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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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另起炉灶

    在江州,侯水河带着双胞胎女儿在院中晒太阳。

    沈红年龄比侯家兄妹稍长。她是六号大院年轻一辈中较早走出世安厂的,如今生意做得还不错。她带着五岁的儿子下了楼,同侯水河与双胞胎姐妹一起前往江州游乐园。

    江州游乐园天天在电视里播放广告。双胞胎姐妹小溪和小河两个虽然只有两岁,仍然抵抗不住广告的诱惑。特别是小河,每次播放广告时都会用胖嘟嘟的手指着电视,喊道:“乐园,乐园。”

    双胞胎姐妹穿着粉红色的长裙,戴着别致的发卡,漂亮得如同电影里的芭比公主。在出门的时候,侯水河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如果杨永卫也在,我们一家逛游乐园,这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想到那个人,忧伤如影随形地溜入身体,天空灰暗起来。

    来到游乐园以后,天气骤热,温度如牛市的股票一样不断向上攀升,最高温度达到了三十摄氏度。

    小河和小溪年幼,大部分项目不能参加,只能旁观。两个小家伙依然兴致高涨,在园内跑来跑去,后背的裙子完全被打湿了。特别是小河,浑身上下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跑了几圈后,侯水河连哄带骗地用冰淇淋将两个女儿带到树荫下。

    沈红带着儿子坐碰碰车。

    侯水河在热浪的袭击下感到头昏脑涨,差点儿中暑,喝了一瓶矿泉水,这才缓过来。

    大女儿小溪性子沉稳,做事一丝不苟,拿到冰淇淋后慢条斯理地观察外包装,并不急于下口。

    小女儿小河性格活泼,做事麻利,在姐姐观察时,三下五除二地将包装打开,享受美味。很快,她吃完冰淇淋,叫道:“妈妈,我吃完了。”

    侯水河用手绢擦了擦小河脸上的汗水,道:“把袋子丢进垃圾桶,不要乱丢。妈妈不帮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河摇摇晃晃地举起冰淇淋盒子,将之丢进印有卡通画的垃圾桶里。完成任务以后,她高兴地道:“妈妈,我把垃圾丢到了垃圾桶。”

    十几米处有一个舞台,几个穿着紧身演出服的男男女女用夸张的声音和动作卖力地表演。小河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台,手舞足蹈,道:“妈妈,看。”侯水河用手挡住烈日,道:“太热了,我们就在这里看。”小河翘起肉嘟嘟的小嘴巴,以示不满。

    小溪也将冰淇淋吃完了,举着盒子道:“妈妈,我也吃完了,我也去扔进垃圾桶里。”

    侯水河竖起大拇指,以示表扬。

    小溪就要到达垃圾桶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姐姐飞快地跑过来,将小溪撞倒在地。

    小溪摔倒时,额头撞在垃圾桶上,鲜血一下就冒了出来,在雪白娇嫩的脸上特别刺眼。侯水河见大女儿受伤,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哇哇大哭的女儿身边。撞人小孩的母亲跟过来,连声表示歉意,提议道:“园区有医务室,赶紧让医生处理一下。”

    侯水河抱着血流满面的小溪朝医务室跑,跑了几步想起小女儿小河,停住脚步。

    树荫下,只有几个中年妇女在乘凉。

    小河素来好动,想必跑到其他地方看热闹去了。侯水河抱着额头出血的小溪,站在树荫下大声地喊:“小河,小河。”按照往常,小河总会从一个隐蔽的角落跳出来。

    今天,喊了十几声以后,小河没有露面。小溪额头上的鲜血不停地流出来,痛得哇哇大哭。

    撞人孩子的母亲对自己女儿道:“你帮着阿姨找另一个妹妹,我带着这个妹妹到医务室。”她又对侯水河道,“我是江州学院老师艾渝,这是我的工作证,请相信我。让我女儿陪你找孩子,我带受伤的小妹妹去医务室。”

    侯水河看过工作证,这才将小溪交给艾渝,与小姑娘一起在游乐场寻找小河。最初侯水河并不着急,还与小姑娘聊天。在场内找了一圈以后,依然不见小河的身影,侯水河这才着急起来,向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求助。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每天都要面对走失孩子的事情,带着侯水河来到播音室。播音员非常熟练地拿出一张纸,询问了小河的姓名、身高、穿着等基本情况。

    寻人广播在游乐场响起:“杨小河小朋友,你妈妈在游乐场找你,请你听到广播后不要四处走动,让离你最近的游乐场工作人员帮助你。”随后她又通过对讲机与游乐场的工作人员联系,要他们帮助寻找一位穿粉红色连衣裙的两岁小女孩。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侯水河心里焦急,不愿意在播音室里守株待兔,将手机号码留给工作人员,又与小女孩一起寻找小河。

