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帝只想当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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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世子少年时

    玄月正在为李念微梳妆,“今天天气可真好,公主我们去放风筝吧。”

    李念微顶着两团黑眼圈,脸色不佳,兴趣缺缺,“我们再去一趟鉴天司。”

    就不信堵不住姓任的这小子。

    刚到鉴天司门口就看到司命白论道携几个背着包袱的小童子往外走,似是要出远门。

    白论道身边的男子是谁?一头白发却举手投足见气宇非凡,若世外仙。

    那白发男子似乎察觉到了这道目光,眼神犀利地看向远处,而后瞳孔里掠过一丝惊讶。

    许是没料到李念微会这么早来找他。

    “任无轶?”

    认出那人是任无轶后,李念微也是一惊,快步跑向他。

    白论道颔首行礼,任无轶亦是。

    李念微也微微欠身向白论道回礼。

    “司命这是要前往何处?”话虽是问白论道的,李念微的目光却停留在任无轶身上。

    而任无轶只是恭敬地低着头。

    “老朽这是要去行云山修行。”

    “司命,我能和无轶单独聊聊吗?”

    白论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任无轶被李念微拉去一边。

    “无轶,你怎么了?”

    “公主可是介意臣的头发?不过是练功时走岔了。”

    “我怎会介意,那你人有没有事啊?”

    “无碍。”

    “那就好,”李念微又酝酿了一会,鼓起勇气“我今天来是要同你讲一件大事,我...”

    没等李念微讲完,任无轶就打断了她,“公主,无论何事,等我回来再说。”

    任无轶的话不容拒绝,李念微不知他为何变了性格,但这也确实是自己的事,何必把他牵连其中。

    “好,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李念微望着任无轶一行人远去,总觉得有所不安,任无轶他真的没事吗?

    玄月走近李念微,“公主,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李念微仰头望着当空烈日,“去找父皇。”

    江让尘在院子里练剑,徐鹤延企图阻止,“世子,别练了,你的鞭伤未愈,别又给感染了。”

    徐鹤延是江刃虬手下干将得儿子,从小和江让尘一同长大,亲如手足。

    “接着,”江让尘用剑挑起一杆长枪,“等赢了我再说。”

    徐鹤延一脸苦相,破罐子破摔地甩着长枪,“世子在开玩笑吗,我几时打得过你啊。”

    “别废话。”江让尘一剑近身,徐鹤延不得不进行防御。

    两人之间本就实力悬殊,徐鹤延又怕碰着江让尘身上的伤,一个不小心摔了个屁股蹲。

    江让尘失笑,上前伸手拉徐鹤延,“让你平时练功总偷懒,摔疼了吧。”

    徐鹤延灵活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是不是武功变强了,世子就能听我的了?”

    “傻小子,你变强我不会变强吗?想让我听你,下辈子吧。”

    江让尘笑得那么爽朗好看,躲在柳树后偷窥的李念微不由感叹,举国上下所有男子的美貌之处相加也不及江让尘这一笑吧。

    这么好看的人马上就要归我了,真是替阿尘的仰慕者们惋惜。。

    到侯府之前,李念微先去见了景帝,十分明确地表达了自己对靖北侯世子江让尘的那点小心思。

    景帝大惊,面色忧愁地说要再考虑考虑,此等大事不能着急。

    李念微信心满满,反正江让尘最终还是会爱上自己,何不早早让人待在自己身边保护着呢?

    “谁?”江让尘剑目横瞥,一枚小石子疾速飞向李念微。

    “啊!”李念微应声倒地。

    “公主!!”在场人无一不受到惊吓。

    玄月:啊,公主遭袭!

    徐鹤延:啊,我这反应过激的世子惹上大事了!

    江让尘:怎么又是这个难缠的女人?

    李念微:皇天不负有心人,江让尘,终于有机会赖上你了!

