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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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未雨绸缪

    许飞扬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就是唐思涵是怎么知道彭吉等人中饱私囊了多少东西,还能详细的列出清单来。

    许飞扬不相信,他唐思涵只是扫了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许飞扬承认,唐思涵很厉害,但是一个人再怎么强大聪明,力量总归是有限的。

    许飞扬迫切的想要知道,唐思涵是怎么做到的?于是事事留心,处处留意,想要搞清楚这其中的真相。

    许飞扬当上捕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彭吉,张宋然,文健仪,孙鹏隆四个人给免职。

    常寿因为顺了一把椅子,金额在五两银子之内,被许飞扬教训了一顿,罚俸一个月,将椅子物归原主,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他依旧可以在衙门里面当差。

    衙门一下子少了四个人,唐思涵让许飞扬放手去招人。

    彭吉等人被免职之后,很是不满。请了古河城第一讼师荀一元帮他们打官司。

    荀一元是古河城的秀才,考了两次,没有中举,家底也被败光了,因为不想给人当账房,为了那仨瓜俩枣,浪费自己大好的时光,就去当了讼师。

    荀一元帮着彭吉状告唐思涵,表现的很不乐意。他那张白净俊俏的脸,因此显得阴云密布,很是难看。

    彭吉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中饱私囊,不过是没有来得及将东西送到衙门罢了。

    唐思涵则是一脸的平静,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彭吉。

    彭吉为了给自己状声势,好让唐思涵下不来台,找了一帮子围观群众。

    新的捕快还没有找到,今日升堂,许飞扬临时将常寿拉来凑数。

    除了唐思涵,整个公堂上就四个人。

    彭吉他们四个人加上荀一元还有一帮子壮声势的,衙门显得有些势单力薄,更加坚定了许飞扬要尽快招到捕快的决心。

    许飞扬已经有了方向,古河城第一镖局——风门镖局里面,有很多的武林高手。虽然挖墙脚不道德,现在许飞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常寿一脸的傲娇,官司不官司的他不在乎,有生之年还能穿上捕快的服装,可以回去跟小孙子好好的显摆一番了。

    梁家兄弟站在另一边。梁家人都是清一色的大骨架,兄弟两个除了眼睛长得是几乎一模一样,其它地方,各有千秋。

    哥哥偏瘦一些,一脸的忧郁。弟弟长得很壮,将捕快的服装撑得满满的,他的脸上并没有忧郁的神色,只不过看许飞扬的眼神不太友好。梁欣宇一直觉得是许飞扬抢了他哥哥捕头的位置。

    许飞扬相信梁浩辰是没有拉帮结派的打算的,不过这个弟弟,显然不服许飞扬的管教。许飞扬有自己的方法对付梁欣宇,那就是委派他哥哥出任务。当哥哥的使唤弟弟,弟弟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彭吉要告唐思涵,给了唐思涵两条路。第一条,把他请回来,第二条赔偿他一百两的损失。

    唐思涵的态度也很坚决,请他回来是不可能了,一百两的赔偿,更是一文都不会给。

    唐思涵态度真的很坚决,没有妄图说服彭吉。但是彭吉的要求,唐思涵又一点不会让步。

    唐思涵一点都不知道着急的,虽然他很忙,忙着筹款翻修衙门。衙门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翻修了,柱子上的防虫防腐油漆都剥落了大半。有些地方还被雨水腐蚀,成了树虫的美味佳肴。

    彭吉显然没有唐思涵的耐心,连翻提出来的要求被唐思涵拒绝,有些暴躁,但是他依旧不肯让步一分。

    正当疆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衙门内平衡的局势。

    这是许飞扬第一次见到伏红薇,一看便知是个文静的女子。

    她走路的资式很奇怪,是正步。一个男人这么走路时不奇怪,一个女子这么走路就奇怪了,不过还怪好看咧。

    伏红薇和唐思涵一样走的都是正步,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她的声音很好听,许飞扬这一刻,竟有一种想结婚的冲动。

    伏红薇与唐思涵一定很熟,他们共用一只茶杯喝水。

    唐思涵大方的介绍伏红薇:“我们衙门的师爷,大家认识一下。”

    不仅仅是许飞扬惊讶了,在场的人都惊讶了。唐思涵竟然会聘请一位女性,做衙门的师爷。

    许飞扬未准备师爷的位置,唐思涵竟让伏红薇坐他哪。

    彭吉狠狠嘲笑了许飞扬一次。许飞扬不确定,唐思涵的举动是不是在提醒他些什么?

