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宴
“哈…”乔亦桓揉乱她的头发,笑道:“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就是在海中救了我的人,昨晚也是她帮了我。”
“她有多厉害?”
“她很神秘,好像是三品吧。”
“神秘到连名字都不能说吗?”
“修士嘛,都有些自己的秘密,问不得。”
乔亦桓拉着九儿出门,在花香草青的园林中穿行,在偏堂找到了早饭。
于府中心的大堂目前是于尚的灵堂,还未到十月初十,棺材还停在堂中。
一众人便移到了偏堂见面吃饭。
桌上摆着几样渊越常见的早点,一盘皮薄馅大的小笼包,几碗阳春面,还有几碟咸菜,再配上绿豆水,就是众人的早餐了。
“早!”乔亦桓挥手,和桌上吃饭的人打招呼。
“早。”于酿和祝余同时回应。
祝余还是浅尝辄止,面前摆着几样小碟,都剩余很多,小咪趴在她手臂旁边吃着自己单独一份的食物。
他们显然都看见了九儿挽着乔亦桓没有松手,两人自然地坐在一起,说说笑笑。
“六子还没起么?”乔亦桓随口问道。
“哥哥最爱赖床了。“九儿秀气地夹了块肉到乔亦桓碗中。
祝余瞥了两人一眼,说道:“听说九儿从仙侠话本中悟得真法?”
“对,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于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我姓祝。”
“听说祝姐姐也是修士,不知能否指点一二?”
祝余浅笑,“妹妹有空就行。”
于酿碰了碰一旁乔亦桓的手肘,说道:“改日,我也教你几招。你虽然不是浸涎者,但螭牙卫的功夫你也可以学学。”
受螭龙赐福的浸涎者,是渊越军队中的高级战力,于尚是,于酿也是。
“好啊。”乔亦桓欣然答应。
如此和谐的气氛,他好像拥有了自己梦想中的家。
他的视线忽然和祝余相遇,他感觉到她眼中似有疑问。
“圣旨到!”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于酿带着乔亦桓走出偏堂,在阶下等候。
“…王孙乔亦桓,自幼流落,历经磨难,今闻尔才智出众,行事果敢。朕念及先祖之恩德,盼尔回归,重振家风,共谋国是……”
乔亦桓接过纹有螭龙的圣旨,心中感慨万千。
太监景芳转头向于酿说道:“于统领,王上有令,你辅佐有功,进宫领赏,共进家宴。”
“是。”于酿拱手行礼。
景芳扫了一眼偏堂众人,多看了祝余几秒,随即一甩拂尘,说道:“那,咱们走吧,轿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等等!”
江九儿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偏堂的台阶。
“九儿,什么事,我会回来的。”乔亦桓习惯性地安慰她。
“等你回来,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说完,江九儿退后两步,笑着和他摆手,嘴型像在说:我等你。
乔亦桓回头看了祝余一眼,转身跟随景芳离开。
……
渊宫,承欢殿。
“听说又要多一个王孙了?”
拿着提梁白瓷壶的宫女说着,端着果盘茶点的宫女应道:“好像是太子的私生子,真可怜,一出生就被送到慈幼局去了……”
“开什么小差呢!专心干活!”行色匆匆的太监特意赶过来训斥两人。
方才交头接耳的宫女们低头不语,小步快走将茶水送进殿内。
白日晴朗,殿内的琉璃宫灯常亮,青玉石地板洁净光滑。
中央台阶之上是一张雕花檀木大案,大案后坐着一名头束螭龙发冠,锦衣华服的老者。
越王乔素荣望着自己左右手空悬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
太孙重病不愈,王后卧床休养,他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阶下右首,博罗王乔行庄察觉到老人的忧愁,急忙说道:“父王,桓儿马上就到了,您该开心才是!”
未等乔素荣回答,对面的江阳王乔行俭笑了两声,说道:“太孙与母后都卧床不起,你让父亲如何高兴得起来!”
乔行俭的语气变得阴阳怪气。
“你一掷千金,去澄灵观求仙人保佑,现在怎么母后和太孙都不见好?”
乔行庄刚想反驳,却被上方拍桌的声音打断。
乔素荣脸色阴沉,他指着两人大骂。
“别吵了!你们从小吵到大,还吵不够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你们怕是希望他回不来吧!”
“孩儿不敢,请父王明察!”
两兄弟异口同声,慌忙跪下,一旁的家眷也跟着跪下,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景芳的出现解救了不知所措的众人。
“王上,王孙与于酿到了,就在殿外!”
乔素荣哼了一声,抬手道:“都起来吧,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领他进来吧!”
片刻时间,景芳领着乔亦桓和于酿踏入殿内。
殿内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乔亦桓身上。
他不卑不亢,说道:“听说你们在找我。”
乔素荣双眉微挑,欣喜地走向乔亦桓,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说道:“桓儿,来,坐到我身边来。”
“多谢王上。”
“叫我爷爷就行!”
乔素荣拉着乔亦桓坐到了自己左边的位置。
从前,那是乔亦桢的位置。
江阳王身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盯着乔亦桓颇为嫉妒,在乔行俭的低声安抚下才别过头去。
“这里都是一家人。不过现在你奶奶卧床休息,还有你太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现在隐居了,我改日带你去见他!”
乔素荣站起身,满面红光,招手道:“来!从行庄开始,给桓儿打个招呼!”
从昨夜见过的乔行庄开始,乔亦桓见着一个个素未谋面的亲人和他打招呼。
乔亦杨是个文弱俊雅的青年,看起来很好相处。而温夫人不知为何却一直盯着自己看,仿佛他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我是乔亦棠,我…算是你的姐姐吧。”
右下的乔亦棠独坐一桌,神色淡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她的脸少了些女子的秀丽,却多了一丝英气与疏离。
“桓儿,这是你的姐姐。”乔素荣适时说道:“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但你们身上都流着我们螭龙家的血液,那就是亲姐姐。”
乔亦桓朝乔亦棠点了点头,对方也点头回应。
于尚和于酿都没有他说过她,似乎乔亦棠这个人不存在。
随后便是江阳王一家,乔亦桓已经记不清每个人都说了什么,文绉绉的话太多,只是堪堪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乔行俭的夫人夏珑,儿子乔亦桑
乔亦桓想起了小报头条,就是:江阳王世子乔亦桑为天觉者,或将越过其父成为下任太孙。
他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
乔素荣略有遗憾地说道:“可惜你嫂嫂没来,不过你迟早也会见到的。”
乔亦桓到位之后,宫女们开始上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都是乔亦桓没见过的菜色。
众人吃饭间,有说有笑。
乔亦桑突然站起身,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古书。
“桓哥哥,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弟弟我甚是期待,想到我小时候因为不懂礼数被父王责罚,为了不让哥哥和我一样,这本《渊越仪范》送给哥哥了,我小时候都把它翻烂了,希望哥哥不要嫌弃。哥哥从海牙村回来,一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在场的都不是三岁小孩,乔亦桑话里的讽刺一览无遗。
对面的乔亦杨脸色微变,忍不住说道:“桑弟弟,你无礼了!”
乔亦桑歪头,表情颇为天真,似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
他看向台阶上的乔亦桓,问道:“桓哥哥,我有冒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