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去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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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江湖酒

    李溪植出了满春楼,便在路边看见柳介蹲在那瑟瑟发抖,他走过去一看吓了一大跳。

    “柳兄你这黑眼圈,你是一夜没睡?”

    柳介点了点头,流着鼻涕委屈地说道:“不是清倌人吗?怎么上来就脱我衣服啊。”

    李溪植哭笑不得地说道:“那花娘理解错了。”

    柳介看着神清气爽的李溪植,脸上怪异地说道:“你不会与那姑娘......”

    李溪植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想什么呢?我可是正经人。”

    “你呢?”

    “我?我向来洁身自好,就在地上将就了一晚上。”柳介擤着鼻涕说道。

    李溪植捧腹大笑,直拍着他的肩说道:“柳兄,你定力真好。都可以直接出家了。”

    柳介轻哼一声,别过脸去,没有理会这个打趣的家伙。

    李溪植笑了好一会,才摆摆手,说道:“走吧,宋大哥他们估计今早上是起不来了,我们先回客栈,让你好好补个觉,明天再接着赶路。”

    过了一会,两人回到客栈。一进门,便看见江青燕正在一楼吃早饭,两人刚想打个招呼,却不料江青燕冷哼一声,端着粥碗转过身去,权当没看见他们。

    李溪植柳介二人尴尬的收回手,心想青燕姑娘肯定误会了,但又不好开口,便悻悻然地跑回二楼客房内。

    李溪植有些无奈,这是第二次打招呼被人无视了。

    柳介回房补觉,他便想着待会吃完饭去马厩看看见风。

    他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下了楼便看见宋豪和钱元正两人腿脚发软,步态轻浮地走进客栈。

    江青燕看着他俩,轻骂道:“果然男人一个德行。一有机会就去逛青楼。”

    李溪植不由地一乐,嘿,这两人昨晚一看就没少战斗啊。

    他向店小二要了些早饭,坐到江青燕那一桌,还没等她说话,便说道:“青燕姑娘,我可是正经人,我读春秋的,昨晚可是啥也没干。”

    江青燕这才脸色好了一些。

    李溪植本可不用解释的,但好歹是要一路同行之人,留个好印象也是没错的。

    宋豪二人见他们在此,便也走了过来坐下,问店小二也要些吃食。似乎是饿坏了,吃得有些急。

    江青燕喝完了碗中的粥,将筷子一撂,就出了客栈。李溪植耸了耸肩。

    宋豪在碗边吸溜了一圈白粥后开口道:“小道长,不要试图去揣测女人的心思,最好连解释都不用说。”

    旁边的钱元正深以为然,李溪植也颇感有理。

    不多时,李溪植吃完了早饭便去了马厩。在门口就闻到一股马尿马粪的骚臭味,他皱着眉头走了进去。见风见了他,在栏杆里面踏了踏脚,打了响鼻,似乎有些欣喜他的到来。李溪植上前拍了拍马头,欣慰道:“没白费四十两把你买回了。”

    见风蹭了蹭他的手掌,很是亲近他。李溪植看了看旁边马厩里其他的马,似乎都有些畏惧见风,依然成了这里马大王。

    李溪植心里想着捡到宝了,递给小二一块碎银,吩咐道好生照料,便出了马厩。

    到了中午时分,柳介下了楼,江青燕也回来了,几人稍微整顿了下便骑上马,出了城,重新踏上了官道。

    李溪植骑在见风身上,回头望了一眼抛在身后的化保城,有些惆怅。

    一旁的钱元正凑了上了打趣道:“忘不了满春楼的姑娘?”

    宋豪见了也是开口笑道:“小道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

    江青燕听了,撇了撇嘴:“牛头不对马嘴。”

    李溪植说道:“感觉我五十两亏了。有些后悔。”

    宋豪叫道:“五十两?道长莫不是可怜青楼的姑娘?这可不行,这不是以后随便一个姑娘就可以把你身上的银子骗了。”

    李溪植笑了笑。

    宋豪又开始心疼道:“李道长你这冤大头出手可是越来越阔气了。上次买马用了四十两,这回啥也没干,就给五十两。”

    见风可听不得这些,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钱元正却是豪迈一笑,将腰间挂着的酒葫芦扔了过去,大声说道:“五十两又何妨?世上唯有美酒与姑娘不可辜负。行走江湖,这美酒怎么落了呢?这酒葫芦送你了。”

    李溪植连忙接住,苦笑着开口:“我不会喝酒啊。”

    宋豪大声嚷道:“行走江湖一定要喝酒的,不喝酒走什么江湖,是个男人就喝!”

    李溪植只好将塞子一拔,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咽了下去,不多时那俊脸便涨红一片,就如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红似火。

    几人笑成一片。

    江青燕嘴角勾起,看着这几人,轻语道:“德行。”

    她望向天边,身体随着马背轻轻晃着。

    这有点像她心中的江湖了,没有快意恩仇,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一些人一同走了一段路。

    在离开化保城的这一日,李溪植第一次喝了酒,在江湖路上喝了一壶江湖酒。

    .......

    远在京城的某个书房内,一位身着华丽,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正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突然敲门声响起,他有些不悦,收了笔,开口说道:“进来。”

    看到进来的是一位黑衣人,他皱起眉头寒声问道:“还没除掉?”

    低头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甘心地回答道:“义父,有其他人出手,我们的人还没靠近就给除掉了。我怀疑跟他身边那个上清宫的小道士有关。”

    中年人坐在雕龙刻凤的交椅上,轻叩扶手,沉默着。

    黑衣人不敢抬头只能试探道;“义父?”

    终于有声音从他前方的阴影传了出来,“不可动上清宫,等他们分开动手,一定要斩草除根!”

    黑衣人不寒而栗,退了下去。

    书房内陷入了死寂。

    “爹!”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说好了陪我玩的,你怎么又在书房里?”披着雪白裘衣的少女推开了门,听见她温厚和善的父亲站在书桌前无奈的开口笑道:“好好好,这就去。”

    她上前拉着中年人的手,用那悦耳的声音飞快地说道:“快走啦,我听说城南又开了一家店,听说是从氏国那边来的。”

    “别急,等为父换一身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