    小女孩乖巧地道:“阿姨,你不要着急,小河妹妹肯定是贪玩,没有听到广播。”

    如果不是急于找女儿小河,侯水河肯定会喜欢这位陌生的小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焦急,一颗心似乎要迸出胸腔,遇到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就不停求助,求助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开始往下流。

    与处理完伤口的女儿小溪会合以后,侯水河抱紧小溪,哪怕再热再累也不肯松手。

    半个小时后,侯水河意识到出了大问题,惶恐不安,声音嘶哑。

    一个小时后,警察来到了游乐场。侯水河披头散发,汗流满面,双眼血红,嗓子完全哑掉。她拼命寻找杨永卫的电话。杨永卫人间蒸发,偌大的世安厂,无数熟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杨永卫的联系方式。

    “杨永卫,你怎么不留个联系电话,真不管我们三个了吗?太狠心了。”

    “杨永卫,你快点儿回来,小河不见了。”

    侯水河觉得特别无助,身心脆弱得就如纸娃娃一般。

    父亲、母亲赶到游乐场时,侯水河终于有了依靠,像孩子一样坐在游乐场滚烫的水泥地上,号啕大哭:“小河丢了,找不到了。”

    周永利被女儿的惨相吓了一跳,急忙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树荫下,安慰道:“别着急,肯定能找到。”

    侯水河泪流满面,反复道:“妈,小河找不到了。”

    侯援朝抱紧小溪,脸色阴沉。

    侯沧海接到电话以后,驾车一路狂奔,一个半小时就从高州来到江州游乐场。他对仍在游乐场的警察道:“游乐场只有这么大,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肯定走失了,更为严重的是被人拐走了,你们应该在出城口设卡。”

    警察为难地道:“按规定,二十四小时才算失踪,还没有到设卡的时间。”

    侯沧海道:“两岁女孩走失,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肯定出问题了。你们不能照搬条文,要实事求是。”

    警察客气地表示法规不能通融。

    侯援朝见儿子与警察都讲不通道理,抱着小溪走到一边,打通邻居的电话,简单地讲明情况,请求六号大院的老邻居帮忙。

    小河和小溪是老厂区六号大院的小明星,深得大家喜爱。六号大院几个楼长逐家逐户地动员,很快,六号大院有上百人参加到寻找小河的行动中。上百人集中在厂区会觉得人很多,散布在江州城区就微不足道了。大家都知道用这种方式找到小河的概率很小,但还是自发地坚守在各个路口,仔细辨认来往的小孩。

    侯沧海向老领导杨永和求助,在杨永和的帮助下,警方行动起来。

    所有努力最终没有结果,到了深夜,依旧没有小河的消息。

    披头散发的侯水河坚持守在游乐场。游乐场原本要清场,鉴于特殊情况,没有强制要求侯水河离场,派出两个工作人员守在现场,随时为侯家提供帮助。第二天天亮时,坐在树荫下的侯水河突然站了起来,对爸爸侯援朝道:“我听到小河在哭,在叫妈妈。”说完之后,一头栽倒在地。

    半个月内,侯家人寻遍了整个江州及其附近的城市,无果。为了互相照应,确保家人安全,侯家人分为两路,侯沧海和母亲周永利为一路,侯水河和侯援朝为另一路,女儿小溪暂时放在侯沧海的大舅家里。

    侯沧海与母亲一起,不分昼夜地四处寻找小河。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时间长了,似乎产生了幻觉,觉得小河似乎无处不在,在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包括最偏僻的农村以及最繁华的街道。

    一个月后,四人回到江州。

    侯水河变了样儿,瘦得跟竹竿似的,风吹来就要倒。头发枯黄干涩。回家以后,她不哭不笑,不言不语,也不吃饭。她进卫生间时昏倒在地,被紧急送往医院。

    侯水河昏迷了两天。

    昏迷过程中,侯水河脑子里始终有一连串的画面,她带着小溪和小河两个孩子在阳光中转圈,三人手牵手,形成一个圆圈,圆圈转着转着,整个世界便开始天旋地转。清脆的笑声在大旋转中变得异常尖厉,刺破了肉体的包围。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反复在呼喊:“妈妈,妈妈,你醒醒。”

    这个声音将即将飞出肉体的灵魂从空中拽了下来。侯水河睁开眼睛,看见了女儿。她最初有些恍惚,觉得眼前人是女儿小河。

    杨小溪道:“妈妈,我是小溪。”

