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家演义
繁体版

第二十回 立齐守亲访贤士 正卫君恨杀暴徒

    上文说到乐毅攻下临淄,立即上表燕王。燕王携剧辛、邹衍、公子惠、骑劫等文武,载牛、羊、黄金、美酒、帛来齐犒赏三军。

    乐毅拜见燕王说:“君王在上,君王不辞辛苦,行千里之遥来齐看视,微臣乐毅怀恐感激。“燕王说:“寡人近三十载怨气今日方舒,全凭爱卿,爱卿之功可谓大也,今待备些许微物贺爱卿之功,也贺三军之功。“乐毅说:“此次伐齐,一靠君王洪福,二靠赵秦魏韩四国鼎力相助,三靠将士们浴血奋战,第四才是微臣的绵薄之力,也是君王知遇之恩的激励。“燕王说:“爱卿不必过谦,统领五国之兵大破东齐,此乃男儿之皎皎者也,爱卿以武勇夺观津,以仁德善收昌国此乃人中之豪杰也,观津已回归赵国。当年爱卿先祖乐羊平中山,魏文侯赐灵寿为食邑,号灵寿君,今天寡人赐昌国为爱卿食邑,号昌国君。“乐毅跪拜:“臣谢恩。“乐毅又将齐国府库财物,还有先前掠取燕之重器,一一登记查收,由燕王过目,又命呼延彪率兵护送燕王和财物一同归燕。

    乐毅命乐乘、童鬲(li音离)、寥阍(hun音昏)分别带兵攻取边余之城邑。乐毅带兵六个月,攻下齐七十余城,全部以郡县编入燕国。

    在大军进攻画邑(临淄西北)时,得知此是前齐太傅王蠋(Zhu音祝)家所在地,乐毅下令军中,环绕画邑三十里不许兵卒进入。又命人用金钱聘请王蠋,想让王蠋出山行政。王蠋对来人说:“我年老体衰,又有病魔缠身,即使我有心听命也恐力不从心也。“使者说:“现将军有令,太傅能来,就用为将,如不能来,就带兵屠画邑。“

    王蠋仰天长叹:“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更二夫,只因齐王不听忠谏,我才退朝而耕种于田野,如今国破君亡,我不能保全也就算了,现又用兵来劫持我以害邑民,与其不义而生,不如全义而亡。“于是,双脚踩缶,把自己的脖项绳子拴在树上,挺身奋力踩缶,缶碎身死。乐毅闻听此事,深表惋惜,命人将王蠋厚葬,并下令保护齐之名人,不能让这些有识之士受到无端伤害。乐毅又为太公姜尚,齐桓公姜小白,管仲,晏子等齐之有名先人立祠设祭,又减轻赋税,消除暴令,齐民大悦。

    话分两头,前文曾说过乐睢出使齐国,偶遇田乐之事,田乐之子乐乐当时还小,这个乐乐叫田成,田成生子田单,那时田单还小,是个孩子,他们一家凭借着微弱的王氏族亲,从乐懋改田懋,田乐,田成到田单,一直是市掾之职,不升也没降。

    此次出兵伐齐,乐毅分咐乐乘,呼延彪,一定留意乐成父子。在燕军进入临淄时,城中百姓纷纷逃离。有一人在逃离时,特别自己家里的几辆车轴的外延部分锯短,再用铁叶(就是薄的铁片)把轴头裹住,人们多议论此人所为。古代的车是木头做的,车轴一般用枣木,和柏木,因其坚硬,在装车轮的部位开出锏槽,镶上锏,锏是铁制的,锏槽之外有辖孔,辖孔之外还有很长一部分,如辖孔之外留的部分太短,容易崩裂,影响车轴的使用寿命。车轮穿轴部位叫毂,中心有个洞,两边洞口有两块铁,是一个中间有圆孔,边沿是梯形的叫穿,镶在毂上,把车轮穿在轴上,内有档,外有辖,在锏和穿上抹油,车轮就轻松地转动了。

