抓起来!”
“你敢!”
楚沁站在苏御身前,气势震的众衙役不敢上前。
“楚沁,罢了。一看便是柳文晨让李三去告状的,就让他们抓吧,兴许还能见到柳文晨呢。”
楚沁沉默。
苏御站起身道:“李三,你要是能拿出证据,我就跟各位官爷走。”
李三伸出手在怀里掏出一个腕绳,并把袖子拉上去,露出胳膊上的伤痕。
“腕绳是你身边那个小跟班的你承不承认。王捕头,你看看,他们把我打得!不抓他怎么对得起您响亮的第一捕头的称号呢!”
“愣着干什么,抓起来啊!”
一群人一拥而上,将苏御抓了起来,苏御临走时给楚沁使了个眼色,楚沁点头转身从窗户跳下,众人纷纷喊叫,但又抓不住,只得先将苏御带回牢房。
牢房里,苏御盘腿坐在稻草上,闭目养神,好久没有受过伤了,他似乎都快忘了疼痛是什么感觉。
“喂,新来的,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趴在栏杆上探出个头问苏御。
苏御缓缓睁开眼,看着男人回答说:“被冤枉的,我没干什么坏事。”
“那你肯定是得罪人了,得罪了谁啊?我猜猜啊,是李三还是王捕头。算了,反正他俩是一家的,得罪他俩其中一个就跟得罪俩人没什么区别。”
“我没做坏事,只不过进来住住,过几天就放我出去了。”
“那可不行,一看你就是外来的。王捕头啊,那可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糊涂捕头,不仅糊涂,心还狠的不行,得罪他的人,进了这个监狱,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命大的话,兴许养一个月还能活下来,要是命不硬,啧啧啧,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那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嗨,我呀,就拿了一些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谁知道那一家正好是王捕头表亲戚家,这不就被抓进来了,打的我好久都不得动弹,得亏老子命大活下来了。”
“那可是偷啊,你怎么还理直气壮的。”
“哼,像我们这种双亲亡故,无依无靠独身一人,又没有一技之长的人,除了偷盗还能干什么?行了行了,你别说我了,唠唠叨叨跟我娘似的,烦死了,不跟你说了,你做好准备吧,估计一会他们就该拿你开涮了。”
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苏御,准备回去睡觉,谁料,头却卡在两个栏杆之中,挣扎半晌,不得不开口。
“嘿,新来的,帮我把脑袋弄出来啊。”
“......”
苏御抬头看看他,无奈起身去帮忙了。
“你干什么呢!回自己的地方去!”
从外面进来两个衙差,拿着棍子怒气冲冲的进来了,劈头盖脸一顿骂,半晌人才走。
“哎呦,这位小哥啊,习惯一下就好了,你出去之前每天都得经历这些事情,时间还长着呢。”
隔壁的男子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安慰着苏御。
“一会就开饭了,别嫌弃窝窝头硬啊,能吃饱就行。”
夜晚,苏御躺在地上,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也不知道楚沁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
“苏御,苏御。”
他似乎听到有人叫他,低下头四处张望。
“这呢这呢,回头往上看。”
只见楚沁化身兔子趴在窗口,她见苏御看到她了,一跃而下,落在角落里。
“给你带的药,记得吃。还有,我已经查到柏桂苑的落脚之处了,在隔壁的镇子上,今夜已经开业了。但是很可惜,我没有找到柳文晨的下落。不过没事,明天我去探探王捕头和李三的口风,看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楚沁望着伤情还未恢复的苏御,顿了顿,说道:“自己小心,有伤在身,用了法术伤口恢复的更慢了,男子汉大丈夫的,身上有点伤是很正常的。”
“你是来气我的吧,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去吧,突然多只兔子,小心被人发现把你当烤兔吃了!”
“哼!”
楚沁起身踩了苏御一脚,透过窗口溜走了。苏御闷哼一声,拿起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御就被喊醒了。
“嘿小哥,别睡了,小哥!”
昨天跟苏御搭话的男人不停地喊着话。
“怎么了?”
“王捕头被人打了,就在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来监牢呢。”
男人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你怎么知道?”
“我跟那个小捕头熟啊,他今儿告诉我的。他说王捕头昨晚上喝完花酒之后回家,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半道上打了一顿。要我看啊,就是他自己个儿造孽太深,有人替我们报仇呢。也不知道他昨天被谁打了,吓得哟,哭爹喊娘的,嘴里还叨叨说兔子成精了,估摸是喝多了。”
苏御嘴角抽了一下,这兔子,真是,干得漂亮。
“哎对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做自我介绍,我叫傅贵,单人旁的傅,你叫什么?”
