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抓谁，也不是杨缓能决定的，他只是个朝廷鹰犬，崇仪帝不当人子，那么得罪的人是让他来做。

    “那么多老部下，那么多夸他贤明的老百姓。”

    天底下得罪读书人是最无所谓的，得罪这些老官僚是麻烦的，那些读书人也就是看骨头说话，他主子喂他什么骨头，她们就说什么话，那些说名声差是因为得罪读书人的，杨缓从来不信。

    那些老官僚才让人害怕，盘根错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生活就是这样，你以为是你在挑挑拣拣，但其实老天爷从天上扔了一堆屎，偶尔出现一粒芝麻的时候，也只能捡芝麻。

    “也罢，富贵一世也是富贵。”崇仪帝一定要当白莲花，让他当这个罪人，杨缓也没什么法子，他总不能给崇仪帝一个炮拳。

    “等着，总有孤儿寡母的时候。”山不转水转，杨缓心里已经种下了一个摄政的种子。

    楚王的府邸很阔，抄检起来是个大工程，但是楚王府还有个身份高的人，杨缓不去对付，那些锦衣军不好动手。

    一径来到楚王的后宅，杨缓见着了水澹月，作揖道：“娘娘。”

    水澹月斜坐看来，扫了杨缓一眼，脸上闪过不悦，招手道：“你过来。”

    杨缓慢慢踱了过去，才一走近水澹月跟前，水澹月伸手就给了杨缓一个巴掌：“圣人说的亲亲之道，便是让你这般行事的吗？”

    楚王虽已被圈禁宗人府，但这水澹月想来是要进货的，不论是为了她的身世，还是为了当战利品，崇仪帝的后宫都有她的一席之地，故而杨缓挨了一巴掌，也不能发作，反而笑道：“殿下贪墨了些银子，卑职此来是为了弄清本来面目。”

    水澹月见杨缓这样子，心中更气，她原以为杨缓是少年英雄一类，不想杨缓的城府竟然如此深，她愤然道：“影儿，把咱们这的箱子都打开，倒出来，让杨大人看个清白！”

    只听“哐啷”一声，金银首饰被撒了一地，明晃晃的乱人眼睛，杨缓身后的几个锦衣都看得呆了，杨缓咳嗽了一声：“你们去别处吧，这里我来应付。”

    那些锦衣唯唯诺诺的走了，水澹月冷笑道：“好一个调虎离山，不知你这般的兵法娴熟，有没有法子对付女真人。”

    杨缓默然不语，垂手而立。

    见杨缓不说话，水澹月心里略有了些得意：“影儿，待杨大人看看，看看我的床，看看的衣服，让他瞧瞧，说说哪一件是脏的，是贪来的，哪一件又是清白的，是我！该得的。”

    “我看不必。”

    听此一眼，水澹月走到杨缓身前，略蹲了些，抬头盯着杨缓的脸：“那我就对陛下说，说你欺君！”

    眼见水澹月如此咄咄逼人，杨缓也有些恼了，反问道：“是不是什么衣服都可以？”

    水澹月柳眉扬起：“当然。你是想看我身上这件？我就给你看看。”说着脱衣卸裙。

    一股香味弥漫而来，水澹月露出一双粉白玉臂，杨缓的眼睛偶然瞧见了水澹月的红肚兜，已经那呼之欲出的岭峰，立马不敢看了，低着头，以手捂住眼睛，

    “你对嫂子有色欲，该杀！”

    杨缓立马道：“娘娘，非礼勿视，卑职告辞。”转身匆匆走了，水澹月见杨缓狼狈离去，哈哈大笑，笑得牡丹花开，笑得昆山玉碎，笑得洪波涌起。

    ······

    这家抄的杨缓是满头大汗，果不出他所料，下午戴权就来了，把水澹月弄进了宫。

    傍晚，楚王府贴了封条，杨缓回得家去，偶尔听说梅缘被打的事情，心中竟有物伤己类的感觉，饭后，便要见梅缘一见，不想这梅缘见了他就跑。

    跑到花园里，站着一株桂花树前，手里弄着花，杨缓道：“我才找你，你就跑，实话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那梅缘却笑个不停：“没什么，不过是奶奶赏奴家一个巴掌，你不找她，怎么反找我？”说着，把手里的桂花一抛，洒了杨缓一满身。

    杨缓见她这样子，欲火顿起，把她按住，唾来舌往，戏谑一团。

    贾元春听说杨缓饭后找了梅缘，这梅缘却一路的跑，原打算来看看梅缘的猫腻，不想就见梅缘在这里勾引杨缓云雨，心中更是大怒，于是，她便找了秦可卿，二人商量对策。

    布料杨缓今儿的火大，晚间又寻到了元春、可卿二人，烧汤沐浴，要元春撒娇撒痴，她可做不来，但可卿却可以，甜言蜜语里，暗暗讽刺了这梅缘几句。

    “她虽是个娼妓，但她知道的事情可不少，手里攥着不少人把柄。”

    可卿笑道：“爷放心，妾身有法子让她把话说出来。”

    杨缓把头埋进圆月处，笑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当夜风月无边，三人赴巫山云雨，尽鱼水之欢，暂且不题。

    第二日，杨缓先往兵备院的衙门去，刘长君等人见杨缓，表情比往日恭敬得多了，杨缓见着了什么才叫趋炎附势。

    经过这些时日的思考，杨缓得出了一个想法，单纯的技术进步，没有意义，要紧的是制造一个前途远大的命运共同体，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些盼着出人头地的饥饿的商人，小市民，农民、工人。

    这个供他们出人头地的空间，着实不好找。

    帝国需要开拓，开拓才有资源。

    杨缓要写一片《开边论》，但写《开边论》之前，还要写《国富论》，《强兵论》。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士农工商，国之四民。”杨缓洋洋洒洒写下文章，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后，京兆府来了人，说西城的汤贤死了，杨缓吃了一惊：“总不能我吃了他一杯酒，他死了，就赖我身上吧。”

    来人笑道：“不敢，就是问大人些情况。”

    杨缓也很好奇，这汤老爷怎么死的拿吗突然。

    “说是醉了酒，头磕在地上，流血一多死了，但他这样的人家，想来必和个财字有关，断不会那么凑巧的。”

    杨缓颔首：“他家有两个儿子，说不定.....”

    来人道：“既然和大人无关，卑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