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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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与此同时……云非尘的手掌,距离黑衣人的面巾已不足一丈……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

    “轰!”一声巨响,黑衣人身上陡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在这一刻,他仿佛将体内所有玄气尽数释放,瞬息间掀起一股浩瀚的威压!

    云非尘竟被那股威势所迫,身形微微后撤两步。

    黑衣人趁势猛地跃起,如丧家之犬般向远方狂奔而逃。

    “咦?”云非尘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仅是略感意外,并未过分震惊。

    然而,下一瞬,云非尘目送那远遁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汝既欲游戏,吾便奉陪到底!”

    言罢,云非尘身形如电,急追而去。

    但此次,即便云非尘拥有幻虚境的肉身之力,速度上亦难及那黑衣人。

    显然,黑衣人施展了某种秘法,此点云非尘早已洞悉。

    云非尘本意,并非真正追赶黑衣人。对方速度虽快,却仅略胜一筹,若云非尘决心追赶,必能追及。

    须知,此类秘法,必以代价换取,且仅能短暂提升实力。故云非尘只需与之周旋,耗其秘法,自能追上。

    然而,云非尘并未如此行动。当距离适中之际,云非尘蓦地朝前挥出一掌,此掌并无狂风伴随,却有滚滚热浪汹涌而出。

    那黑衣人此时已是心胆俱裂,顾不得其他,瞧见云非尘如影随形般追赶而来,他只得拼尽全力,亡命飞奔……

    然而,云非尘一掌挥出之后,便不再追击,止步不前,目送那黑衣人疯狂逃窜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黑衣人见云非尘停止追赶,心中惊异不定,却不敢有丝毫停留,继续疾奔,不多时便消失在云非尘的视线之外。

    “嘿,尽情体验焚天火之苦楚吧!”云非尘的冷笑回荡在空旷的街巷,令人不寒而栗。

    云家,天池城之霸主,方府傲立于城之核心,占地广袤,门庭雄伟,院内奇花异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夜已深沉,方府亦笼罩于一片宁静之中,唯有护卫队巡逻时偶尔发出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寂静。

    然而,在这宁静之中,云家一座幽深小院仍旧灯火辉煌,屋内三人,一位中年人与两位青年。

    中年人相貌粗陋,猴腮狭脸,黄豆般的眼睛透着一股子阴冷,然而其呼吸间却透出沉稳的韵律,显然乃是武道高手。

    此人正是云家三长老,云风扬,修为已达幻虚境六重之境。

    此刻,不论是云风扬抑或其下两名青年,皆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云晨曦,汝所言当真?”云风扬目光如炬,凝视着跪于面前的青年,声如寒冰。

    云晨曦立于三长老面前,面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胸前的痛楚如同利刃绞动,他却强忍着痛苦,目光坚定如炬,急切陈词:“三长老,我云晨曦对天发誓,所言非虚,那云非尘确已恢复修为,且更胜往昔!”

    云晨曦,昔日夜袭云非尘药仓之黑衣人,今朝归来,却是满身伤痕,似经一番惊心动魄的大战。他口中所述之事,宛若晴天霹雳,令在场众人无不心生疑虑。

    “荒谬!”云风扬身侧,一位青年挺身而出,眉宇间满是不可思议之色,正是云家之杰出子弟云天。“云非尘七脉俱断,便是天羽郡第一神医枫石亲诊,亦断言其无再起之能。云晨曦,你此言未免太过荒唐!”

    云天之言,铿锵有力,如同重锤击打在云晨曦心头。云晨曦苦笑着摇头,一脸无奈:“云天表哥,我今身受重伤,‘燃愿术’亦已用尽,若非情势危急,我又何须出此下策?”

    云天闻言,面色一滞,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云晨曦。只见他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确有一番搏命之后的疲态。‘燃愿术’,那乃是云晨曦倾尽所有,于拍卖大会上得来的奇术,能让人短时间内修为暴增,然而代价亦是惨重,使用之后,半年之内修为难以寸进。

    云晨曦之言,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他如今的模样,却又不由得让人心生几分信服。云天眉头紧锁,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息。云晨曦所言若是属实,那么云非尘的威胁,便远非他们所能预料。

    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思量,云晨曦的话,究竟藏着怎样的玄机。而云非尘的修为恢复,又将给云家庄带来怎样的风雨变迁?这一切,都在晨光中缓缓铺开,等待着时间的解答。

    朝阳初升,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云家庄的青石板上,一片宁静。云天踏出房门,身影在阳光中拉长,云风扬目送他的背影,缓缓凝声对云晨曦道:“汝辛苦矣,退下歇息罢。”

    “诺,谢过三长老。”云晨曦行了一礼,缓缓退去。

    屋内,云风扬独坐,四周寂静得只剩下他沉稳的呼吸声。时间如流水般悄然流逝,云风扬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云非尘此子,断了七脉,竟能奇迹般复原,难道真是遭逢了什么不凡机缘?”

