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02：星期一。19-25℃，中雨转小雨（上海）

    一早上和昨天一样。

    不一样的是，八点不到，武葑在走廊里做“功课”的时候，卫璧琳下楼来叫他们四人吃早餐。

    她常住十一楼的一个房间。她敲了蓝彩岚房间的门。

    武葑停下“功课”，敲了苗外婆和苗婷婷房间的门。然后他回房间稍作整理，出门。

    四人已经在走廊里等他了。

    五人一起下楼去餐厅吃早餐。

    吃完早餐，蓝彩岚回房间收拾行李，卫璧琳陪同。

    苗外婆、苗婷婷和武葑去一楼休息区等蓝彩岚和卫璧琳下楼来。

    送走蓝彩岚以后，四人各回各的房间。

    武葑没有等到孙郗媛的消息，有点奇怪。

    他给她发视频通话，她没有接。

    武葑想着要么她在学习，不想被打扰？那就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吧。然后他在走廊里继续做“功课”。

    还没有结束，苗婷婷就走出房间来找他了。不过她没有打断他，而是耐心地等他全部结束了才跟他说话：“一上午不知道干什么好，我一直在看我给你拍的录像，越看越……”她想说越看越喜欢，但怕他听不进去，扭头回房间，于是她改口道，“越看越帅，和你的样貌都不搭调，你说你为什么没有遗传阿姨的美貌呢？”

    武葑看了她一眼，说道：“唉，长成这样，已经够烦的了，要是再帅一点，那不得愁死人啊。”

    “你什么意思？”苗婷婷瞪大眼睛问他。她听出来了，他显然是在说，她在他身边黏着他，让他觉得烦。她扬起拳头准备捶他。

    武葑说到帅，突然想起卞志超来，以及他和孙郗媛的承诺，于是他对苗婷婷说道：“我认识一个比我长得帅，也比我高大强壮的男孩子，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苗婷婷白了他一眼，问他道：“他多大了呀？”

    武葑奇怪她没有立即拒绝，这正合他意。

    “二十六七岁，他是搏击教练，以前拿过好几个冠军的。”

    “他经济条件怎么样？养得活我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不过我介绍你们认识了，你们自己聊好了。”

    “我呸！”苗婷婷突然生气了，“你连他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要介绍给我认识，还想让他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吗？你就是这样对我负责任的吗？”她的拳头本来要放下来了，但这时候，直接“飞”到了武葑身上。

    武葑本来想解释说，他是借着帅字发挥一下，但一想，苗婷婷数落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他对卞志超的情况，所知其实很有限，仅仅是一个俱乐部而已；而且卞志超的左手还在恢复期，他的确是着急了一点。他不得不向她道歉，同时为卞志超说好话，说他直爽大方。

    苗婷婷听不进去，说除非比他还好，否则就不可能考虑，而且鉴于他今天极力把她“赶走”的“恶劣表现”，她决定回了K市以后要赖上他了。她要报复他，让孙郗媛难堪。

    武葑只得再次诚恳地道歉，说换别的条件好了，他都答应她。

    苗婷婷问他，吻她也可以吗？

    武葑立即摇头说，不可以有身体接触，那是原则问题。

    苗婷婷说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让武葑陪她去逛商城，然后买东西给她，直到她开心为止。

    武葑说下午要和他妈妈一起逛街，上午就算了。

    苗婷婷嘟着嘴不同意，她说下午去肯定是阿姨买单，不能算他的补偿。

    武葑说那就回去以后陪她逛，给她买。

    苗婷婷想了想，同意了。然后她警告武葑，以后不许再有要给她介绍人的念头，否则她跟他翻脸，她自虐，让他后悔。

    武葑只得哄着她说他确保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他心里苦恼着，以后恐怕不好向孙郗媛交代了。

    接下来苗婷婷要“惩罚”武葑，她让武葑进房间，关门和她聊天。

    武葑只得照办。

    两人坐在床尾，武葑却不知道聊什么。

    苗婷婷说他随便聊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她生气。

    武葑想了想，问她是不是聊武术也可以。

    苗婷婷点点头，然后她掏出手机问他，要不要把她拍的录像都发给他，反正有WiFi。

    武葑想了想说得不少时间吧。

    苗婷婷说发到吃午饭为止。

    武葑说算了，回去了拿个u盘拷一下很方便，现在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呢。

    苗婷婷想了想说好。

    然后两人聊起了商务楼的装修。

    苗婷婷要武葑解惑大厅变“清爽”的经过。

    武葑如实相告。

    苗婷婷不敢相信，他花了一提矿泉水和几斤饼干的钱，就完成了一个大难题，而且还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干活的人也满意。

