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涵跟他父亲的关系不太友好，唐思涵总是躲着唐大叔。唐大叔很勤劳，天不亮就起来准备早饭，比勤劳的伏红薇起的还要早。

    唐大叔武功不错，就是没有什么内力。许飞扬跟唐大叔比试拳脚，明明招式比他高明，却总是差一点。

    唐大叔的功夫是真刀真枪磨炼出来的，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许飞扬着迷。没事了就缠着唐大叔，向他讨教。唐大叔为人很是和善大方，热情的指点许飞扬的不足。

    午餐，唐大叔做了白切鸡，唐思涵将肥硕的鸡屁股夹到萧灵昀的碗里，不怀好意的对萧灵昀说道：“不要太感动。”

    萧灵昀从不吃鸡屁股，不吃鸡爪子，不吃鸡脖子，不吃鸡头，不吃鸡内脏。萧灵昀吃的东西，真的很少。

    “灵昀从来不吃鸡屁股，你还给他夹。你俩还一块玩到大的呢，这都不知道。”唐大叔很豪迈，将鸡屁股从萧灵昀碗里移走，放在自己碗里，大口吃了起来。

    唐思涵冷笑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低头吃着午饭。吃完午饭，唐思涵将碗筷一推，就跑出门去了。

    “从小就喜欢四处瞎溜达。”唐大叔没好气的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数落唐思涵。

    许飞扬看着很尴尬，想要帮忙，被唐大叔拒绝：“唐小二从小就不肯听我的话。不像他大哥，从小就乖巧懂事。”

    “可能是小儿子吧，比较受宠。”许飞扬这样猜测。

    “不存在偏爱谁。谁不听话，我就揍他。灵昀我也揍过他。他偷了他娘的钱，跟小二一块跑到长安城看花魁游街，俩个没成年的娃娃，在青楼待了一个晚上，我狠狠揍了他们两个一顿。有年年会，小薇看上一只珍珠簪子。唐小二以为家里那么多头猪，我发现不了，偷偷买了一头猪，给小薇买了那只簪子。他不知道我有特殊的法子，每天都数家里还有多少头猪。小屁孩，那么大一点就会讨女孩子开心了。不过我不看好小二跟小薇。小二太小了，灵昀合适一些。又斯文又有教养。小薇我也揍过，有一天，私塾先生找我说，小薇应付作业，我狠狠的揍了她一顿，打那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飞扬全程听着唐大叔数落唐思涵，强颜欢笑，谈到伏红薇，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我这次来，除了带小二回去，还想把小薇的婚事给定下来。他俩男孩晚几年就晚几年，小薇不行，得给她找个人家了。”

    “您为什么一定要带大人回去呢？”许飞扬很是不解的问。

    唐大叔道：“家里人手不够呀！他大哥你也见过了，腿脚不好，照顾城里的店都吃力，别说还有乡下上千头猪了。我想着把小二带回去。一个在城里经营肉铺，一个在乡下养猪，挣了钱两人平分，何乐而不为呢？这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小二还是太年轻，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不懂。”

    唐大叔收拾完碗筷，就开始清扫院子，清理完院子，甚至把柴火都劈了。晚上许飞扬巡街回来，发现唐大叔在清理茅厕。他果真是一点都闲不下来。

    唐大叔起的早，睡得也早。天彻底黑了之后，他就上床睡觉去了。

    唐大叔住在唐思涵的屋子里，唐思涵就跟萧灵昀凑合着住一间屋子。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荀一元也没有涨房租的意思。

    唐大叔是铁了心要把唐思涵给带回去，无时无刻不在唐思涵耳边叨扰，让他快快放弃当官的念头，回到家里去，做他的阔少爷。

    许飞扬可以肯定，唐思涵是绝对不会跟唐大叔回去的。

    唐大叔的盘算很好，如果换做许飞扬，他一定会答应，但是换做唐思涵，就未必了。

    他把钱财看的很淡，他只做他自己想做，愿意做的事情。

    这天午后，唐思涵刚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准备午睡。唐大叔拿了一条毯子，要给唐思涵盖上。这真是温馨的一幕呀。

    许飞扬远远的坐着，都替唐思涵感到幸福开心。

    “告诉爹，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唐大叔真的是一个慈祥的父亲，耐心询问唐思涵的打算。

    “我不想当猪倌。”唐思涵躺在美人榻上，一只胳膊盖在额头上，遮挡阳光。

    唐大叔听了唐思涵的心里话，很是着急：“当猪倌有啥不好的，不用动什么脑筋，一年就能挣你当一辈子官都未必能挣下来的钱。回头娶个小媳妇，一个不够，咱就娶两个。”

    唐大叔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唐思涵，显然唐思涵很不耐烦，拉着毯子，背对着唐大叔，不想在继续这个谈话。

    唐大叔也感受到了唐思涵的冷漠，便不再继续。问了许飞扬，最近的乾通票号在哪里，要去取点钱。唐思涵喜欢吃羊肉，想要给他做点他爱吃的菜。

    这几年，唐思涵一直在外面飘。看的出来，唐大叔还是很心疼唐思涵的。

    唐大叔出门后，许飞扬趁着这个功夫，去向唐思涵报备这次长安之行。

    “汤婆的上门女婿朱帆老家在古河城，奇怪的是，他非说自己是长安人士，我上午的时候，路过汤婆家，跟朱帆聊了几句，他一直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我还听真香川菜馆的伙计说，他偷学了川菜馆制作辣椒油的秘方，逃走了。不过我没有告诉那些伙计，朱帆的真实下落。”

    “汤婆那么精明，如果不是看上他手里的辣椒油秘方，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他。”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许飞扬很不解，朱帆这人一向待人和善，又八面玲珑。许飞扬实在是不明白，唐思涵让他跑这么远确认朱帆的身份是为了什么？

    “未雨绸缪吧！你跟梁欣宇说一声，让他以后巡街的时候，留意一下。”

    “您是担心朱帆这次回来古河城不怀好意？”

    “也许他当年也就是随便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许飞扬点点头，很好奇当年朱帆跟唐思涵说了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显得自己很喜欢打听别人秘密似的。

    唐大叔说去买羊肉，北区的菜市场距离古河镇衙门也不过三条街，一直到天黑，唐大叔都没有回来。唐思涵还是很在意他的父亲的，见他迟迟没有回来，问了许飞扬好几次：“老头子怎么还不回来？”

    黄昏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却不是唐大叔，是报案的。乾通票号下午的时候被抢劫了。劫匪刚刚拿完乾通票号的存款，逃跑了。

    许飞扬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午后的时候，唐大叔说，他要去乾通票号取点钱，买点唐大人爱吃的羊肉。

    许飞扬跟票号的管事再三确认，正是唐大叔去取钱的票号。

    唐思涵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他的声音很低沉，可以听出来，是努力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唐思涵命许飞扬把人都叫到乾通票号集合。

    “你们要出去呀？”

    唐大叔在许飞扬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回来。唐大人的脸色是从未见到过的严肃：“你去长安买菜啦，现在才回来。”

    “北区的羊肉不好，我去了东区，找了好几家高档羊肉馆才买到你爱吃的羊肉，还买了羊尾油。我们晚上吃烤羊肉。”

    虽然唐思涵情绪管理很高明，许飞扬还是看出他松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情了？”唐大叔还不知道，唐思涵在担心他。

    许飞扬就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做了一遍，唐大叔很着急：“危险不危险？干脆别干了，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