“苏御。”
“哎呦,这名字不错。对了我给你说......”
傅贵跟连发的箭一样,从睁眼说到晚上睡觉,苏御真是的第一次听人讲话讲到心神不定,抬头透过小窗口看看已经黑了的天,苏御从怀里掏出一张符,拿给傅贵。
“傅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符啊。”
苏御猛然手心朝上,符纸冒起火苗,一霎化成灰,苏御将灰烬洒向傅贵,傅贵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晕晕的,迷迷糊糊靠着栏杆瘫了下去。
轻叹一口气,总算能安静一会了。
“嘿,你打算啥时候出来?”
苏御并未抬头,听声便知晓楚沁来了。
“你把王捕头打了?”
“对啊,我还以为能从他那里得知点消息,谁知道那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对了,你赶紧想个办法从牢里出来,我在别的地方打听到了柳文晨的迹象。”
“快了,最迟明天就可以。”
清晨,苏御正在打坐,只听牢门外一阵嘈杂,傅贵一个翻身冲到栏杆边,脸凑在栏杆中间,使劲往出看。
“你们抓错了!抓错了!哎呀放开!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就敢抓我!”
“管你爹是谁呢!大街上竟然敢调戏良家妇女,不知道是谁的地盘吗?知道那女的是谁吗?啊!快点走!跟个癞皮狗一样!不走踢你了!”
“你你你!看我爹来了怎么收拾你们!我自己起来!”
两个衙差押着一名男子,将他狠狠的推进了另外一间牢房。
“等我爹来了有你们哭的!”
傅贵看着衙差走远,又把头伸出去了,笑嘻嘻的问道:“嘿这位爷,你怎么了?”
“哼!关你什么事!臭刁民!”
“嘿嘿,别生气啊,他们就这样,消消气消消气!他们经常抓错人,你肯定没干什么就被抓进来了对吧,他们那狗眼看人低的,得罪了这位爷。”
“就是!我什么也没干就被抓进来了,一会等我爹来了有他们哭的!”
“消消气爷,消消气。那个,敢问这位爷,是哪家少爷啊?”
“我爹是当今丞相,现如今谁不知我爹梁维的名字!”
“哎呦,合着这位爷是梁丞相的儿子啊,小人见过梁少爷!”
监牢里众人纷纷下跪磕头,苏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继续打坐。
“嗯,不错,还是你们有眼光,等我出去了,让爹开个口把你们都放出去。”
“多谢梁少爷!”
在众人的呼声中,这位梁少爷心满意足的坐在了草铺上,很是享受。
“吵什么吵什么!都不想吃饭了是吧!再吵吵把你们都拉去喂鱼!”
傅贵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头从栏杆里拔出来,蹲到悠然旁边说:“你怎么没有反应呢?是不是饿傻了?给,我这还有一个窝窝头呢,昨天藏的。”
只见他从裤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窝窝头递给了苏御,苏御默默地向后靠了一下,拒绝了好心的窝窝头。
“那个梁公子刚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他身上的那块玉佩了,可值不少钱呢,身上的料子也是京城里鞠安堂的丝绸,啧啧啧,看来王捕头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咯。”
“像他这种人,肯定要有人治他啊,不然无法无天,仿佛律法都是他家写的。”
“说得对,休息休息,看戏咯!”
不得不说,梁家人的消息确实灵通,在梁少爷被抓了之后没有两个时辰,梁家管家就怒气冲冲的去了衙门。两个衙差知道自己真的抓了梁丞相的儿子,急的是哭爹喊娘的,王捕头跛着腿进了衙门,在万般的道歉下,带着管家去了监牢提人。
梁公子一看管家来了,瞬间就高傲了起来,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站在牢门口等着开门。
“梁公子啊,是小人眼拙,小人在此给您道歉了,是小人对不住您。”
“哼!要不是本少爷心胸宽广,否则就命人拆了你这破牢!”
“是是是!梁公子心胸宽广,不会与我们这等小人计较!多谢梁公子!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不必了!管家,我们回!”
“慢着,梁管家,有一事不知管家愿意听我说否?”
苏御站起身来,喊住了即将离开的管家。
“有什么事快说!”
王捕头吼道,他此时额头的汗都下来了,他巴不得赶紧把这两个瘟神送走。
“梁丞相是否最近总是睡不好,半夜惊醒,人也瘦了?”
管家眉头一皱,缓缓地走到苏御面前。
“你怎么知道?”
“方圆五百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只能告诉管家,如果丞相如此下去,人,可撑不住啊。”
“我们已经请了大夫医治......”
“大夫你们看了这么多,不依旧是没有任何起色吗?”
“那依您看,是什么原因呢?”
“魂魄缠身,命不久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