    武葑说是他运气好，正好看到了拾荒的阿婆。

    苗婷婷说她以后要学着善待这样的人，他们也许对他们公司有用，至少这次给武葑的商务楼装修前，他们公司就能省下一笔钱。以后也许还能遇到类似的情况，可以借鉴。

    然后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聊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瞿荟芸带着武葑外婆到了苗外婆和苗婷婷的房间。

    然后卫璧琳来敲了武葑房间的门。

    两人跟随卫璧琳离开房间。

    卫璧琳看着他们俩一起走出房间，心里一阵疑惑。

    六人一起下楼吃午饭，还是在“久违”的“寿”字包厢里。

    饭桌上，瞿荟芸问他们，下午准备去哪里逛。

    武葑不想她太累，提议就近逛逛。

    卫璧琳同意。

    苗婷婷说就近那就只有商城和中央公园了，她已经逛过了，不想去。

    瞿荟芸问她，上次去逛，买了些什么。

    苗婷婷两手一摊，说什么都没有买，然后含沙射影地说某人小气，连杯奶茶都不肯请。

    武葑说那就让服务员给她上牛奶。

    她撇撇嘴说不要，晚上喝。

    瞿荟芸对苗婷婷说这次依她，看上什么就买什么。

    苗婷婷拍手叫好，说还是阿姨最好。

    苗外婆瞪了苗婷婷一眼，然后对瞿荟芸说不要这样惯着她，她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瞿荟芸说她喜欢苗婷婷，他们难得来，她也难得有空陪他们。

    苗外婆没有吭声，以后她和苗婷婷的确很少会来上海了，尤其武葑外婆回了K市以后，她们就没有必要折腾了，反倒是瞿荟芸要经常往K市跑，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好像有些亏欠瞿荟芸。

    六个人开开心心地吃完饭后，送两位外婆回了房间。

    大家一起小坐了一会儿，四人离开去逛商城。

    两位外婆自然是留守，她们有说不完的话，也有要说的秘密。

    一路上，苗婷婷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很是高兴。

    但当她回头看到瞿荟芸的左边是挽着她左手的武葑，右边是挽着她右手的卫璧琳的时候，她不高兴了。她站定着面对他们三个人，看着他们走向自己，看起来还挺和谐的。她不好意思推开卫璧琳，取而代之，更不好意思让武葑撒手，她只能看着干着急。她嘟着嘴默默转身走着。

    走了一会儿，机会终于来了，在过斑马线的时候，她走到武葑左边，用力挽着他的左手。

    这样，四个人并排着走在斑马线上，这引来了对向而来的行人们不满的目光，因为他们“占道经营”了。

    瞿荟芸看出异样，只得让武葑松开她的左手，她和卫璧琳走在前面，苗婷婷和武葑跟随其后。

    武葑在心里责怪苗婷婷，她破坏了他们母子难得的温馨。

    到了商城，才逛了一会儿，瞿荟芸就接到电话了，她不得不准备回酒店。她让卫璧琳陪苗婷婷和武葑继续逛。

    卫璧琳不肯。

    武葑也不同意。

    他们都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回去。

    卫璧琳说要么她陪她一起回去，要么让车来接她回去。

    瞿荟芸选择前者。

    临走前，她递给武葑一张信用卡。

    武葑当然不肯收。

    她又递给苗婷婷，说她答应她给她买礼物的，不能食言。

    苗婷婷自然和武葑一个“阵营”的，而且这样正好可以让武葑“花钱赎罪”。

    瞿荟芸只得收回信用卡。

    武葑和苗婷婷走出商城，送瞿荟芸和卫璧琳到马路边，看着她们过了斑马线才返回商城继续逛。

    这次，武葑很“认真”的陪着苗婷婷挑选礼物。因为刚才瞿荟芸提到礼物，他就想起来，来之前他答应孙郗媛，要给她带礼物的。他打算买一套定制的情侣的双人配饰带回去，然后他和孙郗媛一人一个，最好不是随身佩戴的，而是携带的，因为他整天拳来脚往的，不适合佩戴首饰。他带着私心陪苗婷婷逛着每一家店铺。