    现在此人将车轴锯短如果崩裂还是会影响车轴寿命的,人们都议论他,讥讽他。由于战争百姓不逃离,在逃亡时车轴短一截,特别是在拥挤时会带来很多方便的,此人的车,以及同族中锯短车轴的车都运行灵活,安全无虞。人们又开始称赞他,经寻访此人就是田单,乐毅又派人查访,田成和一些同族人在莒(ju)州,田单和一些族人在即墨。于是,乐毅下令,包围莒州和即墨二城,围而不攻,百姓黎庶,任其出入。

    齐国地域大于燕地,乐毅率燕军可以攻占齐地,但不能命燕人来治理齐地,齐地还要齐人来治理,乐毅深谙此道。于是,遍访贤人,以求齐地大治,田成、田单是乐毅治齐的主要人选,在历下有个叫**的人,此人乃齐高、国、鲍、晏义四大姓之一,人言其贤。

    有一年闹灾荒,地里不收粮,百姓没饭吃,**命家人搭粥棚煮粥施舍饥民。

    乐毅闻知,带人亲访,距鲍家三里下车走路,以示敬重,**闻听乐将军求见,提前出门而避之。乐毅并不恢心,天不亮就来到鲍家候其开门求见,**见到乐毅说:“**参见上将军。“乐毅说:“我两次亲来,并非见你,而是见“仁“也,饥荒之年,粮食贵如膏脂,多少屯粮之户乘势抬高粮价成为大户,甚至百姓换子相食而不顾,你却不收钱财,还煮熟施舍,仁之心莫之大也,今有黄金五十斤相送,望你掌管历下。“灾荒之时,饥民遍野,我所救之百不能有一,上将军夸奖深感有愧,又命我治理历下,倍感力不从心,有负上将军之托。“乐毅说:“灾荒之时,百家无食,你家有粮,是你之才,施粥救民是你之仁,有才有仁不能被用是齐王之昏,今日启用无故推辞是你之愚,我所为者齐人也。“管彤说:“上将军为齐民可谓尽心也,我若再辞,上不敬先祖鲍叔,下不爱历下之百姓,也难面对上将军一片至诚。“于是,**接受了历下守职。又有人报,密城管励是贤士,一年秋天闹蝗虫,所有绿叶都被蝗虫吃了。第二年春天刚到,管励带人到地里挖沟,人们不解其意,不久,满地的蝗虫幼虫,去年的蝗虫卵都长出了幼虫,满地的小蝻子,黄黄的,还不会蹦,管励又带人拿扫帚撵这些小蝻子儿,它们掉进沟里爬不上来,管励命人放柴草,点火烧,这些蝗虫的幼虫还不会蹦就被烧死了,地里几道这样的沟,连续几次地治虫,别的地方看见这种方法很好,也跟着效仿,很多的地方都这样弄,被称为天灾的蝗虫还真的给治住了。乐毅亲至管励之家,招管励为密城守,又拨二千军人供管励调用。

    又有人报邹城晏瑅(ti)人贤,邹城有山,山上野草丛生,晏瑅利用山草养毛驴,毛驴还能帮人驮运东西,车进不去的地方毛驴都能进去,毛驴比马小,比马温顺,可多养也可以少养,大户家可以养,小户人家也可以养。晏瑅养毛驴受到了百姓的爱戴,乐毅又聘请晏瑅任邹城守。

    又有人来报纪城国歅(yin)人贤,当地人多种稷,稷成熟时天空的飞鸟成群地飞来吃稷,天上有飞鸟,地上有老鼠还把稷籽藏进地洞中,一只老鼠能藏四五斤稷籽,有的会更多。国歅就想办法治理,第一,在稷抽穗时向地浇水,把老鼠灌出打死,这样结穗时老鼠就少很多;第二,在稷地里插一些棍子,棍上拴几条麻批,有风一吹,麻批飘起,飞鸟害怕就飞走了。乐毅聘国歅为邹城守。