    “本公主只是带了些宫中炼制的金创药来看你,世子不必如此待客吧。”李念微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眼泪汪汪。

    “是臣莽撞,公主要不先把带的金创药给自己涂一涂?”江让尘的语气怎么听也听不出一丝歉意,甚至有一丝嘲讽。

    “我要世子帮我涂。”李念微单手叉腰,一本正经又带点无赖,“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江让尘虽满心不愿,却也自知理亏,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指了指一边的亭子,“来吧。”

    李念微坐在石凳上,江让尘眼睛看向别处,跟手指上长眼睛似的,胡乱给李念微抹了一脑门的药,痛得李念微差点破口大骂。

    上辈子真的与江让尘相恋过吗,上辈子其实只存在我的梦里吧?李念微开始自我怀疑,本想瞪江让尘一眼,可就在四目相对时,江让尘倒在她怀里口吐鲜血的画面又浮现在了脑海中,头又翻江倒海地疼,欸,终究是我上辈子对不起他,那这辈子当然是要宠着他了。

    江让尘看李念微捂着额头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疼,于是动作变得轻柔了些,“公主,有事可光明正大登府,不必鬼鬼祟祟。”

    公主心道,我要是有正当理由,还用得着躲后边偷看吗?

    “我就是在宫里太无聊了,就想出门走走,顺便来看看你,”李念微清了下嗓子,“世子陪本公主放风筝。”

    本以为江让尘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望了望亭外的暖阳,表情尽管依旧冷漠,“风筝给我。”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拒绝,那么此人必定纠缠更胜。

    说是放风筝,江让尘果真一本正经地卖力放,不一会儿线就已经到头了。

    江让尘把缠线的木轴递给李念微,“公主,拿着。”

    李念微呆呆地接过,心里怒骂,真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上辈子我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啊,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李念微牵着风筝放,江让尘则待在一边教徐鹤延剑法。

    “哥,我觉得公主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我似的,有点害怕。”

    江让尘瞥了徐鹤延一眼,“专心握剑,手臂打直。”

    于是李念微一下午做的就是一手牵风筝,一手嗑瓜子,以及观摩江让尘各种嫌弃和爆锤徐鹤延。

    场面还挺热闹。

    到后来直接江让尘满院子追着徐鹤延打,徐鹤延无处可逃,躲到了公主身后。

    “公主救我!”

    李念微护崽似的护住徐鹤延,“放心,本公主罩着你。”

    江让尘邪邪一笑,将手中的钱袋子高高举起,表情十分气人,“徐鹤延,公主护得了你的人,可护不了你的钱。”

    徐鹤延大惊,“哥,你太过分了,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下三流招数。”

    李念微附和着点头。

    江让尘将剑入鞘,架在肩上,手中的钱袋子一抛,“徐鹤延你好好陪公主赏春,我先行一步请军中兄弟们喝酒去了。”

    “别啊!”徐鹤延哭丧着脸追了上去,拖住江让尘的胳膊,“哥你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江让尘假模假样地一本正经。

    “就,”徐鹤延回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李念微,就差在地上撒泼打滚了“公主你来评评理,世子他欺负我。”

    江让尘想笑,但又得保持自己一本正经的人设,“够了徐鹤延,丢人还丢家外头去了。”

    李念微看着这两人打闹,觉得江让尘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江让尘努力甩开徐鹤延,“我说认真的,真的要去军营里走一趟。”

    “我知道!你先还我钱。”徐鹤延抱着江让尘拿着钱袋的胳膊不放,“休想甩掉我。”

    江让尘艰难地把人往外拖,“行行行,还你,像平时缺你钱花似的。”

    徐鹤延迅速抱住自己的钱袋。

    李念微也想跟他们一起去靖北军营看看,跟上前一步,却想起毕竟靖北军姓江,即便是李氏公主,怕也不太合适。

    “公主想要同去吗?今天有将士武演,可热闹了。”徐鹤延拿着钱袋子笑得乐乐呵呵。

    李念微当然想去,但也深谙靖北军与朝廷的微妙关系,终是没有说话。

    江让尘没往李念微那处看,目光放在石子小路上,“这天下无一处水土不是公主家的,想去便去。”

    江让尘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毕竟没有赶李念微,欣喜就像要溢出心口。

    这种纯粹的雀跃,李念微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今天天气正好,本公主也想去看看名震一方的靖北军究竟有怎样的魄力。”

    江让尘闻言冷笑了一声,就提着剑往外走。

    我是不是说话太老套了?李念微开始自我怀疑,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皇帝,比这个少年江让尘多活了这么多年,一些生硬话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自然点啊李念微,公主捏着自己的脸,你现在才十五岁,可爱点,活泼点,热情点。

    李念微这样想着,也快步跟上江让尘,“我来了,我来了!”