    在一家饰品店，他看中了一对情侣手链。

    苗婷婷看中了一条项链，它的挂坠是一个扁扁的蓝色长水晶，前后是沿中心面对称的，正面形状是一个四边形，上边是一个等边三角形，下边是一个狭长的等腰三角形，挺好看的。

    武葑买下了这三件饰品。

    五一有活动，打了些折扣。

    苗婷婷很开心，她要武葑立即给她戴上。

    武葑说他不会，他让营业员代劳。

    苗婷婷努了努嘴，同意了。

    这是武葑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第一件贴身礼物。他不肯给她戴，她也不计较了。这是她两次上海行最大的收获，她很知足。她戴着项链走在商城里，开心极了。

    两人又逛了一个小时左右，苗婷婷终于说累了。她嚷着要去找吃的喝的。

    武葑这次“舍命陪女子”，又陪着她吃喝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她在吃，武葑只负责买单和拎包。武葑和她开玩笑说，他终于知道她以前为什么那么胖了，敢情这么能吃，她的肚子比粉碎机还厉害。

    苗婷婷边吃水煮串边瞪着武葑，然后说道：“啊呀，我好像答应你要控制体重的，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呢？”说完她把嘴里吃剩的串串递到武葑嘴边，要武葑咬着，然后说便宜他了。

    武葑不肯，让她扔掉。

    苗婷婷说不要浪费，他不吃，只能她吃了。吃完后，她找到垃圾桶扔掉竹签，然后让武葑给她一张纸巾。她擦干净双手以后，从武葑手里拿过她的挎包，然后和武葑一起走回酒店。到了房间里，她对着胸口的项链拍了照，然后发了朋友圈。

    武葑一开始有点担心，后来想到她屏蔽梁芝华了，就没有吭声。他走去窗口站桩。

    两位外婆则听着苗婷婷分享她的快乐。

    苗外婆觉得，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苗婷婷这样快乐了。她不由得看向窗口的武葑，再次感概苗婷婷和他有缘无分。

    武葑外婆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呵呵地对她说，年轻人的事情就别去操心了，让他们自己解决，除非他们有困难或者危险的时候。

    苗外婆说她明白的。

    苗婷婷没有听明白她们的话，她继续“散发”着她的快乐。

    五点钟左右，瞿荟芸和卫璧琳来到房间里。

    武葑结束站桩走向她们。他打过招呼以后，被苗外婆“抢先”问了瞿荟芸，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

    瞿荟芸说小事情，已经解决了。然后她问苗婷婷，她和武葑买了些什么。

    苗婷婷开心地指着胸口的项链，然后说，武葑买了一对手链，不过没有她的项链贵。

    瞿荟芸看了一眼她的项链，点头说好，然后她看向武葑。

    武葑微笑以对，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他给苗婷婷买项链的时候，没有当成信物送给她，同时他的心思也在和孙郗媛的情侣手链上。当然，他不想拿出来给她们展示，以免麻烦。

    瞿荟芸也没有再深究。

    倒是卫璧琳心里有点不痛快，她觉得，武葑应该给她和蓝彩岚也买一份礼物才对，那是她们应得的，结果却没有。她在心里责怪武葑不懂做人，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大家坐着寒暄了一会儿，下楼吃晚餐，继续享“寿”。

    瞿荟芸确定这回不会再“半途而走”，所以她好好张罗了一番，也很好地营造了气氛，结果很不错，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地边聊边吃了一个多小时。

    晚餐结束后，大家又开始了“茶话会”。

    瞿荟芸这是在给两位老人家多一些交流的机会。

    她们俩有说不完的话，自从武葑外婆被瞿荟芸接来了上海，她们俩十多年都没有再见过面，虽然有电话，但一年也就打那么几次，电话里能说的话也有限，能聊的事情也不多。要不是武葑寻找妈妈而找到苗外婆，姐妹俩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姐妹俩近四十年前因缘而遇，然后来往了二十多年，积累了深厚的感情，直到十多年前因故而别。

    这十多年里，武葑外婆生活过得越来越好，却也越来越孤单。

    苗外婆虽然也过得不错，但她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女儿，她心里其实很痛苦，只是她很少把痛苦放在脸上。

