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倭英雄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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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农户歇---麻袋装

    三个边吃李子边闲谈,地上吐了一地的李子核,还有一些李子的把柄儿,罗均贵说:“现在我们又重逢了,你打算去哪里呢?以及散落着一些李子树叶。樱子说:“我要去找杨文斌。他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饶远听了,脸上就有一些不乐的样子,说:“干嘛老是要去找他呀?”樱子笑笑,不置可否。罗均贵站起来说:“无论你去到哪个天涯海角,我们都和你一起,不离不弃。”樱子听了脸上显出一张惊喜说:“是吗?那就太好了。”饶远一拍胸脯,大声说:“我们两个,特别是我,坚决给你当护花使者,你到天涯,我们也到天涯。要是哪个敢欺负你,我第一个跳起来和他拼命。”樱子看看他,感激的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这笑,简直让饶远的心都快醉了。

    三人结伴而行,走走看看,游山玩水。不觉之间,看见一轮红日从山腰上缓缓地坠了下去,夜色在暗暗地袭来。远处的山,近处的树,都披上了一件淡淡的晚霞。三人边说边笑边走,那些李子早就吃得一个不剩。现在想再看看哪里有李子树却再也没有看到了,真是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觉得可贵。三人再走得一程,渐渐地摸黑不见五指。迷茫之中,看不见哪里有人家可以借宿一宿。再走得几步,看见山边一处灯火闪烁,在暗夜里看来,似乎萤火之光一般,虽然微茫而暗淡,却仍然给夜行人点起了一丝希望。

    这种夜色里绕山而行,循路而走,虽然因为夜色渐浓而迷茫,但是在饶远的心里,却涌起一种无限的欢喜,似乎巴不得就这样一路走下去才好,走到海枯石烂都不止不休。夜色越来越浓,离那户亮着微茫灯光的人户也越来越近。又绕了一段曲曲折折的碎石山路,终于到了那户人家屋前。夜色里看来,是一户木板做壁上盖茅草的农家小屋。屋里掌灯,灯光从糊着白纸的窗户洞里透出来。罗均贵上前啪啪敲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谁呀?”罗均贵说:“我们,过路人,因为天黑路远,特来借宿一宿。望老人家菩萨心肠,行个方便。”里面没有声音了,也不见开门,几人疑心老妪是吝啬,或者怕麻烦,正在胡乱猜疑,吱嘎一声,那门却开了,从门缝里伸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苍老的老妪脸,朝着外面张望,嘴里说:“你们干什么?”一双老眼打量三人。罗均贵又把刚才的话啰嗦了一次,老妪这次算是明白了,说:“借宿啊?没事,进来吧。”一边说,一边把门开得大了,喊三人进去。三人进到屋里,屋里虽然简陋,却还算宽敞,靠墙摆着一张旧桌子,上面放着茶罐茶杯等物事,一盏油灯发着忽明忽暗的光,晃得四下里依稀可见,唯独灯下是一团黑。这边放着一个火炉,火炉里的残余着半盆冷灰烬,火炉四方,各放着一条掉漆的木凳。

    三人进去,地面上暗淡,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脚踩上去,感觉凹凸不平。三个坐在了凳子上,看这户农家也不宽裕,老妪满脸的皱纹,罗均贵赶紧说:“老人家,我们借宿一宿,照给房钱饭钱。”老妪笑着说:“给什么钱啊,穷人家没个好住处,又是随茶便饭,只要你们不嫌弃。”一边假意推辞,一边伸手接过钱。拿起茶罐,给三人倒茶,然后去厨房里做饭。

    三个人坐在那里闲谈,还看见屋子壁落挂着一串红辣椒,樱子好像不认识红辣椒,站起来,走过去指着那串辣椒,问:“那是什么?”饶远有些诧异,说:“辣椒你都不认识?”樱子摇摇头,饶远说:“你是海边人,不认识也难怪。”罗均贵问是哪里人,樱子笑而不答,随即岔开话题,问罗均贵和饶远学的什么武功,学得厉害吗?樱子故意岔开话题,是因为近来的种种遭遇,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哥哥们来到大明的原因不是那么简单,似乎这里的人都恨他们倭人,所以她现在学乖一些了,别人问她是哪里人,她只有岔开话题,转移别人的注意力。三人又闲扯得几句,老妪端了几个碗碟进来,碗碟里有几样小菜,炒黄瓜,有西红柿煮汤,泡缸豆,还有一碗泡辣椒。以及一甄子饭。老妪笑笑说:“几样小菜,没有什么好吃,饭是把剩饭热热,你们不介意吧?”三个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急忙盛饭,大嘴大嘴地吃起来,毕竟是饿了,吃什么都香。

    三个吃完饭,夜色更深,老人收了残菜剩饭。给三人打来一盆水,招呼三人洗脸。三人正在互相谦,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有人啪啪地打门。三人不知外面什么情况,互相看看,都有些诧异。老妪走去开了门,一个人猛地推开了门,看看老妪,大声说:“老东西,煮点东西来吃。””那声音是硬硬的,全然没有一丝温和气息。老妪有点气愤愤,说:”老婆子是穷人,没有吃的。”说着就要关门。那人顿时怒了,猛地一推,哗啦一声,门都差点儿卸下来。老妪更怒:“你要吃,去别处!”灯光映着那汉子满脸的横肉,鼓胀的眼睛。那汉子瞥见其他人,注意打量了一下,就缩了回去。见他走了,老妪松一口气,急忙关门。然后老妪走到火炉边,刚刚坐下。那门哗啦一声,被推开了。一条横批着衣服的汉子站在门口,又看看屋里,朝着饶远他们几个喝道:“你们干嘛的?”罗均贵没有好气地说:“我们干嘛?干你鸟事。”这时,老妪站了起来看看外面,站着七八个人,一个大麻袋杵在中间的地上,似乎在摇晃。又有一个汉子拨开先前那个汉子,探头朝屋里打量几眼,温和地说:“老人,煮点面条来吃,先给钱,吃了我们好赶路。”一边说,一边直接掏出钱来递给老妪。老妪看见钱,犹豫了一下,勉强伸手接了,说:“随茶便饭,多担待一点。”招呼几个进来坐,然后到厨房里去了。

    那七八个人里,进来了五六个,挤着坐了两根凳子,外面一人说:“把麻袋抬进来吗?”里面一个说:“放他在外面,屋里窄。”樱子开始洗脸,饶远和罗均贵等着樱子先洗完。那堆人里的一个打量他们说:“你们三个,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罗均贵说:“我们不从哪里来,也不到哪里去,就在这附近转转。”这时候,老妪端了一锅热腾腾的蛋炒饭出来,又转身去抱出来七八个碗,和一把筷子。这伙人盛了炒饭,站的站,坐的坐,也大嘴大嘴地吃起来。有两个汉子出去挨着那个麻袋蹲着吃。正吃之时,那个麻袋里嗤地一声,显然麻袋里装的是人,那人恰好放了一个屁,蹲着的两个汉子大怒,急忙站起来,一个踢了那个麻袋一脚。l另一个骂了一句,他骂的是倭寇话,叽哩咕嘟的,也不知道他骂的什么,听得他那句,正在洗脸的樱子就用倭寇话问了一句什么,问的那个说倭寇话的汉子。不经意间,樱子随口吐出的这句倭寇话,恰好暴露了是倭人里面的一员。这一瞬间,不仅是那些汉子,就是罗均贵、饶远都一起愣住了。各人都万万没有想到樱子是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