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再一次被阿秀摔在软垫。

    田素闻声抬头笑道，“你就不知道让让她。”

    陆华起身，深深踹气，“我们阿秀性子耿直，哪里懂你那些人情世故。”

    “阿秀，你听出来了吗？她说你不懂人情世故。”

    阿秀抿了抿唇，“娘子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想喝水。”

    阿秀转身去拿水，刚刚转身，后脚被绊住，腰上一紧，陆华压了过来，阿秀倒在垫子上。

    陆华笑得眉眼弯弯，“赢了。”

    田素也笑了，“还得靠我。”

    阿秀从垫子上起来，陆华勾着阿秀的肩膀，两人身量一般高，“这叫战术。”

    阿秀一贯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走，咱们去亨楼用午膳，然后去划船，再去百戏园。”

    回来了，武道城的每一个地方，自然都要去的。

    两人扮作少年，带着阿秀在亨楼用午膳。

    满满一桌子菜，田素吃的弯不了腰，“不行，不行，我动不了了。”

    陆华也吃多了，“不能这么吃，会胖的。”

    阿秀也吃不动了，停了筷，“娘子这菜点多了。”

    田素附和，“就是…看把我撑的。”

    “我这不是什么都想让你尝尝吗？”

    “我终于知道你以前为什么那么胖了。”

    陆华站起身来，“走，找个地方消消食去。”

    让车夫自行去百戏园等着，三人顺着道一路闲逛。

    成衣店里买狐裘，胭脂铺里买胭脂，金玉店里买钗环，两个少年郎君带着一个婢子逛遍了沿街路上女郎们爱去的铺子。

    一辆马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三人后面，从金玉店出来时，阿秀便注意到了。

    三人到了百戏园，百戏园门口，卖吃食的小摊快排出一里地，田素馋的直流口水，“这是什么？”

    “这个好吃吗？”

    “嚯，这个好香啊！”

    …

    …

    小摊贩热情，大方的让客人品尝，阿秀左手右手实在拿不下了，陆华手里也拿着纸包，拉着田素进百戏园，“别买了，你肚子多大，心里没点数吗！”

    要了最好的包厢，上了最好的茶。

    刚坐下没一会，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应允后，一个小厮进来，递上一张名帖。

    “我家郎君想见见二位。”

    陆华看了帖子，齐家。

    “哪个齐家？”

    一个白衣郎君不请自来，“芳白巷齐家，二位娘子有礼，在下家中行五…”

    陆华看向来人，身着圆领白袍，墨发束以金冠，一双桃花眼里带着勾人的笑，陆华没等他说完话，随手把帖子丢在案几上，“不见。”

    话音一落，阿秀便站在了陆华身前。“出去。”

    齐五郎脸上的笑僵住了。“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已经被阿秀连带着小厮一把推出门外。

    门咣当一声关上。

    齐五郎险险站住，“什么情况？”

    小厮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尾椎骨，“小的也不知。”

    在百戏园消磨一下午，没精力去坐船，傍晚，三人便回了宅院。

    院子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坠金铛，陆华挑眉，七兄来了。

    两人回屋换了衣裳，又吩咐婢子都去灶房帮忙。

    陆华和田素自行去了正厅。尚恩锦和尚源坐在正厅喝茶，见有人进来。

    两人起身。

    “七兄，八兄也来了。”

    女郎娉婷，乌发如漆，红唇娇艳，一双眉眼生得极美，灵动清澈正含笑看着他，尚源回神，“六妹妹…？”

    陆华走到尚源身前，“八兄，许久不见。”

    陆华离开武道城五年，尚源已有五年没见过陆华。

    “…是是，许久未见。”

    尚源刚到尚府的时候，还没有陆华个子高，如今清瘦依旧但个子已经比陆华高出大半个头。

    尚恩锦一脸得意，“你看我说对了吧，你就是大街上见到六妹妹你都认不出来了。”

    尚源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

    田素笑着上前行礼，“田素见过七兄，八兄。”

    按年龄，田素是要比尚源大几个月的，可如今她是陆三娘，只好跟着陆华唤尚源八兄了。

    尚源还礼，“七妹妹有礼。”

    陆华拿手肘戳田素，“是陆素，三娘子！”

    “是，是。”

    “…”

    “…”

    四人落座，陆华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偷摸跟阿源说了你回来了，他便想来看看你，还给你们带了一堆好吃的。”说着双手滑出一个大大的圆。

    尚源笑道，“没有那么多，都是你以前爱吃的一些干果，糕点。”又道，“五妹妹本也是要来的，只因明日齐府登门纳彩，她今夜不便出门。”

    陆华点头，想到什么，多问了句，“与五姐姐定亲的是哪个齐府，哪位郎君？”

    “芳白巷的齐五郎。”

    正在喝茶的田素险些呛住。

    陆华还没想好怎么问，就听一旁的尚恩锦轻蔑的“嗤”了一声。

    陆华看着尚恩锦，“这人七兄看不上？”

    “齐五郎花肠子一个…”想了想在自己妹妹面前不能说的太露骨，坐正了几分，“我自然是看不上的。”

    “那你为何不告诉五姐姐？”

    尚恩锦双手放在腿上，坐直了身体，“我跟她说了，那人表里不一，不是个好货，她说齐五郎只是逢场作戏。”尚恩锦恨恨出了口气，“五妹妹那榆木脑袋非但不信我的话，还跑去跟父亲跟前告我状去，说我去勾栏院花天酒地，害我被父亲禁足一个月，错过了我的羽羽选花魁…”

    陆华对他后面的话不感兴趣，打断道，“在回纥时怎么没听七兄说过？”

    尚恩锦摆了摆手，“这些糟心事，没什么好说的。”

    田素问道，“那齐五郎什么长相？很俊？”

    尚恩锦不屑道，“桃花眼招蜂引蝶，那副假正经的皮囊也就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娘子。”

    陆华与田素默契对视，田素微微点头，是同一个人。

    陆华看着尚源，“五姐姐为何不信？八兄你认识齐五郎吗？”

    尚源这几年帮着玉娘子管家，闲暇便是执笔会丹青，摇头道，“宴会上见过几次，不曾交道。不过七兄与我说了后，我便告诉母亲了，府里小厮轮番盯了齐五郎一个多月，倒是也没见他去什么…勾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