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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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今日日南至

    正坐着马车返回豪山关,突然听见外面有孩子的啼哭声,我便让车夫停了车,自己下去查看。

    我走到一片荒草从中,看到了一个秃头的小男孩,不过七八岁模样,像个小和尚,便弯腰将他抱起,他也不躲我,我抬袖帮他擦了擦眼泪。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冬至,是…我是九华寺中,静安住持座下的一名弟子,前几日住持让我去买菜,半路被一群贼人劫走了钱财,还把我扔在这个地方。”小家伙抹着眼泪,看起来分外可怜。

    我想了想,现在回到南安城的九华寺至少还要三天的路程,但到豪山关只需两个时辰“小冬至,先跟我去一趟豪山关吧,到时候再找人把你送回去。”

    “但师父…”

    “放心。”

    于是,我带着他回了豪山关。

    关在,李孤月等人在等自己。

    我抱着冬至下车,一群人围了上来,戳着冬至的小脸,他有些害羞的缩进我的怀中。

    刘忠阳渍渍称奇“白日啊,这一个多月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

    孙陆丘忙着捏捏他的脸蛋“白日,这孩子这么可爱,送给我吧。”

    张肆倾站在一边若有所思“这是九华寺中的一名童子吧。”

    我点头“肆倾兄认识?”

    “那名住持曾经指导过我。”

    孙陆丘松开手“静安?这是他的徒弟?那我可要好好玩玩。”

    张肆倾又转头看他“你认识?”

    “这静安,算得上我半个养父,不过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冬至转过头来看着张肆倾许久,转头跟我说“我在寺中见过这位,我记得那日我去给师父送茶,他敲门进去,当时他满手都是血,还把我们师兄弟几个吓了一跳。”

    孙陆丘听了此话,用手捏住下巴想了想,随后趴在冬至的耳朵边问道“哪只手,你还记得吗?”冬至回想了一下,小声说道“左手,我记得当时他用右手敲的门。”孙陆丘欣慰的拍了拍他的头“等哥哥给你买糖吃。”

    冬至愣了一下“哥哥?”

    “怎么了?”

    冬至十分不解的看着他,然后征求我的意见“她不是姐姐吗?

    孙陆丘此时已经跑到了张肆倾面前,我只好低头跟他解释,但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只好说“是,她是姐姐。”

    此时孙陆丘几步跑到张肆倾面前,张肆倾看着他有些疑惑“你怎…”话还没说完,孙陆丘一把拽过他背在身后的左手,张肆倾没来得及反应,被孙陆丘得了逞,但下一秒他便飞速收回。

    孙陆丘看到他手心里的疤痕,皱了皱眉“静安他跟你说什么了?”

    “将军,这似乎不关你的事。”

    “那好吧,我亲自去问静安。”

    没等张肆倾说话,他便到我这里抱起冬至“白日兄,这个孩子就交给我和肆倾吧。”“好!”冬至把脸贴在孙陆丘的脸上。“欸,你个小孩做什么。”“姐姐!”

    我扶额“乱了,彻底乱了。”

    孙陆丘将他举起,严肃的对他说“小冬至,你看着我,我叫孙陆丘,我是男的,纯爷们。”

    小冬至低下头若有所思“陆丘?这个名字我听师父说起过。”

    他们准备第二天走,这一日,冬至住在我的帐中。

    我给他脱了衣服,洗了澡。只留一条亵裤,把他塞到被子里,将衣服洗了,晾在外面。

    忙完这些,我从柜子里翻出一块旧布,剪了两个洞给他当衣服。

    他低头看着衣服“好简陋…”

    “凑合着穿吧,你那衣服都臭了。”

    拿来针线又给他缝了个裤子,便已是黄昏,给他穿上,我领着他去吃饭。

    众人见了他这身打扮,都笑了起来。

    李孤月笑着“白日,你这手艺,冬至挺好一孩子怎么变成小乞丐了,哈哈哈。”

    冬至害羞的低着头。

    我恼羞成怒“将军,你知道做这衣服这花了我多长时间吗,我有苦说不出呀。”

    夜晚,我与他睡在一张床上,为了防止他睡觉乱滚掉到地上,我让他睡在里面。

    但半夜,他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我侧头看他“睡不着吗?”“嗯,前几日夜里怕有野兽,我都不敢睡觉的。”

    我拍拍他的胸脯“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冬至抱住我的胳膊,很快便进去了梦乡。

    清晨,太阳高高升起,孙陆丘到我的帐中。我给冬至穿好衣服,顺了顺头发,做完这些,他还闭着眼睛。

    “孙将军,辛苦你们了。”

    “哪里话,正好顺道去看看静安罢了。”

    冬至听到“静安”两字顿时来了精神“师父?我好想师父…”

    我摸摸他的头“乖,跟着…姐姐,过几天就能见到了。”

    “嗯。”

    马车上。

    孙陆丘与张肆倾并肩坐着,冬至被挤到一边。张肆倾表情无奈,尽力缩着身子。

    “冬至啊,你大名叫什么呀?”

    冬至揉揉眼睛“我就叫冬至,我姓凛,师父说这个姓和名连起来寓意不好,便管我叫冬至。”

    “凛冬至…”孙陆丘默念着“寓意倒确实不好。”

    张肆倾问他“你有兄弟姐妹吗?为什么会到九华寺当童子?”

    “我有一个哥哥,他叫凛春来,比我大两岁,但前几年饥荒,我的父亲便把我卖了,幸亏师父救了我。”

    “饥荒是两年前,而且只有青州那一片土地有罢了,冬至,你想见你的父母和兄长吗?”张肆倾问他。

    冬至摇了摇头“师父去找过,他回来时说我的父母都在两年前死了,只有个哥哥活着,但也是下落不明。”

    孙陆丘摸了摸冬至的头“真是个可怜孩子。”

    冬至突然笑了“陆丘哥哥,我觉得你比我更惨,师父经常跟我们说你的事情,他说他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你都快饿死了。”

    孙陆丘愤愤不平“啊?静安这老和尚,这种事情怎么到处说,见到他我非打他一顿不可。”

    张肆倾不禁笑出了声,孙陆丘立马转头看他“嘿,肆倾你也笑?唉,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