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明月祭河山
繁体版

第八十五章 将军查案

    李茹松发散了部将,自己也换了常服,带了一个偏将上了码头,跨上他那匹赤马龙驹踏云闪电,仿佛云中漫步一般,悠悠闲闲朝城中去了。

    在卫指挥使司府门前,只有一个挎刀护卫门神一样立在门柱边,看见这一主一仆一骑直朝大门过来,跨前两步就要瞪眼,但一看那匹马,赶紧把冲到嗓子眼的脏话咽了下去。那是一匹棕红色高头大马,毛色光洁缎子一般闪着荧荧红光,特别是四只马腿修长匀称,尤其难得的是马蹄上都长了三寸长的白毛,奔驰起来好像他在云头上一样。这匹马绝非俗物,那这骑马的人……

    护卫上前要拢那马头,被偏将伸手拦住。偏将说:“你进去向指挥使大人通报一声,应天府兵部武选司郎中李将军在此”。

    护卫听说是将军大人,吓得呆了呆道:“禀大人,吴大人不在司府里”。

    李茹松从马上下来,对偏将道:“你进去看看”。

    偏将应诺进了司府,一会儿就从府里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穿罩袍的幕府。

    “启禀大人,吴指挥使不在府里,只有这位幕府大人值堂”。

    “见过李郎中大人”,那位幕府一恭到底说:“吴大人带人到巡抚府公干去了,请李大人进府里歇息歇息”。

    “不必了”李茹松又翻身上马说:“告诉你府吴大人,回来就到我船上去,我有事问他”,对偏将道:“我们走”。

    李侍郎回到船上一杯茶没喝完,偏将进舱禀报“指挥使司吴大人带着他的属下幕僚在船下求见”。

    李侍郎这才嘴角微微扬了扬,心里略感释怀。

    “让那位吴大人来吧,我有话问他。其他人都让他们回去”。

    一会儿,偏将挑开帘子把吴大人让了进来。这位卫都府指挥使吴大人虽然是武将出身,长得也高高大大,却是戴乌纱帽罐顶,穿圆领官服,白面细皮颌下无须,没有一点武将的气度。

    见到李茹松抱拳恭敬道:“不知道李大人驾到,请恕在下不恭。”

    李茹松上前托住道:“吴大人,你也是外出公事,哪有什么恭不恭的说法。请坐。看茶。”

    彼此客套了一番入座,又扯淡了一会吴大人在南京的师门和同年,刚要进入正题,偏将进门禀报“巡抚府幕府求见”,把费巡抚的帖子递给了李郎中。

    李茹松笑道:“巡抚大人的消息也很灵通。请他进来”。

    幕府见过礼,恭敬地道:“李郎中大人,巡抚大人在府里给郎中大人接风,叫属下带着大人的官轿来接郎中大人进府。”

    李茹松谢过巡抚大人说:“请你回去禀报费巡抚,属下日前公事缠身不便进府打搅,等停个一两日,再去府上请安”。

    一旁的吴大人听了这话愣了愣道:“李大人,巡抚大人给你接风,你还是去吧。公事以后再办不迟”。

    李茹松笑了笑,“还请这位幕府大人回去如实回禀巡抚大人”。

    幕府无奈“恭敬不如从命”,退了出去。

    李茹松李郎中转过脸,神情肃静下来。

    吴大人也收回了满脸笑容恭敬地问:“不知道李大人突然造访指挥使司有何贵干?”

    李茹松沉吟了片刻说:“吴大人,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实话,这巡抚府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大人也沉默了一会端起茶碗慢慢地喝了一口问:“李大人,怎么应天府兵部对巡抚大人的案子也感兴趣?”

    李茹松并不想把他跟费府的渊源说出来,不置可否地笑笑道:“前个时期,你们指挥使司不是也出了一档子事嘛,不知道跟费府的案子有无瓜葛?”他以前听兵部的同僚说过常州府指挥使司里的人伙同土匪打劫官银的事,就煞有见识地说了一嘴。

    吴大人心里紧了一紧。“绝无关系,李大人”。

    “喔”,李茹松玩味的应了一声道:“吴大人这么肯定,一定是对费府的案子有所了解喽”。

    “了解不敢当,费巡抚府上的案子时日这么久了,消息多少听了一些”。

    李茹松绕了这么大的圈了,最感兴趣的就是关于费家案子的消息。

    “吴大人,你就说说费府案子的消息”。

    “李大人,街面上传的消息许多都当不了真”。

    “吴大人,当得了真当不了真,本官自有判断,有什么消息你只管说就是了,至于和那桩勾结劫匪的案子是否有关联,本官也会自有结论,有什么消息你只管说就是喽”。

    这位吴大人毕竟也是行武出身,所绕的弯子也就如此,被李茹松激了一激就索性放开说了。

    “李大人,你有所不知,费大公子玩性大,性子直爽,又是个爱脸面要强的主,我们常常在一起喝酒取乐。费公子这个个性经常会得罪人,当然费公子不会在乎这些。”

    “你捡重要的说”。李茹松不爱听他这般啰嗦。

    “好。费公子出事前就叫我出兵卒抓他的一个仇家,结果,那个仇家也是个行家,人没抓住,反而让那个仇家把大公子拿住做了人质,一起出了府城才放了大公子”。

    李茹松来了精神,“你可知道这个仇家是什么人,这般有本事?又跟费大公子结的什么仇?”

    “这细枝末节,大公子没跟我细说,但我也有所耳闻。大公子看上了一位致仕在家的老督台的闺女,他那个仇家就是这个老督台闺女的相好。她这个相好有些个手段,弄的老督台一家死心塌地护着他。大公子就想把他这个对手弄进大狱里,让他们都死了这份心,没想到弄出了一个仇家,还让他跑了。后来,大公子一气之下,找了个由头就把那个老督台气死了。这个仇结的可就大了”。

    “这么说,费家的案子是那个督台闺女相好弄出来的?”李茹松问。

    “街头巷尾都这么说,我猜差不多也是如此”。

    “那个仇家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般手段?”

    “李大人,外面风传此人是个域外之人,使出的手段一定也是高深莫测”。

    李茹松的兴趣更大了,刚要再问,偏将挑开帘子进来禀报,他冲着偏将皱了皱眉头,示意偏将打扰他了。偏将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李茹松拧着眉问:“什么事?”

    “禀大人”偏将小声道:“巡抚府送来一桌席宴,在旁边的船上候着”。

    “送个哪门子宴席”李茹松嘀咕了一句道:“叫他们搬到船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