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当年往事
孔岭防备的轻声道:
“你走后,路上遇着事了,二太爷家的韩潜则当街调戏风姑娘、白七,被风姑娘收拾了一顿。我估着不出明日,他定会带着人找上门。”
“韩潜则?那个好色之徒?他敢,打断他的腿。”胥轻厉声道,风姑娘不仅为王爷生了一双儿女,原来风姑娘还是王爷曾娶过的王妃。
孔岭:“嗯,我的身份未曾现身过。你抽个时间找人,跟衙门打个招呼,如若风姑娘下手重了,让他们别接这趟活,别给风姑娘惹来官司,又添误会。”
胥轻点了点,“好!我醒得。”
是夜。
荷姑一脸溺爱的望着小既儿、小灵儿吐泡泡,轻声细雨道:
“想当年,小姐和少爷,也是这般样子。一模一样的两个小人儿。一晃,小姐都有孩子了。
望夫人在天之灵,护佑小既儿、小灵儿平安长大。”
风染画忽的想起,还有事要问荷姑,“荷姑,我有一事未明,为何娘亲与海家断了来往?”
荷姑停在半空的手呆滞了一下,见小姐一脸笃定。
小姐长大了,原来的理由小姐她不信了。
罢了。
也是时候告诉小姐。
荷姑一脸慈爱的望着她,帮她拢了拢头发,才道:
“你娘亲,并不是海家嫡长女。”
风染画稍有讶意,很快平静的接受,这个理由才说得通,海年百年书香门媚,怎会无缘无故与嫡长女断了往来。
“那娘亲是谁家女儿?”风柒画问。
荷姑执起她的手,反复揉握,握了半晌,才说:
“这事,要问阿哑,当年夫人身旁只跟着阿哑一人。
那一年,还是夫人出嫁的前半个月。
我被族人欺凌,卖入青楼之际,那时夫人神智浑浑噩噩,仍然出手救下我。
不知夫人从那得知,海家有一味药,可助其保胎,她带着我和阿哑上门,拿出珍宝交换。
海家素有仁义之美名,热情的留下了我们三人,也答应了给药。
可住了两天后,海家大夫人提出了一则过分的要求。
让夫人顶替她家长女嫁入燕都永恩侯府。夫人保胎心切,只得无奈答应这则无礼要求。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一直居住永恩侯府。
只是夫人中毒了,失去了记忆,毒性残留体内数年,在你与大少爷五岁时,毒性诱发,离开了人世间。”
清菱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我虽然没见过夫人,但荷姑你一直说,小姐像夫人。可怜的夫人,这般美人,谁想害她?”
“你个小妮子,快收收眼泪,别惹小姐又哭上了,虽说小姐吃了奇药,月子里康健的很,但也不能多流眼泪。”荷姑笑着打她。
清菱嘿嘿点头,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母亲是中毒死的?
原身从未有过怀疑,在她的记忆里,娘亲总是含笑的教他们念书、识字。
不对。
有异样,最后一年,她拼了命的让想她们姐弟二人多学一些,可总隔半个时辰,脸色苍白的娘亲要离开一刻钟。
风染画沉下眸,凝眉不解。
荷姑见小姐不语,又开解道:
“您别怪夫人,夫人在时,老爷对夫人一直礼让有加,夫人曾言,你们安安稳稳的活在燕都,一辈子平平安安,是她最大的愿望。
只是不曾想到,娶回来一个蛇蝎心肠的曹氏,未曾进门,就敢做妖,害了大少爷。”
风染画缓缓反握住荷姑的手,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
话落又陷入深思,从各方消息而知,娘亲是有大智慧的女子,纵使失忆、中毒,五年的时间抽丝剥茧,总能发现其身份的端倪。
风染画极力的回想最后一年发生的事情,还真想起来一件事。
“我记得娘亲给过我一个木匣子,荷姑可曾记得放哪了?”
“是的。夫人说那个木匣子很重要,切不可让人瞧见。当时老奴与小姐一同埋在院子里,后来我们迁到偏院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荷姑心慰的揉着小姐的手,拍了拍。
风染画嗯一声,“不急,待我们安定好,在回去拿。不过,永恩侯约莫过个十来日也会来翼州。”
即不是她亲生父亲,指名道姓即可。
“永恩侯?他一个长在富贵窝里,连燕都大门都不太出的人,来了翼州?”荷姑诧异道。
“遭人算计了,准确的说,想算计我。所以我们后日就启程,慢慢的往雁门山赶。”风染画先是嗤笑,而后解说道。
荷姑点了点头,经此一遭,原来躲在她身后的小姐,长成跟夫人一般,有大主意的人。
风染画看向窗户,月亮挂在树梢上,戌时正,时间尚早。
“清菱,你去叫哑叔过来。”
“诶。”清菱放下手里折叠好的衣裳,应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哑叔大高的身影走了进来,年前重伤后,身体伤了根子,鬓边掺杂着白丝,显了老态。
细数,哑叔不过三十岁的年纪,好似四十好几。
风染画亲自挪了一把椅子,让哑叔坐下。
“哑叔,荷姑已经跟我讲了,我与尘绝非永恩侯亲生。”风染画,“尘绝被不明身份之人带走,此事颇有蹊跷,还望哑叔告知我娘的身份一事。”
哑叔先是一脸嗔怪的望着荷姑,怎么违背夫人遗愿,可后半句让他惊慌失措。
哐当!
哑叔一脸愤怒的踢掉椅子,捏紧了拳凝望风染画,手忙脚乱比划道:何时发生的事?
“算来,已有快两年。”风染画不假思索道。
哑叔双目微红的立在原地,面色几变,愧疚、恼恨……各种复杂的情绪闪过。
半响。
他比划了一个纸笔的动作,清菱抢先应道,找出了纸笔。
哑叔刷刷的草写了几个字,“有人在寺庙保护少爷,一般人带不走他。”
风染画神色肃目,来者不善,比她想的要复杂。
哑叔沉吟不语,少顷后,拿起纸刷刷的写起来。
“我们来自玄月。”
风染画眸光微沉,竟然不是大燕人,出乎她的意料。
“我的上级是夫人贴身护卫,因有人被叛夫人,夫人遭遇围困截杀,一路逃亡到大燕。
随行三十多人,为护夫人逃离,一个一个相继被斩杀,最后只剩我和阿九护着身受重伤的夫人。”
忆起当年往事,哑叔颤抖的勉强写下一行行的草字。
荷姑和清菱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