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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天前，下午16点45分，小雪

    一栋白色实验室大楼前，两名警官对着门口的守卫亮出了证件。

    “我们想见一下这里的负责人。”其中一名姓罗的警官说道，他的年龄稍大一些。

    守卫看着两名警务人员，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该不该放他们进去。他在这个研究所里工作的时间并不算短，每天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可警察找上门来的事情还是少有。

    “你们稍等，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客客气气地说道。

    “好，我们等着。”罗警官点头答应。守卫见状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内线。只见他刻意背过身去，小声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接着他不住地点头，似乎得到了对方的明确指示，于是他很快放下了电话，转身回到警察这里。

    “两位警官，请跟我来！”守卫压低身子，十分殷勤地抬手指路。

    守卫引着两名警官走进了偌大的实验楼，带着他们在里面转来转去，最终来到六楼的一间办公室前门。要说这一路上，两名警官也在留心观察。这的地方虽说很大，但所到之处都给人一种井井有条、秩序井然的感觉，表面上似乎看不出什么问题。

    守卫在门前站直了身体，抬手轻轻叩了叩办公室的门，里面随即传来一个声音，“请进！”守卫听闻立刻推开了门，扭头礼貌地说道：“两位请吧！”

    “谢谢！”罗警官点头以示感谢。

    两名警官一进房间就看见一位身穿白大褂、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目测男子的年龄应该在52岁左右，个子不高、身形消瘦，暗褐色的头发已经谢顶，加上深陷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操劳过度的联想。

    “你好！我叫戴德文。”男人绕过办公桌，主动上前和罗警官握手。

    “你好！”罗警官伸手迎上前去，接着开门见山道：“戴教授，我们来是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

    “坐下说吧，”戴教授顺势把两人请到一旁的沙发上，“喝杯茶？”

    “不用了，谢谢。”罗警官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好吧，你们说，知道的我会如实相告。”戴教授双手扶住沙发向后靠道。

    “情况是这样的。早上我们接到一名女大学生的报案，说她的室友失踪了。根据她所提供的情况，这名女生从昨天下午15点之后就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在此之前，曾有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过一条可疑信息，内容和失联女生有关。我们根据手机号的注册信息，查到这个名叫邓恩的人是在这个研究所里工作。不知道你对这个人是否有所了解，如果可以，我们想见见本人，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我手下，确实有一名叫邓恩的助理。我把他叫来，有什么问题，你们当面问他。”

    “那太好了！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对方的配合让罗警官颇有几分意外。一般的国家直属机构对警察都比较抵触，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调查起来并不容易。

    戴教授起身到办公桌前拨通了电话，放下电话没多久，就见一名中年男子敲门进来。

    “教授，你找我。”男子恭敬道。

    “这两位警官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你坐下和他们说说。”戴教授说完又转头介绍道：“他就是你们要找的邓恩。”

    “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紫辰的女大学生？”罗警官说话时紧盯着邓恩的眼睛，察觉他的眼神有一丝闪躲，看样子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邓恩迟疑了一下，慢慢说道：“我认识这个女生，她就在研究所里。”

    “你说她在这？”这个回答让两名警官都很意外，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找到了。

    “是的。她是我们一个实验征集到的志愿者，正在这里参与项目。”

    听到这个消息，两名警官立刻轻松了许多。想来后面的事情应该会比较顺利。

    “所以是你给她朋友发了一条信息？”

    “不是我，”邓恩摇了摇头，“是她偷拿我的手机发了信息，被我看到后制止了。实验期间不允许和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她一进来手机就交由我们保管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直联系不上她。”罗警官喃喃自语，接着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见见她吗？”

    “这……”邓恩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戴教授。

    “好了，你出去吧。”戴教授看着邓恩说道。邓恩于是起身离开了房间。

    “很抱歉，我不能安排你们见面。”戴教授把头偏向一边，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原因呢？”罗警官预感不妙。

    “这个志愿者参与的实验，是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项目。实验期间绝不允许和外界有任何形式的接触，这在她进来之前就已经明确告知了本人。只有她自愿签了保密协议，我们才允许她进入具体的实验环境。所以在实验完全结束之前，我恐怕不能让你们见面。”

