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子，又去挑水呀？”

    “小九子，来让叔叔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

    肤色麦黄的少年肩挑两桶水，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步子却很沉稳。

    面对旁人的逗弄少年充耳不闻，只是固执地挑着水桶，目光执着一直往前走。

    路旁光着膀子的汉子，习以为常，三年以来清风寨完全接纳了这个名为叶九，性格执拗，又有些孤僻的少年。

    “三年了……”

    少年正是化身叶九的齐阳，他挑着水，喃喃说着，思绪渐渐飘远。

    “你的资质不适合练武，其他人不教你，我也不会教，不如以后就在山上当个教书匠吧。”老马有些冷漠道。

    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男人，一动未动。

    “哼，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倒要看看你能站多久！”

    老马砰的一声关上门。

    每当这个时候，系统弹窗就会出现。

    [人生抉择]

    1.继续坚持

    2.放弃

    第二天，当老马推开门时，少年依旧站在门外，一夜未眠。

    他面若寒霜，从少年身边路过时，顿足冷哼一声。

    第三天，少年依旧站在石阶上，足足两天未进食，少年口唇已经开裂，面色发白。

    老马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擦肩而过。

    “许三光那个王八蛋去哪了！让他给我滚过来，自己带上山的问题自己解决，马的！”

    出了院子，老马的声音响彻里外。

    院子里的场景很快被人注意到，人们起初只是好奇，将其作为饭后谈资，到了第四天，有好事者开盘坐庄。

    有说五天，也有人说六天……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围观者逐渐沉默。

    寨子里的小孩也不打闹了，而是端着凳子跑到老马的院门外，杵着下巴观望起来。

    然后是老人、妇女，最后是光着膀子的汉子。

    他们抿着嘴唇，双拳紧握，视线落在院子里少年身上。

    “要成了…”

    落日余晖下，少年身体摇摇欲坠，余光落在身后一片人时，干裂的嘴脸微微上扬。

    这一抹笑容仿佛抽尽少年最后的力气，少年意识昏厥，身体开始下坠。

    院外众人心神不由紧张起来，一股不甘的念头无端地从心头升起。

    突然，一道黑影闪入，一把扶住少年的身体。

    某个角落，老马看清来人后，微微轻笑：

    “成了！”

    院外的人无比激动，大喊：“是，二当家！二当家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呜呜呜！”人群中发出一声抽噎。

    “好兄弟，你也觉得感动吗？！”有人泪流满面问道。

    “不，”汉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的钱输光了！”

    那天夜里，齐阳坐在木椅上，老马背对着他。

    “多谢马叔！”少年虚弱开口。

    “谢我干什么，你自己要是不争气，我怎么帮你也没用。”老马转过身板着个脸道，“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虽然我同意教你武功，但你必须砍一年柴，种一年地，挑一年水，如此证明自己心性品质还有毅力，若做不到这三点，你现在就出这扇门。”

    [人生抉择]

    1.答应

    2.拒绝

    齐阳无奈选一，就这样清风寨多了个砍柴的少年，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手中的柴刀不知换了多少把。

    ……

    哗啦啦！

    齐阳将木桶中的水倒进瓦缸，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他的境界仍停滞在锻体阶段。

    武者最佳启蒙时间，他却用在了，砍柴、种地、挑水上。

    三年时间过去齐阳的境界虽然没有长进，块头却长了不少，十三岁的少年却有十五岁的个头。

    “三年时间已过，接下来又会如何呢？”齐阳暗暗想到。

    “啪！”

    突然，柴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伙人迈着嚣张的步伐走了进来，环视一圈后落在齐阳身上。

    “不想被打的，都给我滚！！！”

    声音未完全脱去稚气，青年看上去个头不小，眉毛浓密，双目若朗星，鼻梁高挺。

    青年名为许武强是清风寨二当家之子，妥妥的官二代，清风寨同龄人鲜有人敢与之作对。

    面对这个小霸王，房间里的人同情地看了眼齐阳后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齐阳放下木桶，淡淡地看着许武强：“有事？”

    许武强示意狗腿子关上门，随后走上前，质问：

    “就是你抢了莲儿妹妹的名额？”

    老马，全名马松，外姓人三品武者，实力虽然不是最强，却善为人师，教授的弟子实力基本胜过同层次的少年。

    这也导致许多人都想拜其为师，奈何名额有限，早早就分配好了。

    齐阳的出现致使原本缺失的名额少了一个。

    人群里，走出名身穿浅黄色短裙的少女，少女双脸粉红，握着拳头，质问：

    “你为什么要抢我名额，我跟爹爹说，爹爹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不懂事！”