    李念微是坐马车来侯府的,为了不显矫情,特地跟徐鹤延借了匹马。

    不知为何,今天江让尘的马特别的慢,害得李念微骑马都骑得不尽兴。不过想到慢慢骑,就能和江让尘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李念微也是越骑越慢。

    这可让徐鹤延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顾自跑一会儿,等他们一会儿再抱怨一会儿。

    靖北军果然如传闻中般军纪严明,一进军营李念微马上有了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连马儿都从闲逛步子转为了直行。

    但李念微是何人,一世女帝啊,没有怯场的道理。

    李念微挺直脊背保持仪态,笑容端庄,严正地向士兵们挥了挥手。

    靖北军此时各个目视前方,压根就没给这位尊贵公主半寸目光。

    李念微倒也没有不自在,自得其乐地在高台遮阳帐下找了处位置坐下,完美还原十五岁恃宠而骄的公主状态,托着腮帮子,目光锁定着她的江让尘。

    江让尘迎着李念微的目光上台,表情不善,冷漠道,“别盯着我。”

    李念微乖巧地做了个“哦”的嘴型,然后继续盯着江让尘看。

    江让尘无奈摇头,也就不管李念微了,转身面对靖北将士。

    李念微原本以为江让尘会说些什么冠冕堂皇或是激励将士的话,毕竟上一世她也老作这样鼓舞士气的事,结果并没有。

    “靖北军听令!”

    “是!”

    靖北军将士们的回应响震山河。

    “武演开始!”

    战鼓擂动,绘有蟠螭纹路的靖北军旗在空中挥动。

    将士们开始列阵,变换着的阵型让李念微看得出神,一手的瓜子都顾不上嗑了。这一招一式看着平常,但集结千人万人,动作不差毫厘,再加上摸不透章法的列队,不禁让人喟叹,果然是战无不胜的国之强兵。

    上辈子,江让尘若是回京时带上了所有兵马,一声令下,踏平皇宫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想到这里,李念微不禁后怕,然后抬头看向江让尘的背影...啧,腰真细。

    江让尘突然使力,跳下高台的同时利剑出鞘,落在列阵的中心,将一杆红色旗帜插在身后。

    紧接着徐鹤延手握长枪,领着一队着装不同的兵人,纷纷驻身江让尘身后。

    此番对阵,以获取对方旗帜获胜。一声令下,将士开始启阵,江让尘领着自己的人开始破阵。

    李念微的眼神时刻追随着江让尘。

    领军将士一剑划向江让尘咽喉,江让尘一剑点地向后倒去,临触地时旋身回击,领军将士受重击倒地。

    李念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玄月更是紧张地直拽公主衣袖。

    倒是徐鹤延那小子,一脸打得酣畅淋漓的表情。

    突然李念微耳边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的场景。

    上一世,李念微就是在这时,对江让尘动了心。

    高台下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将士们高呼,“世子!世子!”

    江让尘被簇拥在人群中,举着“敌方军旗”,难得笑得张扬。

    喧闹退却,将士们回营休整,江让尘也回了主帅帐。

    李念微跟着进了帐篷,正瞧见徐鹤延垂头耷脑地帮江让尘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世子我错了,不该不注意背后。”

    “嗯,”江让尘一手举着让徐鹤延包扎,一手端着茶盏,“下次本世子可不救你了,让你尝尝背后开花的滋味才能长记性。”

    “世子没事吧?”李念微关切道。

    帐中两人闻言,明显拘束了起来。

    “无碍,军人磕磕碰碰是常事。”

    “那便好,”不知为何此时的李念微格外的乖巧,坐在一旁也没有多说话。

    “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您回宫。”

    “世子也回城吧?我们一起走。”

    江让尘还没开口,担心世子伤口的徐鹤延先行回答,“好!我给你们去找量马车。”

    随即徐鹤延获得了世子眼刀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