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山，不同于上次来的枯黄，春天给山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翠绿纱衣。山间的松柏在春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山石上，斑驳陆离。

    走到山门，向一个小道士说明身份后，小道士折纸为鹤，飞向山，就让几人进去。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山间，道家建筑若隐若现，仿佛是仙界的宫殿。古老的道观坐落在山巅，青砖黑瓦在晨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庄重肃穆。道观前的石阶蜿蜒曲折，两旁绿树成荫，四人顺着石阶而上。

    远处殿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周围的青山绿水相得益彰。没多久，来到殿前，殿前的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飘散在清新的空气中，让兰玉哲有一种此时此刻我应该不在此间的感觉。殿前的道士和宗门子弟在操练，也没有看到叶安铭和赵玉虚，兰玉哲也不着急，反而兴致勃勃的参观起来。

    俯瞰崆峒，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其间，近处的山峦则层层叠叠，树木葱茏，一片生机。

    没多久，赵玉虚找来。

    兰玉哲打趣的问道：“你这样修行，大概还要多久才可以无敌于世间？”

    赵玉虚双手轻握，用食指摸了摸鼻子，才开口。“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明年，也许这辈子都做不到。”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儒道中断了，儒家功法虽然玄奥，但是不至于这一千年来没有人参悟，为什么我又可以修儒？儒家的境界划分又怎么来定的？”

    “你可知道，武者修炼真气，是为了利用真气孕养经脉，从而增强自己的体质，但是从一重天到九重天，真气都千篇一律的充斥在武者的四肢百骸中，没有例外，包括佛门和道门，都是一样。但是佛门和道门最有天赋的人，修行的确不是真气，他们将真气聚集在丹田，不断的打磨凝聚，佛门称为舍利，道门则称为金丹。但是这样的人不超过两手之数，更多的人还是将走的传统路子，唯独儒家不一样，儒家修行，不是为了简单的增强体质，以武力镇压其他人，他们要镇压的，是乱世中飘忽不定的国运，是山河社稷，儒家现世，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天下大乱，儒家没用人参悟的理由，一部分是因为玄奥，更多的原因是现在天下相对平静，至于你，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踏入儒道了吧！”

    “我可能还没有告诉你，我真的已经踏入儒道了，在贺兰孔家，我得到了浩然书，现在我已经是立言了。”

    “不对，此事有问题。贺兰孔家其实并没有孔圣血脉，虽然打着孔家后裔的幌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扯虎皮大旗罢了，浩然书怎么会出现在贺兰？你施展一下你的浩然气，我看看。”

    兰玉哲正好也渴了，指着空空的石桌，浩然书一动：“此处当有好茶。”

    按理来说，前面应该加圣人言，但是只是倒杯茶，兰玉哲也就没说。

    一壶好茶突然凭空出现，沁人心脾的茶香传来，赵玉虚看着有些熟悉的味道，仔细看着茶壶，突然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茶壶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兰玉哲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还招呼着赵玉虚。

    赵玉虚苦笑一声，这是我的地盘还是她的地盘啊。“你给我留点，这是我的茶，去年一个高人给我的，就这么点，我平时都舍不得喝，你倒是好，一句话就把我的家底掏出来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浩然气哪来的了，你别喝了，给我留点。”

    兰玉哲放下茶壶，茶确实是好茶，以后可以安心和好茶了，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这茶空浮清香，喝着还没有我的苦丁茶好喝。你继续说。”

    “你还没有听懂吗？这天下要乱了，你能进去立言，可以归功于浩然书，但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浩然书沉寂了那么久，现在才被你机缘巧合的拿到。”

    “难道我就是哪个天选之子？”兰玉哲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赵玉虚呵呵小笑，“差不多吧，你是乱世导火索，纵观历史，每逢乱世，也有那么几个儒家弟子横空出世，救民与水火，但是成为导火索的儒家弟子，除了孔圣，其他人无一例外，全部陨落。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吗？现在我给你说一下儒家的境界吧，儒家共三境界，第一境为立言，这是在乱世中，儒家弟子的宏大憧憬，一言出，四海定。儒家弟子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者，所执行的就是自己立的言，至于第一境带来的，你已经感受到了，那就是言出法随。对应武者，就是一到六重天，不过你这还没有大成，只能算是入门，不然我就可以不用心疼我的茶叶了，你一句话出，我也可以蹭到一顿好茶喝。”

    赵玉虚还有点幽怨的看了兰玉哲一眼，接着继续说：“第二境界，平世，大概相当于武者体系中的六到八重天，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如果能得到一些和你适配的圣人言，你在平世境，就可以真真的做到九重天下第一人。平世更加注重对浩然气的掌控，在三个特殊的修行体系中，佛家看不起道家，道家看不起佛家，儒家则是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不配让我出手，至于武者，则是修行体系的最低层。真正的原因就是平世境，在平世境，儒家真正做到了九重天下无敌。至于入圣，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入圣，就可以真的做到世间无敌了。我也只能一辈子不下山了。”

    “你说天下大乱，可是现在东觉本来就不统一，各国边境摩擦不断，但是也没有出现真的要混战的迹象，你说的天下大乱又从何而来呢？”

    “这我也不知道，天机就是天机，又岂是我可以揣测的。对了，下一站去哪儿，如果你还没有想法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目前还没有计划，说说你的建议。”

    “不妨去一趟拒北城，大纪与大武的交界处。里面有你没有见过的光景，可儿可以留在我这儿，你考虑一下。”

    “罪恶之都拒北城？”

    “嗯。”

    旁边的可儿不乐意了，急忙表态，“兄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