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真不是朱慈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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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离开2

    “当家的!当家的!咱们家的银子全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整整攒了好多年留给我儿取媳妇儿的钱啊!”

    女人哭号着,拼命捶打他的丈夫。

    “造孽吆!命都差点儿没了,你还心疼那些银子……”

    “咋滴不心疼?整整十几年啊,才攒了三十两,全让那贼子卷走了,咱家儿子这个样子,没有银子上哪娶媳妇儿?老天爷呀……”

    第二天清晨,在赵林和白忠礼离开那个小院好几个时辰之后,男主人终于将绑手的绳索磨断,挣脱之后却是傻了眼。

    全家里里外外被翻了个底朝天,衣物被丢了一地,养着的一只下蛋老母鸡也被吃了,桌面上还丢着吃剩的鸡骨头架子。

    女主人则是一路跑一路跌地往床头的柜子跟儿抢去,哭喊着一翻弄,果然一块银子都没有了。

    女主人跌坐在床边撒泼哭喊,他们的傻儿子也过来凑热闹,坐在地上两腿乱蹬,一边哭一边喊:“我要媳妇儿!我要媳妇儿!你俩赔我媳妇儿!”

    男主人伸手要打,终究还是深叹了一口气,大声道:“造孽吆!”

    ……

    城里到处都在传昨夜在大时雍坊抓住了前明太子,说前朝余孽和大顺兵砍了半夜,双方的尸体将一条小巷都塞满了。

    白忠礼听着百姓们绘声绘色的讲述,看着身边全须全尾的赵林一头雾水。

    但街上巡逻的闯兵确实少了许多,也不净街了,各家店铺又开始开门做生意,越来越多的百姓走上街头,大家的生活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赵林和白忠礼走在街上,各自牵着一匹驽马。

    二人都默契地没提马力的事情,毕竟三十两银子还能买到两匹马,避免了骑骡子走几千里的尴尬,二人已经很满意了。

    赵林没想到白忠礼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皇家鹰犬,单身汉一个又没什么负担,全部家当竟然只有几两银子,活脱脱一个明朝月光族。

    白忠礼则好奇对方一国储君,虽然落了难,银子太多不好带,一两个金元宝总该有吧?

    好吧,就算元宝也沉不好带,银票该有吧?

    就算银票也疏忽忘了,那平日里随身带着的装饰配件儿,不是稀世珍宝也该是名器古玩,哪一个拿出来不能当个几百上千两银子?

    竟然也没有?

    白忠礼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对方真的不是真的太子殿下的可能性了。

    赵林清了清嗓子以打破二人之间长久沉默带来的尴尬。

    想到昨晚自己还在跟对方许诺什么封侯拜将的事情,今天只买两匹驽马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两千里的路费也不知道再从哪里想办法,赵林也有点不好意思。

    总不能再去抢吧?

    白忠礼感觉到了赵林的尴尬,赶忙率先开口道:“公子,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赵林道:“一会儿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再看看城门口的检查是不是真的已经松懈……”

    他突然住口,现在身上分文没有,下一顿饭都成了问题,到哪去安顿?

    白忠礼也将自己浑身上下的东西想了一遍,除了防身的匕首,连一个可以典当的东西都没有。

    都怪自己之前往怡红院跑得太勤了。

    二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就这样各自牵着一匹驽马漫无目的地又走了一会儿,赵林突然拉着马匹往一条小巷子里快步走去。

    白忠礼连忙奇怪地跟上,只听赵林低声道:“有人跟着我们,到前面拐角处拿下!”

    白忠礼闻言立马打起精神,牵着马匹和赵林一前一后往里走去,先后消失在拐角的巷口。

    不一会儿,果然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了上来。

    那人刚到拐角,白忠礼就突然从里侧冲出来,一下将他撞了个踉跄,然后伸手抵在墙壁上,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

    “为什么跟着我们?”

    那人竟不害怕,一眼都不看拿刀顶着他脖子的白忠礼,反而直直顶着赵林,一双眼睛里泪水滚滚而出,哭道:“太子殿下,竟然真的是您!”

    “小的还以为您被闯兵抓去了……”

    “我家老爷和张将军没有白死,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呀……”

    赵林缓步走上前去,仔细看着那人的神情,轻声道:“蒋泰兴?”

    蒋泰兴连连点头,激动道:“殿下竟然还记得小人。”

    “放了吧。”

    白忠礼依言退后了两步将蒋泰兴放开,心里又是一阵腹诽:还说自己不是太子殿下?您就这富贵命,躲得了吗?

    赵林道:“你昨夜去过大时雍坊?”

    蒋泰兴连连点头道:“当时那歹人将您从墙头挟持出去,就是小人先发现,张将军才追过去的。”

    “祖宗保佑,到底是救出您了。”

    白忠礼一头雾水,不过他昨夜并不在现场,也脑补不出具体的情况,只能继续侧耳倾听。

    赵林不置可否,只是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白忠礼似乎想到了什么,重又向前一步逼问道:“你是不是降了闯贼!”

    蒋泰兴连连倒退摆手道:“小人当夜得张将军令,随大伙儿去拦截贼子,后来闯兵越到越多,小人们便被杀散了,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哪里会降闯贼?”

    “再说,闯贼当晚都是杀无赦的,即使降了也留不得命!”

    白忠礼还得再问,赵林已经摆摆手将他止住,平淡道:“知道我的人里,还有活着的吗?”

    蒋泰兴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有,周先生也还在!”

    “小人也是昨夜逃命时正巧遇着的周先生,要不是周先生庇护,小的昨夜也将命丢了。”

    赵林的眉头微锁了一下,蒋泰兴继续表功似的说道:“周先生是我家老爷最看重的弟子之一,有他辅佐,殿下一定能够顺利到达南都继承大统,他日打回北京城,将那闯贼抽皮扒筋!”

    “小的,现在就可以带殿下去周先生那里,距离此处不远,一炷香就能走到。”

    赵林道:“让我去找他?”

    白忠礼也帮腔道:“他当自己是诸葛武侯?”

    蒋泰兴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改口道:“小人该死,当然是周先生来找殿下。”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只是小人回和周先生到哪里去找殿下?”

    赵林道:“一时辰以后,到永定门附近的燕子楼客栈,跟小二说找一位叫赵林的客人。”

    蒋泰兴暗自记住,连连点头答应。

    计划已定,他正打算拜别离开,赵林又忽然开口道:“身上有银子吗?”

    蒋泰兴愣住,回过神儿后浑身上下一阵掏,足足凑出三两多的碎银,双手抵给一旁的白忠礼,迅速瞥了一眼两匹干瘦老迈的驽马,又对着赵林道:“小人身上只有这些,殿下先应急,等回周先生到了,南下的盘缠定然无虞。”

    赵林点点头,看着一步三回头的蒋泰兴终于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