    这一点，武葑外婆心里很明白，当年她就是这么劝自己的。

    她们见面的这几次，她都试图安慰苗外婆。但苗外婆总是以瞿荟芸母子相逢是高兴事为由，婉拒深入交谈。她前天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些伤感，武葑外婆听了心里有些难受，她痛苦的时候，自己不但不知道情况，也没能在她身边安慰她。这是她这个老姐姐亏欠她的地方。她想到以后回了K市，还要麻烦苗外婆照顾自己，她觉得亏欠苗外婆的就更多了。

    这次，她想和苗外婆好好聊聊透，她也有她的秘密想告诉她。因为过了今晚，可能就只能下次见面才有机会了。她原本以为她们吃完晚饭就可以“自由”了，结果瞿荟芸好心“泛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瞿荟芸却没有结束的意思，她心里不得不放弃，看来真的只能等到下次见面了。而下次见面在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苗外婆则和她相反的心情，她心里明白，她下次再见武葑外婆可能得几个月以后了，那时候应该也是武葑外婆回K市住的时候。所以她感激瞿荟芸今晚的安排，当然，她也明白，瞿荟芸也是想和武葑多相处一下。

    其实，他们母子俩见面，远比她和武葑外婆见面容易得多。

    到九点钟，瞿荟芸终于结束“茶话会”，准备回家了。

    武葑外婆继续留守酒店。

    武葑和卫璧琳送瞿荟芸到酒店门口。

    瞿荟芸说她明天早上九点前过来送他们，然后她看了一眼卫璧琳。

    卫璧琳点了点头。

    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她的意思是她在问卫璧琳，让她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卫璧琳请她放心，一切准备就绪。

    武葑目送瞿荟芸坐车离开酒店。

    两人坐电梯上楼。武葑六楼，卫璧琳十一楼。

    武葑走出电梯后去房间见了两位外婆。

    武葑外婆支开苗婷婷，让她去武葑房间待一个小时再回去睡觉。

    苗婷婷一脸灿烂地答应了，“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武葑不敢违逆他外婆的“旨意”，一声不吭地和苗婷婷一起离开。他在心里想着，两位外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强行撮合他和苗婷婷？不可能啊，之前都没有一点征兆。她们两个人都没有表达过那种意思呀。

    武葑当然是会错他外婆的意思了。

    两人离开后，武葑外婆和苗外婆敞开心扉要好好聊一聊，但很可惜，苗外婆再次婉拒了。她说等武葑外婆到K市和她们住在一起以后，她们再把各自心里的想法和担忧都说出来，然后一起商量好怎么解决。现在，她真没有那个心思。

    武葑外婆不想勉强她，只得再次作罢。她得熬上几个月了。

    这边的事情不顺利，那边却一帆风顺。

    苗婷婷仗着有武葑外婆的“令箭”，把武葑折腾了一番，但她没有过分，因为她不想让武葑为难。

    等苗婷婷回她们的房间后，武葑洗漱了一番，然后劈叉，同时给孙郗媛发视频通话，她没有接通，任由铃声响着，也任由旁边的梁芝华替她着急。

    孙郗媛昨天就住到了梁芝华家里。武葑给她发消息，询问情况。她也不回复他。

    这下武葑心里开始不安了。他继续劈着叉，同时想着怎么办。他立刻想到给孙爸爸打电话，他也顾不得时间晚了。他拨通了孙爸爸的电话。

    孙爸爸这两天心里也备受煎熬。他已经和孙妈妈彻底决裂了，但他暂无去处，只能和装病时一样，睡在沙发上。他很快接通了武葑的电话，并告诉了武葑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孙妈妈在家里思前想后好几天，决定去武葑的出租房里找他和孙郗媛摊牌，阻止他们领证。

    孙爸爸见她出门，悄悄跟在了她身后。

    孙妈妈走到6号楼西边的时候，他正走到10号楼西边。

    孙妈妈右转走到幼儿园前面的时候，孙爸爸预感不妙，她好像要往24号楼去。

    他赶紧给孙郗媛发了消息，提醒她注意，然后跑步走到幼儿园拐角处，探头往右看。

    孙妈妈已经走到16号楼后面了，而且她还在继续往西走，她走到24号楼一单元楼道口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

    孙爸爸远远看着，心里一阵紧张。让他更紧张的是，孙妈妈走进了楼。孙爸爸赶紧向24号楼跑过去，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楼，然后等电梯从四楼下来。

