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异世,靠回溯人生无敌
繁体版

第29章兄弟

    总捕头循着齐阳视线看去:“这是胭脂?”

    “这可不是一般的胭脂,乃是淮阴城韩家特产云萝胭脂,小绿儿不过是个丫鬟怎么可能用的起?”

    “你的意思…这东西是她偷的?”总捕头眼睛忽地明亮起来,“是阿玉!”

    “不错!”齐阳点头,继续解释,“阿玉应该是将偷来的东西藏在胭脂盒里,小绿儿偷走了胭脂盒,凶手因此无功而返,但小绿儿也因为这盒胭脂丢了性命。”

    “或许是她正要用胭脂时,凶手去而复返正好看见胭脂盒里藏着的东西,因而杀人灭口。”

    齐阳捡起地上巴掌大小的胭脂盒,随着盒盖打开,一股淡淡清香入鼻,看清胭脂上残留的烙印,他瞳孔骤缩,心神震动。

    这…这是?!

    “怎么了?”总捕头见齐阳不说话,走上来问。

    他的目光看向齐阳手中的胭脂盒,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是在苦想什么。

    “原来如此。”总捕头神色复杂,随后问道,“齐阳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等吧,他一定会再行动的,毕竟那才是他最初目的,不是么?”

    “是啊,我只需要等就行了。”总捕头叹头。

    其他捕快云里雾里,一头雾水,但两人不说他们也不好逼问,心里却跟挠痒痒似的急得不行。

    “回衙门吧。”总捕头说道。

    临近放值时,齐阳与四名捕头被总捕头叫了去,过了两刻钟才回到衙门,众捕快无不好奇,但五人却守口如瓶,一句话都不曾透露。

    “齐阳,今日无事。不如去酒楼聚聚,你这次迁升可是打破了我们衙门里的记录。”二捕头打趣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笑意,谁都看出来总捕头器重齐阳,现在不巴结,打好关系,以后等人家高升了可就没机会了。

    齐阳自然清楚其中原因,众人虽然带了功利性,但人性本就如此,如果没有好处,谁又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如是而已。

    齐阳也不排斥,笑着道:“行啊,前辈您说去哪?”

    “闲来酒楼如何?”二捕头说。

    闲来酒楼位于东坊市,与西坊市相比,物价便宜不少,二捕头将地点挑在闲来酒楼,其中也考虑齐阳刚入职不久,财力有限。

    “我说,齐阳你就不好奇上一个记录创造者是谁吗?”

    “谁呀?”齐阳问。

    “嘿嘿,他可是你顶头上司。”

    “莫叔?”

    “嘿嘿,对了!在你来之前莫叔不仅是升任捕快记录保持者,现在也是升任总捕头记录的创造者,只花了几个月就成了捕头。”

    几人说说笑笑着便到了东坊市。与西坊市相较,东坊市地上石砖凹凸不平,裂开的石缝里长满青苔,腐肉与汗臭混杂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爷,赏点钱吧,求您了!”

    忽然,一个黑影爬了上来,举起干瘦的手臂,双手捧着缺了个口的瓦碗。

    齐阳眼神微颤,这孩子看上去不过七八岁,满头污垢,脸颊深深凹陷,颧骨因此格外显眼,孩童身上只穿了件破布麻衣,脚底踩着已经磨烂的草鞋,唯独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算明亮。

    “小朋友,你多少岁了?”齐阳半蹲着身子,从怀里拿出几枚铜板,放入碗中温和问道。

    “十五岁了。”孩童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眼里的铜钱。

    齐阳一愣神,孩童便捧着碗跑进幽深的巷子。

    就是一愣神的功夫,暗处乞丐全跑了上来,老人小孩都有,嚷嚷着,推搡着。

    “都给老子滚!”二捕头怒喝一声,数十名捕快顿作鸟兽散,惊恐地离开了这里。

    二捕头见状冷笑一声:“一群贱皮子,齐阳你别太心善了,我跟你说这些东西,饿死最好,成天见了心烦。”

    齐阳沉默不语,心中却有另一番想法。

    闲来客栈位于大街拐角,黑暗中数十双眼睛蹲守在酒楼对面暗巷里,直勾勾的盯着这栋三层高的四角飞檐酒楼。

    “几位客官,里面请!”齐阳等人刚进去,店中小二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小二。这东坊市怎地多了这么多乞丐?”二捕头望着酒店发亮的眼睛问。

    “害,爷。瞧你这话说的,这东坊市本来就是这么多乞丐,以往粮价便宜,那些个富余的慈善之家偶尔会布施,他们自然去了其他坊市,只是现在大家都没余粮,那还顾得上一群乞丐。”

    “他们没得吃了,自然也就回来了。”小二侃侃而谈,酒楼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的人多了总归要说上几句,店小二虽然不识字,但听着听着也就在心里,总能说出客人感兴趣的话,有时不着天地,有时也有几分道理。

    “行了,行了。老二管他们作甚。”三捕头一手搂过二捕头脖子道。

    “也是。”二捕头点点头,又对着店小二吩咐,“小二,我的隔间给还我留着的吧?”

    “大爷,我们东家早就吩咐了,不论您来不来,隔间都给您留着!”店小二道。

    昏黄的烛光填满整个房间,席上觥筹交错,作为聚会的主人,齐阳成为焦点人物,频频喝酒,很快就有了醉意。

    深夜,众人陆续散去,齐阳散去一身酒意,旁边的莫大望眼欲穿。

    齐阳取下酒壶,抛给了莫大。

    “啊,爽!”

    齐阳笑问:“莫叔,你既然嘴馋,刚才怎么不喝?喝了,灵儿又不知道。”

    莫大白了一眼:“那些喝如寡水,甚是无味,喝还不如不喝。”

    “真有这么神奇?”齐阳看着莫大手里酒壶表示怀疑。

    “食髓知味,小子等哪天你喝了你就知道了。”莫大笑着将酒壶扔给了齐阳。

    齐阳打开塞子,嗅了嗅,一股清凉入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一路无言,两人路过来福客栈后门时,不自觉停了下来,齐阳轻轻叹了口气。

    又过了三天,齐阳伤势好的差不多,回溯人生刷新,王守也在今日下葬。

    王守家境清贫,家中有一名老母,丧葬所有费用赵成一人承包,前来吊唁的人只有几人。

    王母趴在棺木上哭得死去活来,她不识字,不知道真相,只以为王守中举无望下选择自缢。

    王守生前朋友也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殡葬队前,扛着棺木的赵成静默地望着曾经歃血为盟的兄弟。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开口,空气中回荡着王母悲恸的哭喊声。

    突然,李盛动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取代了一人的位置,与赵成并肩扛起棺木。

    两人无声,却同时迈开腿,扛着肩上的王守一步一步向城外走。

    角落里,齐阳与莫大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队伍,默默地跟了上去。

    随着泥土一点一点落下,黑色棺木很快被泥土掩盖,半晌后众人陆续散去。

    墓碑前,王母瘫软的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她身后站着李盛与赵成,两人皆是不言不语,谁也没开口。

    直至红日倾斜,王母才没力气,两人走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起老人,走下山,整个过程,没有半点交流。

    傍晚,三人坐在院子吃了饭,兴许是哭累了,老人早早睡了去。

    李盛和赵成锁好门,走出院子。

    两人站在院门前笔直的泥路上,对视少许后,转身一人朝左,一人朝右,仿佛永远都不会相交,黑夜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