    唐思涵走到许飞扬身边,安慰他:“我慢慢教你,现在去把人都请来吧!”

    许飞扬心里好受了一些。他喜欢唐思涵,因为唐思涵从来不会贬低他。许飞扬承认,自己确实是缺乏一点自信。稍微被人打击一下,他就会难过好久,垂头丧气好些天打不起精神没有干劲。唐思涵不会,他会点出别人的缺点,但是不会贬低别人。

    唐思涵是许飞扬的加油站,这让许飞扬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干劲十足,元气满满。

    许飞扬快步穿过围观人群,来到外面。在衙门外有三辆板车和十几个有些身体缺陷的人以及其家人。这些身体有缺陷的无一例外都是下半身残疾。许飞扬认出几个,他们都在衙门吃过官司,被彭吉打过。

    在这些人中,有一位穿着蓝衣服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走路的时候,用的也是正步。许飞扬怀疑,这三个人是不是退伍的军人。

    几十个人分为两班,站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彭吉明显有些慌了,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唐思涵站在众人中央,介绍蓝衣男子:“萧灵昀,我们衙门的许作。”

    许飞扬一直有个疑问,唐思涵是如何做到仅仅去他家串个门,就知道他没有中饱私囊,假公济私。

    现在许飞扬知道原因了。他们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许飞扬撞见过几次萧灵昀。如果说一两次是巧合,一连撞见十几次,那肯定是有预谋的了。

    唐思涵在上任之前,就已经开始在古河城布局了。军人从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唐思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古河城衙门所有的讯息,一定是提前做过功课了。他们三个人一定是一起来古河城的,一个在明处,两个在暗处。

    唐思涵大刀阔斧的改革,他们小心翼翼的善后。

    许飞扬想起唐思涵之前跟他说的一句话——行动看出路。唐思涵不会查案,不过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伏红薇开始执行自己师爷的职责,她写字的样子很美。唐思涵说了些什么,许飞扬一句都未听进去,直到常寿提醒他把外面板车上,凉席卷着的东西搬进来,才回过神来。

    板车上有三卷凉席,许飞书一一搬进来,打开后都惊呆了,是三县尸体。这下许飞扬不敢出发呆了,认真听唐思涵与彭吉的较量。其实是唐思涵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唐思涵列出被彭吉打过的人,有人挨了几十板子,第二天就又活蹦出跳的,有人挨了几下,要么去了,要么残了。彭吉额头开始不住的冒热汗。

    唐思涵是个有耐心的猎手,同时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执法人。唐思涵想从彭吉口中问出那些贿赂他的人。彭吉只字不肯开口。

    彭吉也是一个硬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一点,许飞扬敬佩他。

    许飞扬总是这样,发现一个人身上的缺点也会发现别人身上的优点。

    唐思涵与彭吉僵持了一个时辰,这一局,彭吉赢了。唐恩涵未能让彭吉开口。他招了招手,伏红薇捧着刚写好的东西走了下来。

    唐思涵大手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印,让许飞扬快速送往古河城府尹处。彭吉被收监,只等府尹来了消息,以滥用执法权的罪名,将彭吉秋后问斩。

    唐思涵又走到彭吉的徒弟们面前,劝其回头是岸:“幸好,你们手上还是干净的,还有机会。所以说跟对师父很重要,以后做任何事情,一定要擦亮眼睛。”

    张宋然他们见彭吉会被斩,早己吓坏,拼命撇清关系。

    最后是荀一元。他脸上没有多少高兴,也没有多少不高兴。

    案子审讯结束后,许飞扬送荀一元出去。他很好奇,荀一元怎么会答应帮彭吉。

    荀一元依旧是那一副没有多少高兴,也没有多少不高兴的脸,冷冰冰的回答:“因为不想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