    他坐电梯上四楼的时候，孙妈妈还没有敲开孙郗媛的门。

    不过她的砸门声和大喊声把对门402的男邻居吵到了。

    男邻居开门出来让她声音轻点。

    她跟人家骂上了，然后女邻居走出来和她对骂，她一挑二，丝毫不处于下风，直骂到夫妻俩回家关上了门还不肯停歇。

    消停了一会儿，她继续摧残401的大门。

    孙郗媛忍无可忍，终于开了门。

    这时候孙爸爸刚刚到四楼电梯口，他听到了母女俩的所有对话。

    “你们终于肯开门了？”孙妈妈问孙郗媛道。她见武葑没有露面，继续说道，“你让武葑出来见我，他现在开始对我摆谱了吗？”孙妈妈还是那股傲慢劲头。

    “他不在家。”孙郗媛不屑地回答道。

    孙妈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去哪儿了？”

    “你想见他就去上海找他吧。”孙郗媛说完，轻轻关上了门。她也怕伤到孙妈妈。

    孙妈妈反应过来后发现门又关上了，于是她又开始砸门。

    孙郗媛这次任凭她怎么拳打脚踢，都没有再开门。

    于是孙妈妈开骂了，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骂完孙郗媛，她又骂武葑，然后捎带上孙爸爸和金妈妈。骂了五分钟，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

    因为孙郗媛关上卧室的门在睡觉，她学习是学不进的了。

    孙爸爸听不下去孙妈妈的辱骂，现身要拉她走。不过以失败告终。

    她见孙爸爸出现，更加“人来疯”了。她把四人重新又骂了一遍，然后还是拳打脚踢，摧残着大门。她见门不开，就开始用头撞门。她真的很用力地撞着，撞到额头出血，还没有停下来。

    孙爸爸吓坏了，拼命拉她还是拉不住。

    躲在猫眼后面看热闹的402的夫妻俩看不下去了，打了110报了警。

    警察同志到达前，孙妈妈已经血流满面了。

    警察同志了解清楚了情况以后，立即让孙爸爸联系孙郗媛开门。

    孙郗媛很快走出房间开了门。她看到门外的情形，吓了一跳。同时，她听到了孙妈妈的恐吓：“你们俩要是敢背着我领证，我就死给你们看！”

    警察同志让孙爸爸赶紧送孙妈妈去医院。

    孙爸爸只得照办。

    然后警察同志批评了孙郗媛。

    孙郗媛说她心里的苦，他们不理解。

    警察同志没有多说什么，这算家庭纠纷，所以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孙郗媛受到了惊吓，她坐在沙发上想了又想，起身收拾了一些衣物和书本装到皮箱里，然后她联系了梁芝华，奔她家而去。

    孙爸爸则在医院让孙妈妈处理好了伤口就带她回家了。

    直到武葑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有和孙妈妈说一句话。

    他觉得，武葑回了K市就会知道一切，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倾囊相授”。但他忽略了武葑对孙郗媛的感情，他把武葑“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挂了电话，武葑立即收拾好行李，准备连夜回K市。他推着皮箱，敲开了两位外婆和苗婷婷房间的门。他把情况一说，然后打招呼准备离开。

    苗外婆阻止了他，她说他这么一走，她和他外婆肯定是一晚上睡不着的了。她们还得通知他妈妈，那他妈妈肯定也睡不着的了，可能还得连累她家里人也睡不好。他既然知道了孙郗媛住在梁芝华家里，就应该放宽心，她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一走，她们这边就乱套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苗婷婷也说，他走了，她也睡不着了，除非他们俩一起回去。

    但是苗婷婷回去了，苗外婆肯定也和她一起走的，那就等于要扔下武葑外婆一个人在酒店里了。

    武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们三个人连夜走，然后把他外婆托付给卫璧琳。但他没好意思说出口，那样做真的太自私了。他心事重重地返回房间。

    苗婷婷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恨不得跟过去陪着他。她看向两位外婆，她们当然都是反对的眼神。

    也许，她迈出这一步，能走向她的幸福。

    但武葑却未必开心，而且他心里会留下很大的愧疚。

    成就一个人的幸福，如果要牺牲一个无辜人的幸福，那她们都不会同意的。虽然她们年轻时候也曾受过类似的不公平，但她们自有她们的坚守，她们和那些人不一样。

    她们善良，但不是绵羊；她们迷茫，但不骑墙；她们坚强，不受恶劣环境影响，也不受欺负过她们的恶人的影响，她们耻于变得和他们一样。

    武葑一夜没睡，他在劈叉和站桩之间切换着，折腾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