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剑圣
繁体版

第五章 可敢一赌!

    然而,云非尘对其所言仿佛未闻,目光径直穿过院落,落在座中的九人身上。

    他目光如炬,一一扫过,心中默念,此皆云家长老,权势滔天。最上首那位中年人,面容虽憔悴,却难掩威严之气,正是自己生父云天历。

    院门一响,众人目光齐聚,云非尘却唯独在云天历眼中,察觉到一丝关切之意,心头不由得一暖。

    “云非尘,还不速速入内!”蓦地,云风扬的怒喝声划破寂静,震耳欲聋。

    云非尘唇角微扬,步履轻松,踏入院中,云衍等人紧随其后。

    最终,院内唯余九长老、云天历、云非尘与云天四人。

    “族长,闻我云家产业遭火灾,吾即刻前往查探,至现场方知乃云非尘所掌药铺,故将其带回。”云衍甫一落座,院中寂静,便挺身而起,朝着云天历肃然道。

    云天历闻言,身躯微颤,却迅速收敛情绪,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四长老,不过是区区药铺,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云衍却不以为然,正色道:“族长,药铺虽小,亦是云家产业。既交由云非尘管理,便为其责。云非尘上任首日便遭此祸,罪责难逃。吾为中律堂主,自当查明真相。”

    云风扬随即起身,声如洪钟:“族长,四长老之言甚是。此事云非尘确难辞其咎。”

    “族长……此事云非尘确难脱干系。”一时间,五名长老纷纷站起,声援云衍,气氛骤然紧张。

    “不过是一家小小的药铺而已!”云天历心中冷笑,却见云非尘目光如炬,似能洞察人心,他注意到云天历紧握椅把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似在强抑怒火。

    云天历的确怒极,此事背后必有黑手,长老们却借此发难,意图推翻云非尘继承人之位。云天历心知肚明,却苦无对策,唯有暗自咬牙,愤怒在心中酝酿。

    云天历心中焦躁,云非尘修为已废,在这族内权力纷争之中,唯有继承人之位是其最后的庇护。若连这一身份也失去,即便身为族长,他也难以确保云非尘的周全。

    面对众多长老对云非尘的联手发难,云天历心知,这已非简单的责难,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逼宫。

    “族长,云非尘……!”长老们的声音此起彼伏,云天历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声震屋瓦,灵魂之力激荡开来,令整个院落的空气为之一凝。

    云天历身为族长多年,积威之下,一语之下,众长老顿时噤声。

    “尘儿,究竟发生了何事?药铺为何会无端失火?”云天历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定定地望向云非尘。

    云非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知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审判。但他神色自如,只是淡淡一笑:“有贼人蓄意放火。”

    云天历眉梢一挑,目光扫过众长老,沉声道:“各位可听见了?虽尘儿有守库之责,但若真有人故意纵火,那便非其罪。”

    云风扬急忙出言反驳:“族长,切不可听信云非尘片面之词。我云家乃天池城之主,谁人敢触此逆鳞?何人敢来云家放火!”

    林家虽表面归顺,暗地里与云家较量已非一日。”

    “纵然林家有意对云家下手,岂会去焚烧那偏僻小药铺?定是云非尘疏忽,欲将罪责推给旁人。”云衍冷声道。

    “正是……族长。”

    霎时间,数位长老齐齐起立,纷纷附和,九长老中竟有半数未发一言,冷眼旁观。

    云天历面沉如水,一目了然,今日云风扬为首之辈,势必要坐实云非尘失责之罪,以便在祭祖大典上名正言顺地夺去云非尘继承人之位。

    “一群愚不可及之人。”

    蓦地,院中响起一声清冷讥讽,声音虽不大,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此言一出,宛若晴空霹雳,众人皆是愣在当场。

    这不仅是公然辱骂,更令人震惊的是,这话竟是出自云非尘之口!

    “云非尘!汝刚言何物?”沉寂片刻后,云风扬率先怒气冲冲地质问。

    “正是称汝等为愚人。”云非尘声冷如冰,不耐之情溢于言表,仿佛与云风扬等人多言一句,亦是浪费时光。

    “汝……!”云风扬怒火中烧,然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云非尘已陷此境,怎还敢如此放肆,当面斥责众长老?

    云风扬正陷入沉思之际,云衍忽然挺身而起,面色阴沉如水,怒斥道:“云非尘,汝真胆大包天!孽子,还不速速跪下领罪!”话音未落,云衍已是运转体内一缕灵魂之力,声势浩大,如雷霆万钧。

    然而,云非尘却是面无惧色,眉宇间反倒迸发出一股狂野之意,他声如炸雷,反唇相讥:“汝才无礼!汝以何资格,与吾这般言语?先回顾族规家训,再与吾理论不迟!”