    听完戴教授的解释，两名警官对视了一眼，都秒懂了对方心里的潜台词。原以为事情会就此结束，却不想峰回路转，前景突然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戴教授，我们只是想确认她的人身安全。既然接到报案，总要对报案人有所交待吧。”罗警官诚恳地解释道。

    “这我当然能理解。只是这次实验花费巨大，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如果我现在叫停，我们将因此蒙受巨大的损失。你们应该知道，这个研究所是国家直属机构，许多项目都涉及机密。即便你们是警察，恐怕也无权介入。”

    “这么说，我们想进去看她也是不可能的？”

    “的确。任何实验外人员都不能进入实验场地。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既然承认她在这，就肯定会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我可以把她亲笔签名的协议给你们一份，拿着这个证明，你们也好向报案人去解释。这里毕竟是国家生命科学研究所，你们可以告诉她，大可不必过分担心。”

    虽说戴教授的话没错，但罗警官还是觉得这样离开有些不妥。正思考该怎么处理才好的时候，却听见戴教授这样说道：

    “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之前和他有过几次接触，他为人很豪爽，办事也利落，我个人对他的工作作风还是非常欣赏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罗警官自然知道何为识趣。

    “不用麻烦你了，我们回去会向上边汇报。还请你把这个人的签字证明给我们一份。你们工作这么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何必客气。我叫人给你们复印一份。”

    2

    两名警官拿着一纸证明怏怏地走出了实验室大楼。年龄较小的杜特警官憋了一路，见四周无人才一吐为快。

    “这个戴教授有点奇怪。从他的身体语言来看显然在防着我们。还有那个叫邓恩的人，神色慌张，明显有事瞒着咱们。”

    “我也有这种感觉，”罗警官叹气道：“可话又说回来，他既然承认这个女生在这，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否则他们也难逃干系。或许人家搞的项目确实非常机密，才会对外人的介入比较敏感。总而言之，这趟算是没有白来。”

    “那倒也是。”杜特撇了撇嘴，“要说这些大学生也真搞不懂，好端端的竟然跑去参与什么秘密实验，搞得大家都疑神疑鬼。”

    “年轻人精力旺盛，好奇心重。想参与一点社会实践也不是不能理解。”

    两人一路说着上了警车，车渐渐离开实验大楼朝着出口方向驶去。然而车刚一出大门，杜特就看见报案的女生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着他们，于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还是你下去说吧，我嘴特笨，怕解释不清。”杜特赖皮一样地央求道，罗警官无奈地看着这个新来的小跟班，只好自己推门下车。

    “罗警官，有线索吗？”报案的女生名叫慕香，她一见车子停下便立刻追了上来。

    “你别急，慢慢听我说，”罗警官想了想，说道：“紫辰就在这里面。”

    “她真的在里面!？”慕香既惊又喜。

    “是的。我们见了这里的负责人，他告诉我们紫辰来这是为了参与一个实验。因为这个实验是保密项目，所以在实验期间不允许和外界有任何形式的接触，所以她的手机才会关机。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有失踪。这是她本人签的保密协议，你看看是不是她的笔迹。”

    慕香满脸疑惑地接过协议，非常仔细地看了上面所写的内容。尤其是签名，的确像是紫辰的笔迹。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紫辰之前确实有说过要去参观一个实验室，可她并没有提到自己要参与什么实验。难道是对她也有所顾忌？

    “罗警官，那你见到她本人了吗？她还好吧？”

    “人，我没有见到，实验期间外人不能随意进入。”

    “警察也不可以？”慕香惊讶道。

    被慕香这么一问，罗警官也觉得很不舒服。就像喉咙里卡着一根不大不小的鱼刺，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个研究所是国家直属机构，很多实验项目涉及国家机密。我只是去了解情况，没有直接证据更没有搜查令。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负责人承认紫辰在里面，他们就一定会对她的安全负责。”

    虽然话是这么讲，可慕香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

    “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吧。等实验完了她自然会回去。你也别在这耽误时间了，这么冷的天，先回学校去吧。”罗警官说完转身要走。

    “罗警官！”慕香见状急忙叫道，“能不能带我进去远远地看一眼。只要一眼，不然总觉的不放心。”慕香恳求道。

    “很抱歉！我没有权利硬闯进去。”

    罗警官说完转身上了车。慕香只能茫然地退到路边，看着车子在卷起的一阵雪花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