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
一直到门口那派声势浩大的艺女挤进,才让眼前的沸腾人声被压盖过一点。
“王少!来嘛来嘛!这里也有好的服务呦!”
“臭不要脸,你哪来的自信能接待王大少爷!”
“王少~上次不是与人家说好了?”
身处人群中央,是穿戴金袍银丝,打扮文雅的风流少年,季晅能认出来,那相貌堂堂是昨晚与谢家三子谢源旺有约的雅韵少年,想来可能也是富甲醉金城的雄方一霸,能与虎锋库的大少爷平起平坐。
在季晅插手他人闲事之际,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只手直抢剑桑名牌,换来沉甸甸的一大袋钱囊,袋口并未紧闭,能瞧见里头透出的长条金光,是等价两百金的砖条,也就是两千银。
“标到了!我标到了!哈哈!你们这些失败者!下次再来!”
“你标个啥!我不服!你这不是抢吗!”
“是啊!我就看你伸手去抢名牌!要说标到,还得有艺女作证!”
霎时间,所有目光便从王大少爷全场转移至季晅,连大少爷都颇感兴趣地踏步前来关切,踏过的每一个脚步都冒生金币,每一处摆动都是金条碰撞的响声。
“这里可是脂白谢戏?”
季晅尴尬地不知如何应对,张口也不是,不做反应更为失礼,只好在心里咒骂方采寒留下的这烂摊子要自己收拾。
“回禀大少爷,隔壁确实是脂白谢戏,貌似已成结标。”
关键时刻,还是隔壁面白拂柳出手相援,并不是真的为了相援,而是保全敛红坊的面子,与自己的机会。
“哦?是吗,那就可惜了!没想到这次的脂白如此抢手,昨日也是这样抢成一团。”
“回大少爷,那是因为,这次的脂白还只是采瓣,标价低廉,才会引得如此群众热情竞价。”
“采瓣就能做脂白吗?那必定是很有能力了!”
王大少爷自信赞赏,顿时间惹得旁边的艺女都很不是滋味,连救场的拂柳都摆不出好脸色。
他踏着金银步履走到季晅面前,金光刺眼地让季晅不得不低头行礼,这可以算是长期待在敛红坊后的本能反应了,有钱即是大爷。
“你可是脂白辅佐?”
季晅用腰点头,几乎成九十度的鞠躬,将名牌桌齐眉端奉。
“好!那我王少得预约下一场脂白谢戏,可得记着我这张脸!这些钱算做打赏!”
王少将一张银票贴入名牌玉版里头,季晅一瞧,那可是扎扎实实万两银元的纸据,一股酸麻从头皮窜动至后脚跟,这大少爷连还没见到人就万元打赏,要是认真竞标起来不知道是怎样的狠劲。
在敛红坊,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财富也是一种足以敌国的威慑能力。
“回大少爷,公演谢戏可是不能接受预费的!”
拂柳被逼急得下了台阶,她知道这新来的脂白辅佐根本不懂事,还是个哑巴,更不可能让她们二人在此称心如意。
“倘若您想要最上等的服务,拂柳面白,还能再给你一次接待!”
“哦?谢戏可不是,不能重复接待吗?”
“那里的话,上次标下面白的,可是谢大少爷,非王大少爷您啊!”
“哈哈哈!你这话我爱听,不过,我也想会会脂白配白几人,敛红坊才女并出,可不想有个错漏!”
“啊……少爷说得是。”
拂柳窘迫,这邀功被拒的神情足够写在季晅脑海,想来就逗趣。
“哦,那还得先从配白开始!应价吧!”
一行人潮又跟着王大少爷的步伐浩浩荡荡离去,原先争抢剑桑名牌成一团的人都看傻了眼,若不是夺得名牌那人提醒,季晅甚至都忘了要如何接待。
这次的客人是一名留着小须的商贾之辈,穿不上华丽,倒也就是常人水平,可真是靠这些小伎俩才能有这机会,运气极好。
他眼角倒吊,八字小须,粗牙爆唇,不给人什么好印象,但应也不至于滋生事端。
既然方采寒将选择权交给自己,那么他也只能依着自己的判断,强迫方采寒接受,反正到底她会有自己的办法。
季晅恭敬朝那人行礼,算是承认了这两千银两的竞价效力,大厅内爆散一阵嘘声,连台上拂柳青媚都报以笑声。
在这最精华的时段,剑桑只能挣得两千元,实是愧对于脂白的头衔。
“嘿嘿嘿,运气真好!小妞,你怎么称呼啊?”
季晅被问得有点不知所措,急中生智,朝着眼前人摆弄起手腕,胡乱瞎比一通。
指指嘴唇、摇摇手、在金条袋上摸过三圈,然后鞠躬道谢,扬起手势恭迎眼前人前往宴宾殿接待。
“喔!居然是个哑巴!”
哑巴二字在季晅耳里刺痛,但想着对方也许并未有恶意,季晅也不好起争执。
按照礼数,他端起灯笼走在前头,做最卑微的身份,引领客人入门给脂白接待。
但诡谲的晚风可告诫他事情不如这么轻松。
那商贾不断发出嘿嘿嘿的咽笑,一边跟在季晅后头,不知怎么,就感觉心里毛毛的。
拐了个弯,灯火霎时昏暗许多,他们确实结标早了,宴宾殿一整排厢房都还没驻进阔绰出手的客人,只有最后一间通明灯火,门影映照着方采寒婀娜体态。
事出突然,季晅还没走两步,就有一股黑影欺身,一把从背后将他抱住。
粗糙地手却极其熟练地探进衣裳,从他腰际滑入。
“小妞……你抹的可是茉莉香?真香……”
放开我!
身体恶心驱使,季晅直接向后推开那人,他还讶异自己居然能忍住喉头不惊叫出声。
那商贾料定季晅不能言语,并未放弃,一个扑身将季晅扣入地面,双膝压住季晅双肘,豺狼分食般地撕扯他的衬衣。
“叫啊!你叫啊!我谅你也叫不出来!我很快就会完事的!没人会发现!”
季晅奋力抵抗,他想要挺身,但腰间的力量不及那商贾的体重;他也想喊叫,但理智告诉在此求援定是身败名裂;他有口笛,但那人的铁铐般的手腕紧紧抵住他的下颚,正好压在操控舌间肌肉上,酸疼不能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