    “吾……”云衍一时语塞,欲辩无言。

    云非尘却不给他喘息之机,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族中规矩,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继承人之位仅次于族长,便是长老亦仅是辅佐之责。云衍,汝可知晓?汝适才一句狂言,足以令汝失去长老之尊,甚至赔上性命!汝有几颗头颅,够吾斩来?”

    一番话,云非尘说得霸气侧漏,气吞山河。

    “吾……!”云衍被云非尘这番话逼得哑口无言,面色阵红阵白。

    在场诸位长老这才如梦初醒,虽然云非尘修为已废,地位不复往昔,但继承人的身份仍旧不可小觑,至少在族规面前,他们不能对他太过无礼……

    但下一瞬,人群之中,九大长老中的七长老猛然站起,声色俱厉:“云非尘,汝虽为继承人,祖训亦有明言,继承人须先具德行。且不论汝看守失职之罪,此间长老,哪位非汝长辈?汝适才之言,已是失德之至!”

    云非尘闻言,缓缓转身,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虽轻淡,却隐含深意,仿佛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尽收眼底。

    “祖训确有此言!”云非尘语带讥讽,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峻,“云家子弟,岂容内斗?而今吾言有人纵火,汝等不去追查真凶,却来此处指责吾?汝说说,究竟是谁失德?”他冷笑不止,目光如利刃般划过七长老,似乎在其眼中,七长老不过是可笑的愚人。

    云非尘话锋一转,声势更盛:“何况吾乃族中继承人,云家之财,吾自有权掌控。即便是药铺,抑或明日心血来潮,焚却云家宅邸,汝等又岂能置喙?此事与汝等何干?吾谓汝等为愚人,可有错乎?汝等不过是想借此机革除吾的继承人之位,何不直言?弄此虚妄,岂不疲累?”

    此番话落,四座寂然,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愧疚之意。

    终究是云风扬先回过神,沉声道:“云非尘,汝确为继承人,但云家之业,乃是我族中人浴血奋战所得,非汝一人之私。汝若言有人纵火,便拿出证据来!”

    “汝指责吾疏忽失责,那吾亦请汝出示证据。”云非尘笑意盈盈,泰然自若。

    云风扬此刻竟是哑然。眼前的云非尘,便如那市井之中最是刁钻的无赖,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痞气,然而,他所言每一句,竟似皆有几分真章,令人难以辩驳。

    蓦然,云风扬怒气冲冲地斥道:“云非尘,汝真是个无赖!”

    “彼此彼此。”云非尘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迈出一步,声音凝重地道:“既然汝等追求证据,那吾便展示给你们看!”

    此言一出,云风扬身躯不禁微微一震,众长老亦是面色各异,唯有云天历面露困惑之色,不解地望向云非尘。

    “父亲,发生了何事?”立于云风扬背后的云天,此时开口询问,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

    云风扬沉吟片刻,面露疑惑之色,缓缓说道:“吾亦不知,哼,或许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吾不信他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父亲,对云非尘的修为,汝现在可有定论?”云天再次问道。

    “已有定论,他仍是个废人!身上无半分修为。”云风扬斩钉截铁地说道。先前他已用灵魂之力探查过云非尘,却发现对方身上未曾泄露出丝毫玄气。

    通常修士需至星辰变境,方能对体内玄气掌控得如此精准,不外泄分毫。那是一种非凡的境界。然而云风扬不知,云非尘在玄气的掌控上,或许比之星辰变境的高手更为卓绝!

    “如此甚好……”云天面露宽慰之色,但随即眉头微蹙,疑窦丛生:“然则,云晨曦身上的伤痕从何而来?”

    “或许云晨曦所言非虚,吾等忽略了一事实。云非尘虽修为尽失,肉身之力犹存,与云晨曦近身搏斗,未必不可能。然至云晨曦伤至如此境地,确有些出人意料。但我敢断言,其修为定已尽废!”云风扬如是回道。

    “善,云非尘,汝若能呈上证据,吾等定将拭目以待。”言毕,云风扬不再理会云天,迈步向前,冷哼一声,目光如冰刃般直刺云非尘。

    “若我真能找出证据,汝等又待如何?”云非尘含笑质问,眉宇间带着几分挑衅。

    “汝意欲何为?”云风扬目光中闪过一抹精光,沉声相询。

    “环走云家大院,裸身奔行三匝,且高呼‘吾乃大白痴’三千遍。”云非尘谈笑风生,似乎在描述一件极有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