    又有人来报,纪城高罘(fu)用海水煮盐,先把海水引出,流入离海较远的池子里,靠太阳晒结晶成盐,高罘盐池海水成盐往往比别人快几天,于是他的盐产量高,因晒盐与天气有直接关系,冬天冷晒盐时间长,夏天晒盐时间短,还有阴天下雨就不能晒盐,海水浅干的快,出盐少,还有海水成盐不是将海水全部晒干,盐结晶后还有一些水,这样的水浓度很高,颜色发暗,又叫卤水,主要成分是氯化镁,溴化镁,有毒,所以,刚捞出的盐不能吃,需要晒后才能吃。于是,乐毅穿着商贾之服,与下人来到纪城,乐毅看到高罘盐池底部都是黑色的,还很硬,原来盐池底部用黑色陶片墁过,凹面向下,凸面向上。乐毅又聘高罘为纪城守。

    就这样,乐毅不断地发现和启用能人,齐民由原来的恐惧,转变为认可,又从认可变为爱戴,这正是乐毅所期待的。

    再说齐王带一班文武潜出临淄后,先后逃往鲁、卫,后得知莒州还没有失守,又准备逃往莒州,又派使臣前往楚国求救,并答应楚王“若楚来救,事成尽割淮阴之地。“楚王命大将淖(nao)齿率兵六万,以救齐为名前往齐国接受土地,楚王对淖齿说:“齐王事急而求楚,爱卿到齐可见机行事,只有对楚有利,才可以去做。“淖齿谢恩而出,率大军同齐王进入莒州,齐王感恩淖齿,拜为相国,大权都归淖齿。淖齿看见乐毅很会用兵,且兵势强盛,担心救齐不成,反而得罪了乐毅。于是,密派下属与乐毅联系,想杀死齐王,与燕平分齐地。乐毅回复他说:“将军因诛无道而自立功名,虽齐桓、晋文之霸业难比将军,我会按你希望的去做的。“淖齿非常高兴,将军列队于城门之外,请齐王阅兵,齐王刚到,立即命人抓起来,数其罪状,众大臣拥王而哭,淖齿先杀臣等,后杀齐王,又搜世子,想一并杀死,没有找到。淖齿又写表上奏燕王,自陈其功,使人将表章送给乐毅,欲求将表章上奏燕王,此时莒州与临淄已自相通,无以禁其往来。

    在齐王逃回莒州时,一些齐国官僚也先后聚于莒州,在得知齐王和一些大臣被淖齿杀害后,纷纷不平,有人在城中高喊:“杀齐王者,楚人也,愿为齐王报仇者与我同行。“田成见状,手提长剑,率领族众上百人,来至市中,奋力呼喊,齐民越聚越多,达上千人,人们手拿各种农具当武器,棍棒石块应有尽有,当时楚军屯于城外,淖齿躲进齐王行宫,与宫女饮酒作乐,有几百兵士排列宫外,田成率众夺其兵器杀入宫中,擒淖齿剁为肉酱,田成立即派人攻上城头,关闭城门,此时城中动乱者有几千人,城内楚军全被杀死,城外楚军群龙无首,逃的逃,降的降全军覆没,田成率众守莒。

