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到内阁去
钱乐广晕了,秦瑞自然是回去勘察。
也不知这大过年的一场火龙烧仓,要死上几个人。
但这事也是无碍于过年的,好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瑞雪兆丰年。
说是来了贵客,在堂屋里值夜的香菱推门而入:“爷,张大爷来了。”
杨缓一翻被子,瞧见那怒目的翘然,香菱羞红了脸,那乐镜儿雪白的身上满是痕迹,触目便让人有火烧之瘙痒。
怜儿昨夜受得折腾没那么多,半跪着为杨缓套上裤子,穿上鞋袜,杨缓半睁着眼,起身踩实了靴子,怜儿要再起身,却不能了,软在地上,香菱上前把杨缓的裤子提到腰间,系上腰带。
杨缓握住了香菱青葱似的手指,登时眼睛亮了不少:“哪儿里的张大爷?”
“是大爷的表兄。”
杨缓这才想起来,来者是谁,若是杨缓的姑表兄,他立时就走,可若是杨缓的舅表兄,他就慢慢去,他母亲有个哥哥,他早死了,可有个儿子,前些时候待在老家苏州,杨缓倒不知他几时进的京。
表兄名叫张亮年,二十出头,看着就是花花公子。
“表弟,几年不见,不想你都能开口说话了,造化,好造化!”
杨缓看着桌上的羊脂玉观音,“这礼物那么厚重,小弟受之有愧啊。”
张亮年笑道:“些许小礼,不足挂齿,舅舅,纶哥儿我都有礼物,你就收下吧,”
说着,香菱端上了饭菜,张亮年眼前一亮,对杨缓笑道:‘这丫鬟,我出三千两,你卖给我?’
杨缓摇头:“这丫鬟是别人送我的,这个不行,我送你别的。”
张亮年摆手:“算了,有这么个丫鬟,我当着菩萨在手里疼呢,也舍不得送人。”
“不敢骗你,这丫鬟还真是别人送我的。”杨缓随后说起了薛蟠为了香菱打死人的事儿。
张亮年听了,连连点头:“为了这么一个丫鬟,打死个人算什么?”他吃一口油条:“这么说来,这薛家是跑到这京城来了?嗳,我原听过他们家,祖上在太祖爷那时做紫微舍人,听说在金陵也是一号人物,怎么死个人就逃了?”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这里的粥不错。”
“从连丰楼挖来的师傅。”
“改天我也看看去,苏州那边甜得吓人。”
将粥吃完,张亮年话锋一转:“听说如今你管着修佛塔的事儿?”
“是啊,托皇上的福,让我担了那么个差事。”
张亮年笑道:‘我家里头还有个佛头,成色比这观音还好,还大,到时候你来我家看看,到时候帮我摆到那塔里,也算是我为姑母尽一份孝心了。’
“真有那么神?”
“一眼大开门。谁和你逗乐子呢?”
“那小弟过些日子,一定过去开个眼。”
张亮年打开茶盏,喝了一口:“茶倒是江南的好。”
“要不那白乐天怎么说江南好呢,我巴不得去那边一趟。”
“嗳,也就那样,我倒觉得京城舒服,在路上我就听说了你的事儿,乖乖隆地洞,一个人和那么多些个书生对骂,好大的场面,要是有下次,咱们哥两一起,杀的那些书生片甲不留,岂不痛快?”
杨缓笑道:“春闱想来也不久了,还有机会呢。”
张亮年吧头摇动宛若拨浪鼓:“这都是皇上眼里的宝贝,我才没那么个胆子,不过一旦当了官,我倒有兴趣骂上几个,你不知道吧,好些个官,如今在户部那边摆擂台,打饥荒呢。”只听他面带鄙夷道:“咱们祖宗跟着太祖爷舍生忘死打下来的江山,让这些文官来看着,哼,还敢生老病死,还敢在这闹,真真是凡了,大过年的,没这一个俸就过不了年了?我倒不信,他们一个个看着人头人脸的,背地里不知做多少坏事呢。”
杨缓挠了挠头:‘怎么着?要不咱们去骂骂他们?’
张亮年深深点了一头:“我看行。”
······
“我们大尧朝的钱都被你们这些虫豸弄到哪儿去了!”
这登盈仓前怒骂如潮,雪球横飞。
杨缓眼前这个官员,从里面仓皇掏出,让杨缓遇见个正着,官帽也歪了,袍子也碎了,脸上多了几道血痕,因为修建佛塔的事儿,这户部的郎中倒是认得杨缓,气喘吁吁对杨缓道:“前面可去不得了,是非之地!”
“不碍事,不碍事。”
这郎中一溜烟往内阁跑去,杨缓和张亮年并肩走了进去。
张亮年到:“这大过年的!”眼见那些官员都齐刷刷看来,张亮年也低了声了:“我说,我说...”
这个瓜怂。
那些官员站着,好似一堆米粒,挤在一起,有人认出杨缓,便道:“杨缓,你这番来,是有什么说法?”
杨缓笑道:“这大过年的,怎么这儿摆上擂台,淹全武行了?”
有人道:“这户部不发俸,我们好些官眼看就要断了炊,过不了年了,我们是想问问户部,这钱都去哪儿了?”
杨缓道:“你们尚且面临断炊之苦,生民便有倒悬之危,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儿少吃一口,那边的老百姓就能养活一大家子的人?”
“哼,你当我们不知道吗?这俸禄不到我们这儿,那些老百姓便得的到吗?那火龙烧仓的事儿,就是人为的,那些看守仓库的贪官污吏,寅吃卯粮惯了,眼看灾民来了,见上头来查,便向大户借粮,以为瞒天过海,可我们哪个不知道?哼,如今的国库,只怕也被这些人贪去了!”
杨缓刚才的话确实是没皮没脸,但大体的意思就是均贫富嘛。
“既是如此,古人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范文公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该为国事而争,不应计较个人得失。”
这帮官员早就是群情激奋了,便齐声道:“也好,过不了这年也死不了人,咱们就为大尧的江山争,咱们到内阁去,问问他们,究竟要把祖宗的江山社稷弄成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