    齐阳揉了揉眉心，没想居然还有这档子事，于是探问道：

    “小妹妹，你爹是？”

    “许文山！”少女大声道。

    齐阳打了个趔趄，自己是真的没得混了，一下得罪俩官二代。

    [人生抉择]

    1.让出名额

    2.拒绝

    系统提示的出现，让齐阳收敛了笑容。

    全村被屠，砍柴种地挑水，三年过去才换来一次机会，现在却要被抢走，甘心吗，肯定不甘心。

    可面前的这些人叶九一个也惹不起，答应对叶九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对他来说除了马松还可以拜其他人为师。

    想到这里齐阳拱了拱手回道：“我不知道会抢小姐名额，我这就去和马师傅说。”

    “算你小子识相！”许武强冷骂一声，接着安慰许莲，“莲儿妹妹，你放心，这小子要是不老实，我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许武强说完狠狠瞪了齐阳一眼。

    “你放弃名额？”马松皱着眉头看着齐阳，“有人威胁你了？”

    齐阳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资质平庸，拜您为师，只会折辱您的名头。”

    马松面色冰冷：“你想好了？”

    齐阳点头。

    “滚出去！”马松面若霜罩，一巴掌将木桌拍照得四分五裂。

    待齐阳离开后，马松逐渐恢复冷静，他自认为还是了解叶九，以对方的性子，若不是有不可违逆的因素，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倒想知道，是谁不要脸，以大欺小！”

    马松冷着脸朝门外走去，只是前脚刚刚跨出门，又立马收了回去，他阴着脸看向聚贤厅的方向。

    对他来说，清风寨亦有不可忤逆之人。

    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位的意思，自己就算去也是徒劳，必须想个折中的法子。

    清晨，八月的风带着一股淡淡的温热，吹进密林。

    “听说了吗，莲儿小姐带人抢了叶九的名额！”

    “叶九，叶九是谁啊？”

    “就是那个被屠了村，为拜师马松，砍了一年柴，种了一年地，挑了一年水的少年！”

    “哇，莲儿小姐为什么要抢他的名额呀！”

    “为什么，无父无母好欺负呗！”

    “想不到，莲儿小姐，小小年纪行事却如此蛮横。”

    “哎，可不是么，前些日子她还让许武强打我儿子，事后还装无辜！”

    “……”

    流言不知何处起，随风飘在清风寨各个角落。

    “胡闹！”

    聚贤厅里，许文山愠怒地扇出一巴掌，在少女稚嫩的脸上留下鲜红的掌印。

    “寨主，这一切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做的，我已经罚他禁闭，十天内不予迈出房门一步。”

    二当家许文定站了起来，揽下责任。

    “行了！”许文山没好气喝道，“我看就是你们这些做叔叔的平日里太娇惯她了，养成这种蛮横无理的性格！”

    “传我命令，把许莲带下去，关二十天禁闭，抄五百遍寨中条规！”

    他说完看向座位上老神在在的马松道：

    “马长老，你觉得我这样处置可有不妥？”

    马松起身拱了拱手：“我觉得寨主的处置欠缺考虑。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少年人的争执，何必用以重罚，依我之见，不如将几位少年拉在一起，好好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至于收徒，多收一个也是收，况且我也挺喜欢叶九那小子的，收了也无妨。”

    他说完不等许文山开口，就对着身后的弟子道：

    “去，把叶九带过来！”

    齐阳刚走进堂厅，十几道目光投射过来，压力顿生。

    “小子，还不上来，给小莲道歉！”马松突然喝道，“作为哥哥要礼让妹妹，你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吗！好在寨主大度，小莲心善不与你计较，否则今天定轻饶不了你！”

    马松说完堆起姨母笑：“小莲呀，你愿不愿意原谅他呀？”

    原本还在啜泣神伤的小姑娘立马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低着脑袋，轻轻嗯了声。

    “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向小莲道谢！”马松看着齐阳，脸上覆上一层寒冰，完美诠释翻脸比翻书还快。

    “多谢寨主，小莲姑娘宽容大量，不与我计较。”

    齐阳作揖道谢，面无表情，以他的心智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失态，更不会傻到去埋怨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