    话分两头,且说云非尘。

    夜色渐深,云非尘药材铺外,一片寂静。忽然,一连串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空荡的街道上,黑影憧憧,十余名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步伐矫健,气势凛然。

    为首两人,一是云天,英姿勃发,另一则是位老者,国字脸,天庭饱满,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云家四长老,云衍。他掌管族中法纪,一声令下,族人无不敬畏。

    云天目光如炬,对着云衍一笑:“四长老,今夜之事,便拜托了。”

    云衍颔首,眼中精光闪烁:“天儿,此事你父亲与我已有定计,族中长老亦已商议妥当。今夜必将云非尘带回,以失责之名先行定罪,待到祭祖大典之日,便夺其继承人之位,届时推举你上位,云家未来,便由你来执掌。”

    两人言罢,身形如风,带领着一众黑衣人,直奔云非尘药材铺而去,夜色中,一场风波悄然酝酿。

    哈哈,四长老盛情,晚辈在此先行谢过!云非尘那小子见了您,定会惊慌失措,尿湿裤裆!”云天笑声洪亮,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

    一行人如风驰电掣,修为不凡,转眼间便至云非尘药材铺前。

    然而,云天与云衍刚至铺外,便如泥塑木雕,愣在当场。

    只见药铺大门洞开,内里景象一览无余。

    而在门口显眼之处,一少年悠哉坐于凳上,足尖轻点,手托香腮,笑意盈盈,目光如炬,正对着云天等人投来。

    此少年,正是云非尘!

    云天等人见此情形,无不瞠目结舌。

    云非尘此举,究竟何意?

    药材库遭火灾,他应忙碌于内院,面带悲愤,不料他却在此悠闲自得,似是等候已久。

    云天、云衍相视无言,心中惊疑不定。

    下一刻,云非尘的举动更是令云衍气结。

    但见云非尘懒腰舒展,声音轻描淡写:“诸位贵客,怎的如此姗姗来迟?”

    云衍闻言,几欲窒息。

    素日里,云家子弟见了自己,无不像见了阎王,避之唯恐不及。云非尘药材库遭此横祸,本应忧心忡忡,如今却对自己视若无睹,反而显得不耐等候,这是何等忤逆不道?

    云天目光一凝,跨前一步,厉声质问:“云非尘,汝在此作甚?”

    云非尘嘴角含笑,悠然自得,轻声道:“候君等至。”

    “候我们何事?”云天心中微虚,急切追问。

    云非尘哈哈大笑,眼中带着几分玩味:“我倒是想问问,夜深人静,汝等不去安寝,来此何为?”

    此言一出,云天面色尴尬,不知所言。

    云衍毕竟老辣,最先定下心神,迈步向前,沉声问道:“听闻汝药库遭火灾,特来探看,云非尘,此事当真?”

    云非尘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笑意更甚:“四长老果然耳目众多。不错,药库确是遭了火灾。”

    云衍面露肃容,斥责道:“大胆云非尘!药库交由汝管理,却因汝疏忽,致使云家财产受损,汝可知罪?”

    云非尘嘴角一撇,不以为然:“叫甚叫,若是要带我回归家族,便速速启程,我已在此久候,汝等倒是拖沓。”

    言罢,云非尘迈步前行,越过云天等人,径直朝云家方向行去。

    云天:“……”

    云衍:“……”

    二人心中皆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今夜,非但是云非尘犯罪,更像是自己有罪在身。

    云天与云衍踏着沉重的步伐,不知是如何一步步踱回云家大宅。心中郁闷,如鲠在喉。

    云非尘究竟犯了何等罪行?不过是守库失责,此罪可轻可重。然而,云非尘如今处境堪忧,一旦定罪,恐将永无翻身之日。可他一路上笑语盈盈,似乎对此并不以为意。

    反观云天与云衍,因心中有鬼,一路上面色阴沉,倒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

    终于,一行人抵达云家。云非尘一入家门,便感受到府中灯火辉煌,气氛沉闷,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却不为所动,唇边一抹冷笑,步履从容穿过曲折的长廊,直至一座庄严大院。

    此处乃云家议事重地,非族中权贵不得踏入。

    “嗡——”

    云天心绪不宁,方至院门便急不可耐地推开了厚重的大门,冷冽的目光扫过云非尘,鼻中轻哼一声:“大少爷,请罢。”

    云非尘,任汝巧舌如簧,也难逃失责之实!九长老中五人已站在吾这边,倒要看看汝如何翻盘?”云天心中冷哼,言语中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