    这一段时间,家里人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小河身上,对小溪照料得不够。侯水河看到女儿小溪胖胖的脸颊消瘦下去,圆脸变成了瓜子脸,两只眼睛显得格外大。她悲从中来,抱住女儿小溪,“哇”地哭了起来,哭得天昏地暗。

    让杨小溪到侯水河床边呼唤妈妈是侯援朝、侯沧海和周永利共同做出的决定。侯水河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极差,到了崩溃的边缘。而让侯水河精神和身体不至于全面崩溃,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溪回到妈妈的身边。在小溪不停的呼唤中,女儿哭了出来。既然哭了出来,说明精神开始好转,比以前“行尸走肉”的状态要强。

    三人都明白暂时过了最困难的一关。

    周永利进了病房,陪着女儿和外孙女。

    侯援朝和侯沧海父子俩在走道上商量今后的事情。

    “如果是绑架,肯定会提出赎金。现在没有提出赎金,必然是被人贩子弄走了。爸,小河走失,最大的可能是被人贩子弄走了。只要是被人贩子弄走,那就有找回来的希望。”侯沧海再次将手放在了父亲消瘦的肩膀上。他最初还怀疑是否是一大恶人所为,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这事会发生在我们家里?”侯援朝混浊的眼里含着泪水。

    “爸,只要没有最坏的消息,我们还有希望。”侯沧海每次想起可爱的小河从此离开了妈妈,一颗心就如被火车碾过,碾得不剩一点血肉。作为长子,他如今是顶梁柱,要承担起支撑全家的重任。承担起这个责任,必须坚强、理智。

    “侯子,下一步怎么办?”

    “我准备成立一家公司,把业务拓展到全国,每个有业务的地方都要承担起寻找小河的责任。”

    “你这个公司具体做什么?”

    “我没有想好,但是,肯定是我必须做的。如果公司开起来后,妹妹可以在公司任职,她有事情做,才能够从精神的困境中走出来。”

    侯援朝觉得儿子说的事情是天方夜谭,只把这种说法当成安慰,道:“你回去工作吧,这么大一家子人,全靠你撑着,不能没有工作。”

    到南州协调鸿宾医院,再到寻找小河,侯沧海离开高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冷静地分析当前困局,不管是复仇,还是寻找小河,都得有财力支撑。高州危房改造工程将是自己的第一桶金,绝不能出意外。

    侯沧海即将准备回高州时,陈华找了过来。

    “我听说了小河走失的事。我在团市委工作,江州任何地方都有团组织,我可以给各个支部发信息,发动所有团员寻找小河。”陈华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提出寻找方案。

    外甥女失踪后,侯沧海很长一段时间只是靠自己家人寻找,通过公安、亲戚和朋友寻找,没有其他的办法。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指这种情况,当陈华提出她的想法后,侯沧海猛地给了自己的脑袋一拳,道:“我怎么这样傻?谢谢你,陈华。”

    将寻人启事交给陈华以后,侯沧海马不停蹄地前往二七公司总部,找到在总部工作的大伟哥,谈了外甥女走失之事,请求大伟哥利用二七公司分布于全国的网络,将这条信息发出去。虽然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做法,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要做。

    大伟哥很重视此事,利用他在总部的有利位置,向各个地区私下发了传真。他还向集团分管副总建议,在企业内刊上发出了寻找小河的文章。

    周红蕾和李天立在网上各个论坛以及QQ群里发布消息,寻找小河。

    所有行动都没有结果。

    高州锁厂危房改造工程已经初步成形,不管是锁厂工人的还建房还是商品房,主体结构都接近尾声。

    侯沧海从南州回到高州以后,搬离新区宿舍,直接住在了工地。他花了三天时间处理完危房改造项目积压的烦琐事后,才给杨兵打去了电话。

    杨兵急急忙忙地来到工地宿舍,见到侯沧海的模样吓了一跳,几天时间,侯沧海瘦成了一把刀,神情冷硬如石。

    “侯子,别太伤心,肯定会找到小河的。”杨兵望着沉默寡言的老友,叹息一声,又骂道,“这是什么事啊!”

    侯沧海努力地将注意力转到工作上,道:“如今南州流行专业房产销售公司,房地产公司将销售这一块工作交给另一个团队,按销售额提成。我准备说服张跃武把销售这一块拿出来,交给我们来做。”

    听说有项目,杨兵顿时来了兴趣,道:“能赚钱吗?”

    “这个模式在南州很流行,通过专业团队运作,能有效拉动销售,房地产公司让渡一部分利益,双赢。我如今在江南地产工作,不方便出面。我的想法是我们合伙,你负责具体操作,少用医药公司的人,另起炉灶,组建销售公司。这个销售公司可以长久地存在。我以后有可能还要做房地产,到时候这些销售公司都可以用到。你有没有兴趣?”

