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宋臣,岂能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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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重阳佳节

    吴璘以为是要与其兄寻找物件,哪知走出第六将的营地,吴玠便向他坦诚了自己的打算。

    不过,吴璘并没有觉得吴玠是在痴心妄想,他打心底觉得兄长应该有更远大的前程,而不是屈居于队将之位。

    然而,真正来到辛永宗的帐外求见,吴璘难免心里打鼓,担心吃了闭门羹。

    反观吴玠,倒是气定神闲。

    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辛永宗如果闭门不见,证明此人之前提携下士,也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并不值得惋惜。

    好在,辛永宗没有让兄弟二人久等,此前入帐通禀的卫士很快走了出来:

    “二位,辛正将有请。”

    吴璘惊喜的看向吴玠:

    “大哥!”

    吴玠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过于激动,免得让人看轻,而后便径直走入了营帐,吴璘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营寨内,此时共有四人,除了吴家兄弟,便是辛永宗与魏充。

    吴玠、吴璘朝着二人一礼,辛永宗故作淡定道:

    “二位无需多礼,不知二位专程前来,所为何事?”

    吴玠直抒来意:

    “卑职听闻,欲有作为,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

    “吴某空怀青云之志,却因时运不齐,蹉跎至今。”

    “久闻辛正将举贤荐能,故而携弟前来,效毛遂之举,自荐于帐前。”

    吴玠文绉绉的一番话,便是要给辛永宗留下第一印象:他读过书,至少读过《滕王阁序》,绝不是目不识丁的武夫。

    辛永宗此时已是心花怒放,吴玠、吴璘主动投效,他又怎能不为之高兴。

    只不过,辛永宗素来心思深沉,轻易不会将内心的真实情绪表露出来,他好似心如止水,古井无波般的说道:

    “我知道了,往后我会留意你们兄弟二人,如果确有真才实学,辛某绝不会坐视人才被埋没。”

    吴玠原先设想着在面见辛永宗之后,在双方交谈时,趁机展现自己的才识、韬略,引起辛永宗的重视。

    可辛永宗并没有给到吴玠高谈阔论的机会,也没有明确回答会不会收下吴家兄弟。

    但吴玠已经很满足了,他们二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人,怕的是没有贵人注意到他们的本事。

    如今,辛永宗承诺了往后会留意他们兄弟,如果还是被埋没,要么辛永宗识人不明,要么吴家兄弟才识浅薄,没有第三种可能。

    “还请辛正将拭目以待!”

    吴玠欣喜拱手道,吴璘亦附和其兄。

    辛永宗微微颔首,他转头叮嘱魏充:

    “今日之事,不可道与外人,以免他们兄弟受人刁难。”

    吴玠、吴璘作为第六将的人,不去拜自家正将,反而想要投效在辛永宗的门下。

    这事如果让第六将的正将知道,虽不敢迁怒辛永宗,但肯定会为难吴家兄弟。

    一个正将,想要对付自己下属的队将与马弓手,有的是机会与法子能够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害了二人性命。

    魏充起身应诺。

    吴玠、吴璘大受感动,二人没想到辛永宗这等贵人,居然也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

    在向辛永宗表示感谢之后,吴家兄弟告辞离开。

    走出第二将的营地,踌躇满志的吴玠、吴璘顿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吴璘难掩喜色,他对吴玠道:

    “大哥,只要得到辛正将的赏识,我们兄弟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吴玠比他沉稳许多,但也同样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今日面见辛永宗,既是吴玠自荐,其实,他也在观察辛永宗。

    一个身居高位的将门子弟,至少相对与他们兄弟来说,辛永宗确实是身居高位,如今又是风光得意的时候,居然还知道为小人物着想。

    这样的人,注定不凡。

    女怕嫁错郎,男子又何尝不担心跟错了人。

    ......

    转眼便是重阳,汴京内城,辛府。

    正值佳节,众人在花园赏菊,除了辛叔献、许婉容、辛永宗、辛企宗、辛道宗等人以外,还有前些时日来到东京的辛昌宗。

    辛昌宗为辛叔献次子,拜亲卫大夫,位列武官第十一阶,从五品,是鄜延路兵马的两名统制官之一。

    一家人其乐融融,辛叔献突然叹息道:

    “九九重阳,正是兄弟团聚之日,我与你们叔父远隔千里,而大郎也独在军中,不能与我们同乐。”

    各路兵马之中,只剩了熙河军因为距离最远的关系,尚未赶来东京汇合。

    辛兴宗作为熙河军的统制官之一,自然赶不上与他们一同赏菊。

    辛昌宗身为家中次子,他宽慰辛叔献道:

    “父亲,大哥再有几日便能抵京,待他回来了,有的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又何必在今日愁眉苦脸。”

    辛叔献闻言,展颜笑道:

    “二郎所言有理。”

    辛昌宗安慰过辛叔献,又看向辛道宗:

    “八郎,重阳节后就是你的婚期,准备得怎么样了?”

    辛道宗嘿笑道:

    “我整日都在军营,哪里顾得上这种事事,全是母亲在为我操持。”

    许婉容插话道:

    “二郎、八郎,你们尽管放心,大婚之日,我一定会操办得热热闹闹的。”

    辛昌宗点点头:

    “有劳母亲费心。”

    实际上,辛昌宗年近四旬,与许婉容年纪相仿,但这句母亲肯定是要喊的。

    既然提起了辛道宗的婚事,辛昌宗也不会落下辛永宗:

    “九郎,我听府里人说你这段日子与童府的小娘子少有往来,可不是闹了矛盾?”

    辛永宗不急着解释,只是解下腰间佩戴的茱萸香囊,亮给众人,他笑道:

    “这是童府婢女在今儿早上给我送来的。”

    重阳节有佩茱萸的习俗,认为可以祛邪避病。

    说着,辛永宗重新佩起香囊,朝着辛道宗挤眉弄眼道:

    “八哥,不会没人给你送香囊吧?”

    辛道宗还没说话,辛企宗就迫不及待的取下自己佩戴的香囊,放在石桌上:

    “这是你四嫂亲手给我缝制的,八郎,你该不会真的没有收到冯氏女的香囊吧!”

    四嫂张氏就在场,辛道宗不好说什么,只能针对辛永宗这个罪魁祸首:

    “九郎,就你那香囊,做成这般模样,也能拿得出手?”

    辛永宗撇撇嘴,对辛昌宗、辛企宗道:

    “二位哥哥,你们可闻见了那股酸味?”

    辛企宗甚至特意拿起茶杯,嗅了嗅,而后皱眉道:

    “不错!今日这茶怎么有股酸味。”

    辛昌宗看着三个弟弟嬉闹,虽未参与其中,但也在那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