    乐毅闻知田成之才也认可田成为莒守,并撤围莒燕军,退九里,立军垒守之,城中百姓,出入不禁,还下令,城中有饥饿者供其食,有受冻者供其衣,乐毅要的就是齐人治齐。

    前文说齐王逃往卫国,卫招代不周,由于齐王的傲慢,齐王带出来的财物还被卫国臣子劫掠,卫国还不供齐王饭吃,齐王恐被加害,趁夜逃离卫国。可是卫国君臣在齐王被撵跑之有些澎涨,卫君姬公期史称卫怀君,召集臣等说:“卫国寄居齐下久也,卫惧齐常事,今日之事非常也,齐也惧卫,目下燕国并齐,卫也得以喘息,也应相应发展自己才是。“众臣协商,以石衎(Kan)为护国大臣,以子鱄(Zhuan)为∵拓疆大臣,众大臣尽起家丁得三万余人,由子鱄率领,趁夜出城,偷袭燕军,燕军毫无准备,燕将亓琈(fu)匆忙应战,被子鱄用戟刺死,三千兵逃回不足千人。

    乐毅闻知,即命乐乘率兵剿灭,乐乘三面围城,攻打濮阳,卫将子鱄乘车出城应战,乐乘跨马挺戟来战子鱄,几个合将子鱄扎死,石衎退回城中,坚守不战。乐乘也不急于攻城,就这样围困。卫君姬公期趁夜率人逃出前往大梁向魏求救。魏王知其来意,非但没有出兵相救,反而将卫君扣押,欲立姬公期之弟叔咎开疆为卫君,姬开疆魏王之婿也,再加之刚同燕一同伐齐,现在就做有伤盟燕之事,是不可为也,魏王将扣押卫君之事作成信函送与乐毅,“上将军乐毅亲启,自上将军离中山来见寡人有三年也,上将军有言为寡人购置毛皮离魏往燕,未辞寡人而事燕王,寡人犹为不解,后上将军将五国大军势如排山倒海,令人胆寒,攻强齐如同秋风吹落叶无力能当,诺大之齐国土崩瓦解于瞬间,此时方知上将军在魏如同蛟龙困凡池,入燕才是金凤展翅离樊笼,一鸣腾空上九重,寡人深解上将军谋大事者而不拘小节。今有卫君姬公期求寡人出兵与上将军为敌,寡人对上将军先祖乐羊敬若神明,对上将军爱之慕之,是寡人一气之下将卫君扣押,现下卫国无君,寡人欲立卫君之弟叔咎开疆为新君,如上将军助新君治卫,寡人之愿也。今有小女允姬,命人送与上将军以备帚扫,寡人已知赵送女与上将军,愿上将军将小女以娥皇女英为效,多有嘱托,不再赘述。“

    魏王召卫叔咎号开疆,容姬夫妇,各带八名侍女,护送允姬,还有嫁妆,大小车仗三百多辆,由大将牟雎率兵一万,进入齐国(见过用这种方式嫁女的吗?古人的政治手段不可谓不强),车队先到临淄,参见上将军。乐毅看了魏王信函:“首先感谢魏王的大度与宽容,再感谢魏王的关切与信任。“乐毅请牟雎和随行进入临淄好生款待,并写了回函:“魏王在上,臣乐毅拜上,臣自中山往魏,以求君王荫庇,臣又往燕,方知燕王之志能如臣之夙愿,于是臣离君王而事燕王,现二年有余,臣总感对君王有所唐突,有负君王对臣之意,君王今将允姬赐臣,君王犹如泰山之松,尽览千里之风光。君王嘱臣之事,臣也尽力而为之。卫虽偏小,乃是一国,现卫君公期尚在,又立新君开疆恐失君王之贤,先以叔咎开疆为守治濮阳,卫之幸,卫民之幸也。“乐毅又写信函“先立卫君之弟叔咎开疆为濮阳守,再平卫之乱。“卫之将士见卫君之弟归来,开城接入,乐乘大军也随后入城,宣告卫君病于大梁,立卫君弟叔咎开疆为濮阳之守,石衎和一些卫臣面有愠色,叔咎也有所恐惧,乐乘趁势抓起石衎,将其杀掉,乐乘让叔咎开疆把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列出名单,就这样先后杀掉几十人濮阳才安定下来,此时魏王也将卫公期杀死,随改姬开疆守为卫元君。

    要知后事,请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