    杨兵道:“没有人会拒绝发财。等到你有确定的消息以后,我就招人。”

    侯沧海道:“我们亲兄弟明算账,按照商业原则把责、权、利分清楚。现在分得越清楚,以后合作的可能性越大,千万不能含糊。我揽项目,你负责销售公司的具体运作。把筹办销售公司的钱算清楚后,我们再各自出资。”

    “喂,侯子,这样太赤裸裸了。”杨兵为了缓和气氛,有意开玩笑。

    “为了我们能长期合作,必须赤裸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合作。凡是前面因为抹不开面子而稀里糊涂地合作,最终不仅难以合作,反而要葬送友谊。”

    谈完事情,侯沧海陷入沉默。

    经历任巧离世和小河失踪两件悲伤事,侯沧海的性格发生了明显变化。以前他健康开朗,充满朝气,如今他沉郁沉稳,如一块不断被风雨冲刷的硬石头。杨兵很不适应这种变化,可是想到压在侯沧海身上的沉重担子,若性格一点都不发生变化,那才是怪事。

    “那我先回去,想一想房产销售公司怎么搞?这对我是新课题,来不得半点儿虚假。要不,我们找地方喝一杯。”杨兵还不能适应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侯沧海,谈完正事就想离开,可是将侯沧海扔在此地,又有点儿不仗义。

    犹豫之时,侯沧海道:“别急,正事没有谈完。锁厂在南城,这是高州最不好的地段,想要把商品房卖出去很难,搞不好就要砸在我们手里。就算鸿宾医院过来开分院、建小学,还是改变不了地段不好这个事实。”

    侯沧海找出以前从陈文军那里得到的城区规划图,道:“以前我和张小兰想要在新区建楼盘,反复研究过高州城区的地形,在我最初的印象中,新区和南城区隔得很远,可是从地图来看,两者直线距离并不远,只有二三公里。新区和南城区分别位于这座望城岭的两端,现在的技术能轻松地修通这样一条隧道。”

    杨兵用手指在规划图上比画了一番,道:“理论上没有问题。这个工程不是江南地产能操作的,隧道是空中楼阁,对锁厂商品房没有用处,可望而不可即。”

    侯沧海道:“陈文军曾说高州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修一条城市环线,将望城岭两端打通,就如时空折叠。那样的话,两个城区的距离立刻就由以前开车近半小时缩短到五分钟。如果能成功,锁厂商品房就值钱了,销售公司根本不用着急,轻松数钱即可。”

    “具体如何操作?”由于有二七公司分管部的成功案例,杨兵对于侯沧海脑袋里出现的大胆想法不敢轻易说异想天开。他对于“轻松数钱”四个字很有感慨,以侯沧海现在的心境能说出这种幽默的话,真是难得。

    “先别谈操作,我们到望城岭实地看一看。光看图纸,有时会产生严重误导。”

    侯沧海站起来,顺手将拐杖拎在手里。经历过生死考验,他如今出行时都是全副武装,手里有拐杖,腰里有特制皮带,车上备有大号扳手。有了这些装备,只要对方不使用热武器,就算骤然遇袭,也不会吃亏。这根拐杖也是出自世安厂车间,拐杖尖暗藏有刀刃,真遇到险情,这根拐杖就是杀敌利器。

    两人开车来到望城岭的山脚,沿着隐藏于草丛中的羊肠小道上山。小道损毁严重,弯弯曲曲的,爬了一个多小时才踏上不足三百米高的山顶。

    在山上观察高州市区,感受大不相同,高州城区烦琐细节被隐去,能清楚地感受到城市全貌。在南城区山脚处有一处老水库,隐于青山中,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如一颗宝石。侯沧海凝视这块宝石,道:“如果真能把隧道打穿,我们得提前把这块地弄到手,这块地能让我们发大财。”

    在观察城市的过程中,侯沧海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沉默。

    侯沧海不说话,杨兵也跟着沉默起来。

    回城后,杨兵回到二七高州分公司的办公室。孙艺欣找了过来,把门关上,不满地道:“侯子已经不是二七公司的人了,为什么抗生素的钱还要分给他?他没有出力,凭什么?”

    杨兵看见女友,高兴起来,调侃道:“哎,身材太好,漂亮是漂亮,但会影响思维。”

    孙艺欣扑上来就要扭打男友,结果被杨兵抱在了怀里。杨兵讲了成立销售公司之事。孙艺欣满脸的不高兴,道:“谁买南城区的房子啊?你别答应侯子,这就是陷阱,谁傻谁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