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虽说权力甚大，但说到底还是在暗面的机构，总归是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不像军队，保家卫国，征战沙场，那都是正对正的硬杠，而不是暗对暗的算计！

    “报！”

    前方军报来了！

    “回禀陛下，袁崇焕将军如今已射杀了逆臣张栩之子张洋，而且以弓弩之力射杀了世家死士进二十万，我军大获全胜！”

    “好！甚好！”

    “传朕旨意，此战中将士功不可没，皆赐绸缎百匹，黄金百两！”

    “袁崇焕和卢象升将军升官一品！赐宅邸，赏万两黄金！”

    朱由检也想不到别的什么可以赏赐了，也就只能赏些俗物。

    世家！

    终于到了！

    ……

    坤宁宫。

    朱由检和皇后坐在一张桌子上，这顿饭还有别人，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

    此事大明国潮三位大儒之一，礼部员外郎尚凌，国丈。

    “臣拜见陛下！”

    朱由检抬抬手，并未去扶。

    “国丈快快请起。”

    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别扭，因为之前尚凌和张家走的很近，如果不是当时他有意来提醒过皇后，如今和张家一起灭亡的第一个就是尚凌了。

    “国丈近来可好？”

    “有陛下照拂，自然是一切都好！”

    尚国丈有什么说什么，自从这个女儿进了宫之后，他在国潮上下的地位高涨，信心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人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

    过年过节的，各大官员送上门的礼品也有不少，平日里老百姓们更是对他爱戴有加。

    每次偶尔遇上女儿回娘家，或者自己进宫，都少不了陛下的赏赐。

    所以每次面见朱由检，尚凌都带着尊敬和兴奋。

    脸上的笑意是不会少的。

    “国丈啊，如若按照民间习俗来说呢，朕应该要先拜访国丈才是，哪能总是让国丈往公里跑呢？”

    这话说出来连皇后都不由得捏了把汗。

    “陛下真是折煞臣了，您国事繁忙，进来外有后金满清，内有世家起义，臣不敢因陛下没有亲临而妄言！”

    朱由检点了点头，拍拍一旁尚凌的肩膀，表示肯定。

    “国丈能这么想自是最好不过。不过，国丈此次入宫，所谓何事呢？可是缺了什么或少了什么？”

    “回禀陛下，臣不缺也不少！”

    尚国丈连忙摇摇头，之后笑道：“臣不敢有瞒于陛下，此番入宫，是想让陛下瞧瞧臣还有哪方面做得不够好，或者，官位调动……”

    原来如此！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朱由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轻轻哼了声:“嗯？”

    尚凌只好继续低头解释道:“臣认为，如今世家已倒，正是寒门士子上台的大好机会！但苦于没有针对寒门世子的选官制度，故臣斗胆，前来替寒门士子能向陛下求个恩典。”

    “你想怎么替他们求恩典？”

    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一旁的酒杯，仰头喝了一杯酒，而后放下酒杯的动作有些重，就被磕在桌子上的声音让皇后心颤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

    尚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顾不上这些，他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而后跪在地上，朝朱由检行了个大礼。

    “回禀陛下，臣以为，应当建立士林选拔制度，任一名士林选拔官员，专为寒门学子设立职位，而后由士林选拔官员从一众寒门学子中选择合适者分配职位，就此，寒门学子皆可有入朝为官的机会。”

    话糙理不糙，虽说尚凌的小心思一点也藏不住，大明朱由检知道他的这个建议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嘛……

    “那尚国丈认为，谁来担任这个选拔官员比较合适呢？”

    纵使这只是一个选拔寒门学子的职位，而这些寒门学子也不会有什么钱用于贿赂，但此职位可培养一大批将来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官员。

    这和世家有什么两样！

    朱由检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看向尚凌的视线也不再留有半分柔和。

    皇后在一旁很细心地发现了朱由检的神情变化，连忙将自己跪在地上的父亲扶起来。

    而后笑着解释道:“父亲，这些年来，您为寒门学子做的这些女儿都看在眼里，如今世家已除，至于寒门学子，陛下定会重用，就不劳父亲操这个心了。”

    “可……”

    尚凌原本还张了，张口想要再做辩驳，但皇后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捏了他的胳膊一下，尚凌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朱由检的神情，便也不再言其他。

    “父亲，今儿个您好不容易入宫一趟，陛下也难得闲暇，咱们就好好吃完这顿饭吧，不要再聊公事了，好吗？”

    父亲口无遮拦，女儿倒是懂事。

    “皇后说的对，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宴，选官的事情留到朝堂之上再做商议，今日是家宴，不谈这些。”

    朱由检别说这边给皇后的碗里夹了菜。

    尚凌见状也只好作罢，他也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心急，险些露出马脚。

    殊不知，他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透露着自己的小心思，而这些也都已经被朱由检看在眼里。

    之所以不处置他，不过是念在他是皇后父亲的份上罢了。

    “陛下，半月过后，乃臣妾生辰……生辰过后，臣妾就及笄了。”

    皇后说着低下头来羞涩一笑，脸色瞬间染上红晕，耳根子也都红了。

    朱由检闻言笑着握住皇后的手，拇指轻轻在上面抚了两下，而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炽热。

    尚国丈在一旁看着轻咳了声，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不合时宜。

    “敢问陛下，我女儿如今还是……”

    处子之身这几个字他并没有说出口，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他一个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的人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而且，方才他刚惹完朱由检生气，如今更是要谨言慎行了。

    朱由检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随后解释道:“国丈别误会，朕之所以没有临幸皇后，不过是因为她还未及笄，不是因为其他，国丈无需担心。”

    闻言，尚凌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