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梦境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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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病危(1)

    “曲荷,我可能等不到了。”

    闻言,她愣住了,还未在他的话中所反应过来。

    他,这是何意?

    江钰认为,与其日日遮掩着,还不如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若是他哪日不经意间离去,或许还会责怪他隐瞒她……

    “郎中我这病啊,已治不好了。”江钰垂下眼睑,眼里尽是悲凉之意,他又道,“估计,我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两年……

    曲荷站在原地许久,拉他手的动作也停顿了许久,最终她无力地放了下来。

    难怪不要请郎汁…难怪去采荷花。

    她觉得,今日她穿的这件红衣裳,实在格外的刺眼,刺红了她的眼眶。

    曲荷立马将红色外衫给脱去,边脱眼泪还边吧嗒吧嗒地掉。她抑住哽咽声,故作平淡地问他,“所以,你今日实则去看病了?”

    事已被看出,江钰只垂下眸来沉默不语。

    看他如此,曲荷已经猜个八九了,以往自己猜中某件事时,他都会这般沉默不语,那一般这种情况下就明她猜对了。

    江钰走上前去,伸手擦干她的眼泪,却被她一手给打开。

    他轻咳一声,忽的从唇中流露出血渍,吓得曲荷立马拿出帕子来。

    这病啊,他躲不住了。索性就让她知道算了。江钰托住她的脸,轻声安慰着她,“别怕。”

    “以后呢?以后你让我怎么办啊……”她泪眼婆娑,眼角已是通红,叫得江钰心头一软。

    他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自己同样强抑住眼泪。若是荷看到他哭了,估计更是崩溃。

    他不想谈以后,甚至还不想认命。他活了那么久,最终被心病搞垮,出去也是叫人笑话。

    江钰把曲荷拉到桌子边,后拉她一同坐下,他不再提,只一门心思地吃着饭菜,喝着酒。曲荷也不再提,除了眼角红润之外,其他亦如往常。

    吃到一半时,曲荷幽幽地了一句,“此事,须告诉归寻吗?”

    告诉他啊……这点事,也不足挂齿罢……

    江钰摇了摇头,“无碍,我现在还活着呢,不必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他现在正值关键时刻,切勿因这事乱了手脚。”

    何况,聂清言现在还有身孕,他如今,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分心。

    “不用。”江钰喝了一口酒,后又道,“谁都不用,我们二人知晓就校”

    既然他无意,她也不再多言了。

    ……

    七夕当晚,江归寻做了一个梦。

    他回忆起之前聂玲珑求自己收留那时,他因聂玲珑中毒而求于清言,清言那时悲痛欲绝,导致昏迷了三四……

    他记得他趴在她的床上,看着她苍白的脸,那段时间自己一直害怕着,她会不会永远离自己而去……

    而在那时,他也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是这界的玉君,也是害她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江归寻那时就在懊悔,为何要为了一己私利,只为了怕聂家上来找江家麻烦而以未婚妻之由害清言奄奄一息。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他那时也没有回江府的想法,又有谁会将黑锅盖在他头上?

    那会聂玲珑醒来后,他更是坚定自己不回襄阳的想法,不管聂玲珑了什么他都没有记在心里。

    可是,现在却有一句话他在梦中忽的回忆起来。

    “老将军,快不行了……”

    老将军,快不行了。

    江钰,快不行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那脑中仍是回忆起聂玲珑的那句话来,她什么意思?她江钰快不行了?可是自己回来的时候,看他除了咳嗽咳得频繁一些,也没什么异样啊……

    他以为江钰咳嗽只是感冒时长未好罢,因为年迈感冒也经常好不快,所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是如今,他的脑子仍在回荡着那句话,让他不得不引起注意来,在自己征北后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从未去打听过,也不知何情况。只知道,江家给自己办了场葬礼,其余的,也不知晓了……

    一开始于子忻就拿江家作为他的把柄,他应该也是清楚,可是自从在城墙上见过后便就不清楚了,兄长亦也去了塞北,而唯一知晓后续的,也就是聂玲珑了。

    他这样无意坐起,也惊醒了清言。她躺在他的大腿上,抬眸看着他,那双亮眸犹如黑夜之中的星星,点亮了他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

    他擦了擦自己头上冒着的冷汗,旋即低下头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回答,“没事。”

    “是做噩梦了?”

    “嗯。”他话时还带着鼻音,垂下头时,清言却始终看不出他眼底藏着的情绪。

    她也坐起身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上,而她也缓缓拍着他的背,似是安抚。

    江归寻闭上眼,闻着她身上的体香,顿时心旷神怡了许多。

    他忽然问,“你可还记得,聂玲珑之前在万木堂过,江钰病危了?”

    江钰病危?原来他做的是这个梦啊。

    清言沉默些许,直到四周空气将近凝固后,她才在寂静之中开了口,“我好似没有印象。”

    见此,江归寻也不再多问,只闭着眼躺在她的肩头上,不一会儿,便在她的安抚中睡了过去。

    听着他渐轻渐缓的呼吸声,清言不禁叹了声气。

    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也像今日那般睡得那么沉,以后做噩梦的时候会不会一夜都睡不着……?

    她其实知晓江钰的结局,就死在了自己死后的半年,那时江归寻刚打算走出来,江钰病死又给他一致命一击。

    那时他懊悔自己为何没有与江钰和好,到最后索性把自己所有的锋芒给露出,而心底的那点温暖,亦被瞬时结成冰。

    那时,是他高光的开始,也是他死心的开始。

    清言垂下头,侧目看着他,看着月光洒在长睫,在他的脸上有着微微倒影,而他呼吸平缓,显然已是睡着了。

    清言轻轻将他放回床上,旋即心翼翼地帮他盖好被子,自己也缩回床上。

    躺在床上后她又失眠,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一直盯着花板,直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