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明月祭河山
繁体版

第四十七章 结缘匪首飞豹

    这两天末央没有出门,生怕错过飞豹来访。一连在宅院里待了两天都没有动静,第三天早上末央正带着知了在后院练功,老广昌急匆匆跑过来对末央道:“门口来了一位朋友,你快去看看”。

    “哪里的朋友,你请他到堂屋里坐,我这就过去”。

    “他只愿在门厅,不能去堂屋。你还是过去看看吧”老广昌道。

    末央皱了皱眉头道:“你先去”。

    站在门厅里的是个衣衫褴褛的矮子,末央瞧见这人的身影心里就是一乐:果然来了。来人正是牛三娘小饭铺里的小矮子。

    大门大敞着,小矮子站在门前,身边放着一个背篓。末央笑着道:“矮子进城来啦”。

    矮子却一脸的茫然,很快地看了末央一眼同时给他使了个眼色。末央走到门厅朝大门外瞥了一眼,巷子里站着的一个人立刻转过身去,他马上就明白过来:还是有人在监视他和他的宅子。

    “这位大爷,这笋子你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小矮子问末央道。

    “你急个什么,还不得先看看再买?”末央蹲在背篓前,把竹笋一个一个拿起来捏了捏道:“要了,送伙房去吧”,站起来转身就走。

    小矮子抱着背篓跟在后面,老广昌也重新掂起扫把从门厅到大门外扫了起来。

    进了堂屋末央回头道:“坐吧,矮子,吃早饭了没有?我叫人把早饭送过来,边吃边说”。

    “不了末爷,赶紧说完我要走,外面还有人盯着呢”

    “你一个人来的?”末央问。

    “末爷,你明早的时候到南门外土地庙那个集市上去,豹子要见你。最好早点去”矮子说罢把篓子里的竹笋倒在地上,把篓子背在背上道:“末爷,后会有期,我走了”。

    末央点点头,看着他走出大门。

    第二天早上,末央换了件蓝布的直裰头上戴了一块四方巾,从后门悄悄的出去。他在城里转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跟踪的人,这才朝南门走去。

    出了南门,南门外的集市正是热闹的时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末央拐过去往土地庙走,看见了那棵老槐树,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有个女人挽着一个小竹篮从他面前横插过去,末央定眼一瞧正是牛三娘。

    牛三娘一定是看到他了,才从他面前走过去。末央也就跟着牛三娘后面离开了集市,朝离城的方向走去。出城的道拐到一条小路过了一片杂树林子,路边孤零零有一户农家小院,牛三娘推开院门站在门前回头笑着等末央,等末央到门口这才道:“末爷,进来吧”,转身进了院子。

    末央进了院子,小矮子迎过来笑着道:“末爷又见面了,豹子在屋里等着呢”过去把院门顶上,才领着末央到旁边的一间茅草屋,推开门让他进去。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飞豹披着衣服坐在床上,见末央进屋两只手抱拳道:“末爷,恕我不能下床给你行礼”。

    末央也抱拳恭了恭道:“怎么,豹子兄弟受伤啦,严不严重?”

    “小伤,小伤,养几天就好了。末爷,快请坐”飞豹道。

    小矮子从大桌子下面拉出一条长凳道:“末爷,你坐,我去给你老拎壶热茶过来”。

    矮子说完出去,把门带上,屋里光线立刻暗下来。

    末央坐下来道:“受伤了还跑这么远的路过来,路上不好走吧。你叫矮子来告诉我一声,我再过去比你要轻松一些”。

    “没大伤,就是现时不能骑马,坐马车倒给我坐出毛病来了”飞豹笑着说,“那天夜里的事我就不说了,大恩不言谢,以后再允我牛某人报答”。

    “飞豹兄弟说的严重了,我也是碰巧遇到。怎么,兄弟你也姓牛?”末央颇感意外。

    飞豹笑着说:“不瞒末爷,牛大力是我叔伯兄弟,牛三娘是我妹子”。

    末央一拍脑袋才恍然大悟。

    “那你就更不该带着伤跑这么一趟了”末央道。

    “末爷,比起你的仗义,我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正说着,矮子拎着茶壶拿着碗推门进来道:“我看你两客气到现在,就没有别的话说啦?”。

    说的他俩都笑起来。

    矮子把茶水倒好道:“我也不在这里听你俩客气了,我要过去帮三娘做饭,不然她又要骂我这个挫子了”。

    二人又是笑了一阵,等矮子出去末央问:“豹子兄弟,这次怎么这么大意让别人抄了老窝?”

    飞豹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大意,是上官府的当了。末爷,你是大力的救命恩人,也是我飞豹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牛家的大恩人,有些话不管是当讲不当讲我都跟你讲。”飞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说了起来。

    原来,从开始倭匪来常州府到城门上倭匪的脑袋被偷都是他飞豹和巡抚府侯学仁倚势设的局,直到他突然看见自己的兄弟真的被官兵追杀,自己被五花大绑无能为力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被别人设计了。要不是末央涉险救他,恐怕他已经是命上黄泉了。

    而这一切的设计都是为了官府那一万多两的银子。

    “牛大力知道你们的计划吗?”末央问。

    “不知道。正是你和大力突然介入,在野菇岭杀了几个日本人,吓跑了剩下日本海匪,才使我们又费了一番周折,让常州府里的人依然相信倭匪来了,然后把被劫走的银子嫁祸给倭匪,死无查证。被劫的银子五五分账”。

    “塘沽的事牛大力知道吗?”

    “也不知道”飞豹笑了一笑又道:“这事真他妈的太巧了,我们兄弟俩是不是犯冲?那天晚上我听说他带人住进塘沽就犯膈应,后来一想不如他死几个人,我这边也死几个人,再成就他一番功劳,没想到他当天就被下了大狱,落了个勾结倭匪的罪名”。

    “牛大力落的是死罪,名字已经报到朝廷,就等着秋后问斩了。你是就抢到一万两多银子还是分了一万多银子?”末央问。

    “分到一万多银子?”飞豹不解跟了一句。

    “你刚不是说跟对方五五分账。而且官家说被劫走了全部罚没款两万六千多两白银”。

    “什么,两万六千两?”飞豹瞪大了眼睛回不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